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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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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蓝色丝绸睡衣的扣子解到第三颗,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停住了,深邃眼眸垂直向下看着我,呼吸快的很有节奏,裸露在外的锁骨下是起伏着的胸口。
席卓撑在我身上的这副姿态过于性感,对我来说是太大的诱惑。我不会傻到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却克制着身体里的那股炙热冲动粘在床上不迎不躲。
我在看他,他在看我。厚重窗帘遮挡下透不进来的月光,照进了心底。
眼前人是心上人。逆天的颜值已是要人命,再加上此时的绝对安静,让我紧张的很清醒。
席卓的静止卡在了进退两难,他神情中燃起的强势慢慢散去。喉结鼓动后身子一歪,倒在了我身边,面朝上瘫在那望着天花板。他将长缓叹息揉进平和语气:“台词里说爱上一个人会不知所措,是真的,就像现在,程名,我拿想走的你没办法。”
我真是个罪人,冲动情急之时说出的违心话竟让他如此难做,握上的拳头里藏好了狠狠抠着手心的指尖,疼痛让真实的愧疚来的猛烈。
“卓哥,对不起。”
席卓扭头看我:“谢谢和对不起你同我说的太多,你应该知道我不想听的。”
是,我最会说这两个没用的词语,用来代表同样没用的自己,我被呛的没话接。
还保持着最初姿势的我被席卓抓着肩膀扳过去,我们面对面侧身躺着,鼻尖和鼻尖连成线。
他神情落寞:“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很不安,是我自私,以为只要对你好就可以了,今天听到你亲口跟我说出来,突然就觉得我太没用,给不了你想要的。”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直视他的眼,倔强在一点点往里陷,我苦笑,“是你太优秀了,我追不上你。”
席卓摇头:“你为什么就是不懂,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我已经弄丢了我自己,”我躲开视线,鼻子发闷,“做着还算喜欢的工作,有着还算不错的收入,可我总觉得在这份安逸里我把什么东西遗弃了,越是和你亲近越觉得我离你遥不可及,曾经血液里涌动的东西在熄灭,我怕有天我会彻底习惯仰视你而唾弃我自己,变得好吃懒做妥协生活,断送了我对梦想的执着。”
从没跟席卓说过这些,因为我怕他不懂,就会觉得是我墨迹,躺在他身边跟他面对面,在这深夜里藏于心底的东西漂浮出来,一览无遗。
他摸摸我的脸柔声道:“真正的换位思考是不存在的,所以我不会去站在你的角度看问题,我要站在我的位置上支持你,不管好或坏,难或易,你想走,那我会送你,你想来,我也会去接你,关于爱情我们都是新兵,我是比你大,但我也还是不知该怎么正确面对,不过我承诺,能让你开心的笑我就绝对不会让你难过的哭。”
无形中有巴掌抽在我脸上,程名你看看清楚,这男人有多好,疼你爱你在乎你,从不会给你任何压力,你的压力都是自找的。自卑是你,乱想是你,想用离开解决的还是你。想走就别哭天喊地,不想走就别让他感到无能为力。
我没有开心的笑,我也没有难过的哭,席卓的话让我感受到了第三种,开心的哭。
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出来是他跟我表明心意的时候,那天的他跟现在一样手足无措,满脸慌乱。
“我没事,”我胡乱抹了把眼泪,“真没事。”
“别......别哭,”他凑过来盯着我,“我说错话了?”
我被他的懵样彻底逗笑,泪还流在脸上,滑进嘴里,抿了抿嘴:“没有,卓哥,你挺傻的。”
席卓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转折,整个人凝眉疑惑状态,半张着嘴:“嗯?”
我真的很难找准他的定位,有时成熟透顶,有时幼稚到家,是绝世男神也是风趣男神经,可以搞定各种大道理也会痴傻一根筋,谜一样的完美男人,目前看来他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我了。
我仔仔细细地看他,从额头到脸,从眉毛到眼,不想移开视线。他是万千镜头前都不惧怕的主却被我看的有些发毛。半张开臂膀看着我,试探的说:“起身出去或者来我怀里,我尊重你的选择。”
还选什么,我身子往前一拱,跟他拥了个满怀,脸正好蹭进他还裸着的胸膛,像条八爪鱼一样死死的拘着人不放。
不知是不是被我弄痒,席卓笑的像个孩子,抱着我在床上小轨迹反复滚动,最后他停下来,低头问:“心情好了?不闹别扭了?”
我转了转眼珠:“谁说的,我是打算抱完你再起身出去。”
“这么贪心,”他将手臂收紧,“晚了,拒不放行。”
我从他怀里挣出来时磕到了他下巴,俩人都疼的直吸气。他伸长手臂再次将我捉过去,长兄的语气:“来,跟我说说你的梦想。”
如此跳跃性的思维我甘拜下风,乖乖滚回去后像现场面试似的挥走嬉皮笑脸。
我跟席卓就像两个多年好友栽在床上卧谈起来,一个穿着睡服,衣衫不整,一个穿着衣裤,鞋都没脱。我一句他一句,各种笑夹杂在话语里。
话题正经一会儿不正经一会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相互依偎着睡着的。
但我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醒的。
清晨白漾来的时候。
听到门口有声响我条件反射的爬起来要下床躲进高大衣柜。席卓手快的直接扯回我将我塞进了被子里,快速整理好后带上门出去。
套房的地方大,房间全,如木乃伊直直躺在被子下不敢动的我心惊胆战,想着如果这里不安全我就去阳台。
厚重被子加上卧室门的双重阻拦,完全不知客厅什么状况,紧张到以为掀开被子的是白漾,紧闭双眼缩着肩。
额头上有柔软触感,睁开眼是席卓的笑脸。
“没睡够?起来了。”
“白漾哥走了?”
“嗯,让我打发走了,一会儿还会回来......”
我才没听他说完,下床就跑,话快的差点咬到舌头:“卓哥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