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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琴瑟.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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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晏温很久没睡的那么沉,第二日睁开眼,胳膊已经被压麻了。沈春娴被圈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背对着他,只有一点光洁的肩膀露在外面。
从窗棂射进来的光,照到沈春娴的肩头,玉一样的肌肤上残留着泛红的指印。
徐晏温在沈春娴的颈部亲昵了片刻,惊觉那是一道阳光,已经是大中午了。他立刻起来,死死的抿着嘴唇,去外面洗漱了。回来看着被子上,乃至昨日衣物上的缠绵痕迹,额头上青筋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两下。
后悔了,他除了一次病的太重,就再也没有一睡到大中午才爬起来的经历。
将自己再度收拾成正经人的模样,才腾出空,折返回来喊沈春娴,刚开始还温声细语,“阿娴,快起来了。”没想到叫不醒,根本没反应,他疑惑的去挪沈春娴的脑袋,轻拍沈春娴的脸颊,“阿娴,别睡了,到正午了。”
沈春娴在睡梦中烦的哎了一声,伸手把他推开。
“你那么累吗?阿娴,阿娴,怎么不和我说话。”徐晏温催促,刚摸过冷水的手恶意贴着沈春娴的锁骨,往下轻轻掠过,激的沈春娴抖了抖,嘟囔道:“走开呐。”
徐晏温自知不能再摸了,缓缓起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审视沈春娴,不明白她怎么跟长在床上了似的喊不醒。他凝视沈春娴,问:“午膳你还吃不吃了?我给你端到床边来?”
沈春娴昨天中午就没吃上饭,晚上也是用零碎垫垫肚子,早上又睡过去,早就饿的不行了。听见这话,睡意才散去一些,抬起头:“饭……吃吃吃,给我留点。”
徐晏温匪夷所思的笑了,“知道了,我先出去等你洗漱,等会你自己用饭。”
说完他就真出去了,沈春娴恹恹的起来沐浴洗漱,沐浴完浑身清爽,才感觉把黏糊糊的汗液洗掉了,又费劲的绞干头发,一通下来过了一个时辰。外面等候的徐晏温深感自己随便许诺了,等了又等,索性自己去了书房。
沈春娴从今天起,就开始梳妇人发,将头发全部挽上去,漏出饱满的额头,舍去少女穿的娇艳颜色,显得更加沉稳秀丽。
等全部收拾好以后,沈春娴心慌的发现,她确实起的太晚了,根本没按照钱夫人嘱咐她的,给徐晏温的娘敬早茶,更离谱的是,徐晏温居然也好像没想起来。
“现在去还来得及吗?”沈春娴发愁的和半雁询问。
半雁看看天色,也面露难色,“等咱们吃了饭,都是下午了,早茶肯定是来不及了,不过小姐你……倒不如快让他们习惯算了,反正徐家迟早是会知道的。”
沈春娴不同意:“昨天都是他扰我睡觉,我早就不睡那么久了。”
就是现在去也晚了,沈春娴只好让人先摆饭,先填饱肚子再说,想到徐晏温不见了,就问了句:“他去哪里了?”
半雁正在摆饭,因为听说徐晏温反感人太多,她就让伺候的人都下去,平时只有她和夏烟在正屋里活动。“姑爷都是自己用饭的,小姐不用管他。”
沈春娴就懒得再问了,喝汤的时候感觉嘴唇有点刺疼,对镜子一看,是嘴唇被徐晏温咬破了。
沈春娴说:“给婆母敬完茶后,我们在府上转转,看看徐家是什么情况。”
徐家之前人员简单,开销也好算,徐晏温做官后家里的下人也多了,开销也多了。以前是婆母许氏在管,但她了解过,许氏的身体不好,肯定没什么要把账抓在手里的想法,要不了多久就会给沈春娴管。
沈春娴惴惴不安,她可没有丝毫的管账经验,转念一想,又开始庆幸徐家人员简单,她暂时能适应。
沈春娴吃着吃着,总觉得这个房间只有自己不太对,心里咯噔一声,问半雁:“他不跟我一块吃饭,是在和婆母一块吃饭吗?”
要是这样,他们是不是正在说自己大中午才起来的事?沈春娴顿时食不下咽。
半雁说:“这倒不是,没听说姑爷怎么吃饭,老夫人也都是一个人吃的,姑爷已经去书房了,昨天听说,姑爷的叔父送了好多孤本过来,都抬进书房了。”
沈春娴:“哦,原来家里还有一个叔父。”
半雁:“不是在咱家,他自己有地住,昨天压床那个娃娃就是他小儿子。我进来的时候都打听过了,姑爷和他不好,闹的很僵,见姑爷要起势了,他才来笼络姑爷的。”
把饭吃完,歇了片刻,沈春娴就准备去见许氏,因为提亲那次见过面,她对许氏印象比较好,并不觉得许氏会刁难她。
临走之前,半雁贴在沈春娴耳边说悄悄话,“小姐,往后你可不能让姑爷睡到大中午了,你自己睡就算了,若他也贪恋床榻不起来,老夫人定是要责怪的,还会以为是你害的姑爷懒惰了。”
沈春娴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也暗暗责怪徐晏温,以后可不能让他连累自己。
“说的对,他往常都是几时起来的?往后我早早的让他起来。”
得知徐晏温都是卯时起来,赶到需要点卯的时候,他还要起的更早,沈春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没法叫他了。
……
这边,徐晏温从书房出来,得知沈春娴刚去了母亲那边,没有犹豫的就也调转方向去找许氏。
到了地方,却发现沈春娴已经回去了,桌子上放着一个刚刚用过的瓷碗,有红枣和鸡骨头放在旁边,显然是刚吃的,还没来得及收拾。
母亲许氏又在习惯性的纳鞋底,哼着柔婉的小曲,心情愉快。
徐晏温在门口顿住了脚步,冷静点看了看,知道是母亲让厨房炖了补汤,但不是母亲自己吃的,因为她喜欢吃素,尤其近几年年纪大了反应更大,总说自己闻见荤腥不舒服。
看见徐晏温,许氏像是刚刚想起来他,招手叫他进来,又吩咐许安:“再盛一碗来,也给亦年补补。”
补补?徐晏温坐下看看怎么回事,不一会许安就端来一碗鸡汤,还带着一只鸡腿,看样子是给沈春娴吃了一只,剩下的一只给他了。他沉默的搅动勺子,心里极其别扭,还有点无处发泄的愠怒。
这下徐晏温无法装聋作哑了,他和沈春娴新婚头一天,齐齐躺到大中午的事,许氏知道了,许安也知道了,大家也都知道了。
赶紧喝完了补汤,徐晏温从许氏这里离开,开始计划他往后的休息时间。没成婚之前,他本是想着按照十天一上朝的时间留宿,现在想想根本不现实,他是有妻子的人,又不是和尚。每隔三天回去歇一次倒是可行,既不会沉浸温柔乡,也不会冷落沈春娴。
将这个想法放在心里,准备找个机会和沈春娴说一声,但绝不是这几天,在休假的九天内,徐晏温是不想也不能提出这个计划的。
一转眼又到了晚上,徐晏温在正房门口徘徊一会,看着房门透出明亮的烛光,还有隐隐窜进鼻子内的温暖的女儿香,原本还冰冷冷的心再度狂跳起来。
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克制,不能再荒唐,迈步进去。房间欢声笑语……他才走了半天,沈春娴的两个丫头就已经占了他的位置,正在和沈春娴一起谈笑。
徐晏温只好柔和的开口,吸引沈春娴的注意力,“你在干嘛呢?”
见他来了,半雁和夏烟都很有眼色的离开,徐晏温顺理成章的坐到自己和沈春娴的床上,这时候他想,这张被他嫌弃过的床确实是不错的。毕竟这东西是要用一生的,做的奢侈点,也对。
沈春娴扯着一根线,盘坐在床上,正在费劲的做鞋垫,一边高兴的和徐晏温分享道:“我今天看娘在做鞋,就问了怎么做,她教了我一个简单的,让我绣着玩。”
“娘说,生气的时候做这个最能消火,她每次做着做着就忘记要生气了。”
徐晏温浅笑:“你们俩处的那么好?”一边把沈春娴蜷起来的腿拉过来,放到自己膝上,轻轻抚摸她的腿两侧,又对沈春娴被袜子包裹住的脚很好奇,抓住她的脚尖捏捏碰碰。
说他想做什么又太草率,说他心思清白也不太对劲,沈春娴只好烦烦的瞪了他一眼。
昨晚她觉得不太快乐,身上又会很脏,还会浑身酸痛,尤其是她不想大半夜清洗,大清早清洗也很丢人。于是她强调说:“今晚我很累,我要早早的睡觉,你明天也要早早的起来。”
沈春娴后半句话和徐晏温心里想的一样,因此他点了点头,理所应当的说:“当然。”
灯下做活眼睛容易累,加上徐晏温一直摆弄她的脚,沈春娴很快就不想做了,扔到一边。见徐晏温死死的挨在她身边,明明没有什么事情做,却饶有兴趣的样子。沈春娴一下子就被触动了,侧脸侧头,用脸颊蹭蹭徐晏温的肩。“你真好。”
在徐家的第一天,她很快乐,并没有人难为她,在这个宅院里,她自由的伸展。
徐晏温眼神一暗,隐晦的盯着她,“我去沐浴,你去吗?”
沈春娴嘟囔:“都说了早上洗过了,你自己去。”
徐晏温站起来,“嗯,你在这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