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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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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抑制剂对雌虫来说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
好事是可以推迟、缓解发情期的痛苦,坏事是注射抑制剂便是与身体的本能作对。
即便雌虫的身体再健康强壮,在他的身体将抑制剂定义为入侵者时,雌虫就会经受长达十分钟的痛苦。
听说,注射抑制剂的痛苦就比发生精神狂乱的少一级。
米洛的视线紧紧锁在瓦伦开始泌出薄汗的脸上,时刻关注起瓦伦的变化,生怕一个不注意瓦伦就会突然变得狂躁起来。
一道细碎的红光从米洛的眼前转瞬而过。
米洛起初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又一道红光急速掠过。
视线下移,米洛微愣,他在雌虫跨间微微上卷的睡衣边,看见了若隐若现、仿若霓虹一般闪烁的纹路。
虫纹。
米洛瞬间得出了结论。而这艳红的虫纹渐渐清晰,它烙印在瓦伦紧实的躯体上,似乎是一对对称的翅膀虫纹。
米洛想,大概与瓦伦那双巨大的虫翼长得一样。
除此之外,伴随着雌虫急促的喘息声,一股如裹挟着春天果实的风掀起,甜腻的味道笼罩住了整个金蛋。
金蛋开始不受控制地散发出清爽的气味。彼此交错相容的气息将本就脑袋发蒙的米洛熏得愈加晕乎乎的。
金蛋像是喝醉了似地在瓦伦大腿边摇晃,轻柔的触感和着清新的味道拨动了瓦伦脑内绷紧的弦。
雌虫仿佛有着两军对垒的体内忽地消停了许多。
瓦伦粗喘了一口气,他咬牙迅速将剩余的抑制剂推压完,就将针筒扔在了一边。
“艹!这痛真不是虫能受的!”瓦伦骂了一句,他无力地仰躺在床上,随即微顿,一个伸手就将摇晃中的金蛋团在了手心里。
被雌虫抱在手上,浓烈的气味刺激得金蛋摇晃地更剧烈了,尤其在下一刻米洛感到自己又换到了一个更近的位置。
显得灼热的吐息洒在金色的蛋壳上,米洛睁开模糊一片的眼,望见了瓦伦清澈的黑眸,而每次瓦伦一眨眼,他那纤长的睫羽都会搔动一下蛋壳。
怎,怎么,靠这么近?!
米洛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虫蛋却只是往瓦伦的手心里缩了缩。
“……你又帮了我一次。”瓦伦闭上眼,将金蛋贴在了自己发热的脸上,顿时一股出乎意料的清凉让瓦伦皱起的眉舒缓了开来。
那清凉又犹如涓流一般融进瓦伦体内,消融了他体内的混乱与痛楚。
“唔……好舒服……”雌虫眉目舒展,呢喃出声。
瓦伦缓缓侧过身,他紊乱的呼吸回归正常,高挑的身子如小虫般躬了起来,而后,瓦伦就着这个横在床上的姿势,主动蹭了蹭光滑的蛋壳。
凉爽的触感愈加让瓦伦绷住的身体逐渐放松,雌虫单薄的眼皮也渐渐半阖,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沙哑绵长、越来越低“……谢谢。”
“晚安,小雄虫……”
……
薄雾弥漫,米洛又回到了自己黑压压的屋子。
小小的米洛睡得极不安稳,他浑身遍布薄汗,唇色浅淡,瓷白的脸上却浮现病态的红。
在半夜某一刻,小米洛精致的脸倏地皱成一团,他淡色的唇张开,发出剧烈的咳嗽声,一下又一下不停歇,仿佛要将肺都给咳出来。
许久,小米洛的咳嗽声才停止,他开始呼哧呼哧喘着气,眼角滑落被咳嗽挤出来的生理泪水。
小米洛虚弱地坐起身,汗湿的睡衣紧贴瘦削的身子,他缓了片刻,才抬起手抚上自己的额头。
好像……更烫了。
小米洛瞥过眼,蓝眸望向透过窗缝的模糊月光,静默一会后他在心里问道:“系统,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系统:“呜呜,抱歉,宿主,我绑定你本来是为了找出这个世界里的病毒。结果现在万虫迷光环发送错误,我的能量剩余不多……也,也没办法送你回去了。”
系统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宿主……非常抱歉,你……得做好呆一辈子的打算。”
小米洛垂下眼,几不可闻的哦了一声,他躺回床上,侧过身子,眼睛始终凝视着窗户。
后来,他好像是一直发呆到了天亮,又好像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米洛唯一能记清楚的,就是洒在他脸上的温柔日光。
即便昨晚再难受、再难过,新的一天都会迎着日光到来,将难言的情绪掩埋心底,每天如此。
明媚的光束穿过,米洛从过去的梦里醒来,脸颊铺满斑驳的光影。
他睡眼惺忪,脑袋还有些昏沉,以至于当一只温热的手触及他的额头时,米洛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还是一颗小虫蛋,便轻轻地蹭了蹭。
那只手僵了僵,随即放松下来,一道夹杂着调笑的声音传至米洛的耳中。
“小雄虫,你是在梦里对雌父撒娇吗?”
熟悉的腔调瞬时在米洛脑中勾勒出声音主人的模样,米洛蓦地回过神,果不其然见到了瓦伦上扬的唇角。
背着光的雌虫轮廓柔和,米洛又晃了一会神,旋即在雌虫又调笑着说话后脸颊飘红,倏然后退。
瓦伦:“怎么?娇贵的雄虫还想撒娇吗?”
米洛动作极快地远离了额头上的手掌,他将下半张脸埋在了被单里,轻轻摇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睡迷糊了而已。”
瓦伦富有深意的哦了一声,拉长的语气词一结束,雌虫的脸部表情就稍稍变得正经了一些,他回忆了一下掌心感受到的体温,说道:“感冒好的差不多了,走,带你去见一只虫。”
虫族的世界科技发达,药效也比米洛原来的世界快。
米洛的脑子确实比昨天清晰了许多。
不过……见一只虫?
米洛在这个世界里认识的虫不多,而且都基本没有可能会出现在忒伊亚星,瓦伦说的虫是谁?
米洛有些困惑,“是我认识的虫吗?”
瓦伦将床头柜的衣服朝米洛扔去,见上衣盖在了雄虫蓬松的头发上,而雄虫挣扎着将上衣扒拉下来的模样,他心情很好地咧了咧唇,“不认识。”
“你也不用认识。”
米洛更困惑了,在瓦伦走出门后,他不快不慢地换好昨日淋浴间内瓦伦准备的衣服,随即跟在了瓦伦的身后。
瓦伦带着他进了一间逼仄的房间。
门开了,米洛还未走进去,他便听到了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米洛心里一凛,看向瓦伦,几息后他却又在瓦伦的眼神提示下迟疑地走了进去。
可就在米洛的脚后跟进入房间的瞬间,敞开的门砰一声关了!
米洛一惊,他转过身,目光扫视间,并没有见到瓦伦的身影。
……什么情况?
房里灯光极弱,米洛扫视的眼在某一方向倏地顿住。
轻轻的响动在屋内萦绕,如果米洛不是亲眼所见,他会以为是虫的脚步声,可在他的蓝眸里,倒映地却是一个跪倒在地,用双膝移动过来的瘦小身影。
米洛绷紧身子,往后退去,直到他的背部抵在了门上。
于是那身影便越来越近,伴随着沉重的吐息,而身影的手中似乎还捧着一个东西。
在那身影离米洛只有一步之遥之时,米洛看清了那身影的模样,也看清了他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只稚嫩的小虫,站起来的身长大概只及米洛的一半。
小虫低垂着头,黑发凌乱,他颤抖地举起手中的鞭子,声音喑哑:“对不起,昨天我不该向尊贵的雄虫泼水……”
“请您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