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高高在下》赫赫一笑

13、我不喜欢金子，我喜欢师兄

　　傅莹这个“正宫娘娘”从来也没在意过柳无忧那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师兄弟们的那些话她也是一笑置之，在姜孟黎身边，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以他那个妖孽的样子继续长下去，以后什么样的蜜蜂和蝴蝶都避免不了，不过既然答应了云姨要照顾他，她会把以后所有的蜂啊，蝶啊的，都归拢好的。
　　好不容易得到下山的机会，傅莹没想到，柳无忧才十岁，姜孟黎就非要带着他去青楼见世面，就这样一个少爷，一个小厮，一个丫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清风楼大门前。看在金子的份儿上，老鸨给这三人准备了一个豪华包间，一屋子十几个姑娘，各式莺莺燕燕，九州各城的，甚至还有来自大荒的，可以说是风格万千，风情万种。
　　“嗯，不错，不愧是我九州最大的青楼。”
　　“这位小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些可是我这楼里最好的姑娘了，照您的要求，清纯的，妩媚的，弹琴的，跳舞的，可以说，男人们想要的，这里应有尽有了。”
　　老鸨捧着手里的金豆子，乐得合不拢嘴。
　　“你们叫什么，会什么，喜欢什么，从你开始，一个个地给本少爷报上来。”
　　姜孟黎带着魅惑的让人痴迷的笑，用手指托起了一个红衣少女的下巴，好在这些姑娘们都是见过世面的，纵使是姜孟黎这样难得一见的美男，她们也只是多羞涩了那么一下子，
　　“奴家清清，擅弹琵琶，喜欢金子。”
　　“好，够爽快，阿莹，给她。”
　　傅莹面无表情地抛给那个叫清清的姑娘一个金豆子，紧接着又是一个，两个。。。足足有十个，豪爽程度就像金子是捡来的，这也让后面的姑娘们瞬间明白了自己要怎么说。
　　“奴家茵茵，擅舞，喜欢金子。”
　　“呵呵，好，阿莹，给。。。”
　　“奴家翩翩，奴家瑶瑶。。。喜欢金子。。。”
　　就这样，傅莹随身携带的一袋金豆子，很快就见底了，
　　一旁的柳无忧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姑娘，更没见过这么多金子，不过最让他移不开眼的还是师兄这眉眼含笑，一掷千金的样子，何等潇洒，何其耀眼。
　　这副痴痴然的样子落在姜孟黎眼里，他以为他的小合欢也动心了？
　　“小师弟，莫不是也喜欢金子？早知道我让阿莹给你留些了，不过没关系，等下次那些冤大头再来的时候，我多要些。”
　　当着外人的面，姜孟黎还是很有分寸的没有喊小合欢，不过柳无忧倒是一时没在意这些细节，
　　“不，我不喜欢金子，我喜欢师兄。。。”
　　此话掷地有声，字字清晰，让那些埋头数着金豆子的姑娘们都忍不住摇头晃脑，东张西望，窃窃私语，待确定这赤裸裸的表白之语出自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大人，她们不禁笑得花枝乱颤，
　　“公子，奴家也可以不要金子，不如让奴家也跟着你吧？”
　　十岁的柳无忧也懂事了，他看得出这些姑娘们看他的眼神含着戏谑，不过他也不会去争辩和解释，喜欢师兄有什么稀奇的，师兄对他好，他自然是喜欢的，他还有第二喜欢是师父，第三喜欢是傅姐姐。。。这些都懒得一一跟这里的陌生人说明。
　　姜孟黎也没想到柳无忧会这么说，他承认心里有一根弦狠狠地动了那么一下，紧接着一股从心底升腾起的喜悦再也抑制不住，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
　　这是云姨死后，傅莹第一次在姜孟黎的脸上见到最清澈纯粹的笑容，她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又一时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了。
　　“你们听到我小师弟说的了，我已经名花有主了。”
　　姜孟黎突然觉得柳无忧长大了，又觉得他怎么还没长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待你长发及腰。。。
　　“这位小公子也好生有趣，来，姐姐请你吃糖。”
　　清清姑娘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柳无忧身边，手里的松子糖快要递到他嘴里的时候，姜孟黎一把抓住了姑娘的手腕，
　　“我师弟不喜甜，所以这糖还是给我吧。”
　　姜孟黎就着姑娘的手将糖送到了自己嘴里，不安分的舌头还趁机在人家的手指尖上扫了过去，成功惹得姑娘俏脸微红，
　　“公子这是吃醋了？不知是因为奴家还是小师弟啊？”
　　清清双手揽着姜孟黎的脖颈，将他的头拉低，几乎是贴着脸，在他耳边轻语，姜孟黎也不客气，右手顺势将她拉到自己胸前，两人这亲密的动作引得旁人窃笑，唯有傅莹捂住了柳无忧的眼，叨念着：非礼勿视。
　　“清清若是对我师弟有兴趣，我可就。。。”
　　姜孟黎说着，放在人家姑娘腰间的右手也不自觉用上了力，清清一时吃痛，眉头微蹙，“嘤咛”出声，抬头却只看到姜孟黎暧昧的笑容，
　　“他生性木讷，不懂如何取悦姑娘，满足不了你的，你要是宁愿选他不选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那今晚我就等着公子了。”
　　清清妩媚一笑，眉目流转，一瞬间似有勾魂摄魄之态，姜孟黎稍一晃神，姑娘却已转身离去。
　　招摇山，月黑风高夜，两大一小三个身影在林中快速穿梭，
　　“早知要连夜赶路，就不应清清姑娘的约了，本该春宵一刻，现在却臭汗一身，不走了，先休息一下吧。”
　　姜孟黎索性一屁股摊坐在了树下，也没空计较什么干净舒服与否了，身后的柳无忧赶紧拿出水袋，递到某人的嘴边，又把自己的衣袖在胸前蹭了蹭，才抹上某人的额头，慢慢细致地拭下那一层细汗。
　　“累成这个狗样子，还想着人家姑娘呢，再这样下去，早晚虚死你，这么点儿路就喊累，阿黎，你还不如合欢一个小孩和我一个女人。”
　　傅莹越来越看不惯姜孟黎这厮，以前她总觉得她自己太宠他了，没想到现在柳无忧更甚，这样下去，姜孟黎早晚变成一个真“废人”。
　　“小合欢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儿，西境仙门处在锻体期的那些师兄弟们没一个比得过他，还有阿莹你说女人，这里哪有什么女人，我怎么没看见？”
　　傅莹的行动总是比嘴快，姜孟黎这刚过完嘴瘾，脑袋就遭殃了，那无比珍惜的秀发转瞬之间就被傅莹揪在手里，扯得头皮都发麻了。
　　柳无忧每到这时候就会躲得远远的，不是他没良心，而是他看得出，这是师兄和傅姐姐之间的亲密，当然他也会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头发，还好，很结实。
　　“傅姐姐，有人。。。”
　　柳无忧的话让打闹的两人瞬间安静下来，不远处草丛中果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还说呢，怎么今年这么安静？他们要是再不来，枉我在青楼撒那么多金豆子了。”
　　姜孟黎笑着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和头发，
　　“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每年下山都要招惹他们。”
　　傅莹一边眉眼含笑地责备，一边用身子不经意地把姜孟黎牢牢护在身后，
　　“他们那么想我死，我自然要常常提醒他们，我还好好活着呢，好让他们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你说我做的对不对啊，阿莹？”
　　“对，不过要让他们都死在这片树林里，不能再前进一步，不能让他们打扰了云姨。”
　　傅莹说着，眼神一定，顿时杀气四溢，
　　柳无忧目瞪口呆地看着傅莹在这皎洁的月光下大杀四方，心里想着傅姐姐原来除了扯头发，还会要人命，每一次出手，都是一个凌厉的杀招，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这。。。杀人的方式，简直太专业了。。。
　　“啧啧啧，小合欢，你看，师父常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那是他不知道，山上的这个女人比老虎还要凶悍。”
　　“师兄，这些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柳无忧听山上的师兄们议论过姜孟黎的身世，但是他不明白，师兄都已经上山修道了，怎么这些人还是不放过他？
　　“小合欢，他们要杀我，是因为怕我。”
　　“怕你？”
　　“或许应该说他们怕的是我的父亲，怕的是冥王，怕的是九州每一代冥王背后那个古老神秘的组织-劫门。”
　　“劫是什么？比咱们仙门还厉害吗？”
　　“呵呵呵，一个千方百计想要脱离俗世，一个千百年来誓死守护凡间，小合欢觉得他们谁更胜一筹？”
　　看着柳无忧锁眉认真去思考了，姜孟黎笑着摸摸他的头，
　　“小合欢呢，你更喜欢留在人世还是羽化登仙？”
　　一个问题还没思考清楚，师兄又抛来一个，柳无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如果可以选择，我可能会跟母亲一样，留在这有血有肉的人世，这话要是让师父听见了，他又要说我不求上进了，呵呵。”
　　姜孟黎似在喃喃自语，柳无忧却觉得师兄大抵是真的不想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