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消美人恩》邪明

13、第十三章

　　“你确定我们要走这里吗？”牧默有些不确定地看看前面，又不确定地看看边上的洞若，不确定地问。
　　眼前古木参天，杂草丛生，落叶满地。偶尔传来一声鸟叫，在山间一遍一遍地回荡，久久不散。满是荒凉的味道！哦……也不能说是荒凉，至少这里还有条“小”路，从山的这头蜿蜒着通向山的那头，显示这里偶尔还有几个人会偶尔经过。
　　现在已是傍晚，天色也有些昏暗了，如果真的往这边走，那不是说要露宿野外？！唉，可怜他从早上起就没吃过东西，中午好不容易有个地方吃饭，歇个脚，结果，洞若一句话也没说就走，让他饿到了现在。他本来还想中饭没得吃那晚上可要好好找个地方，大吃特吃一顿，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唔……他是怎么想也想不通中午那会儿洞若干嘛就这么走了呢？怎么说他们在那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有个吃中饭的地方也是件不容易的事，他这么连马都不下，包子都不买几个，难道真的是故意想饿他几顿？！可是他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唉，想他自记事起就没吃过苦，要是让他大哥、二哥知道他现在没的吃没的住，不知道他们是会先让他好好饱吃一顿，还是先揍洞若一顿（不过不知道打不打得过洞若？）？呵呵，搞不好，他们会先把自己给扁一顿，懊悔自己当初怎么会答应他一个人去洛阳呢？
　　苦中做乐的牧默想象着他家大哥，二哥火大的样了就笑，笑得洞若有些莫明其妙。
　　洞若看着一个人自顾自笑得开心的牧默就皱眉。自他认识他起，他这阵子皱的眉比他过去加起来的都要多！
　　洞若收紧疆绳，环顾了一下四周。路是小了点，估计原来不是路，只是上山的人多往此处走，才显出了这条小道来。不过两边依然是荒草丛生，是个埋伏的好地方。洞若无意下马，停了会儿就往前走。
　　牧默是没什么主意，洞若怎么走，他就照跟。虽然山路上骑马，一上一下震得他腰酸背痛的，但洞若这么走了，他也就这么跟着走了咯！
　　不过，明明走官路挺好的，他真不明白洞若干嘛要走这种看起来不是很安全的小道？阴森森的，什么时候跳出几个强盗来也说不准！

　　“想不到牧默才走了两天就觉得不习惯！”竹忌坐在一旁道。
　　印空站起来准备走：“是不习惯没人跟你斗个嘴吧？”
　　“什么啊！我是不习惯又少了个人。先是莫离，现在是牧默。唉，搞不好啊，以后一起吃饭的人越来越少，就只剩我一个了！”
　　“你是酒喝多了还是改性子了，竟多愁善感起来了啊？”印空道。
　　竹忌白了他一眼，道：“我说印空，你怎么老和我作对啊，我难得装这么一回，你就拆我台？”
　　印空笑：“你的台比较好拆呀！刹连，你回去了吗？我跟你一道走！”
　　“哦……又想去玩两把了？”刹连起来道。
　　“呵呵，是啊！”

　　“来扬州这么几年也没见你回洛阳过，怎么不趁这次回去看看？”刹连边走边道。
　　“呵呵，回去也要挑个好时机啊，现在还不是时候！”印空笑道。
　　“是吗？”见印空不愿多说，刹连也就没再多问。“要不要去‘不夜坊’坐坐？今天可是红莲姑娘的舞宴！”
　　“呵，这话你可该问牧默！不过真可……惜了牧默不在啊！”印空说着，不着痕迹的将刹连护在身侧。
　　“说不定他现在也没兴趣了呢！真想不到你三弟竟……”刹连不好意思当着印空的面说他的宝贝三弟竟比女子还美！
　　“呵呵，洞若的母亲那边的人个个都是美人，洞若如此也是家族遗传啊！”
　　“不夜坊”、“红楼”所在的这条街向来是晚上比白天热闹，人来人往的，拥挤不堪。像现在印空和刹连两走在路上，都要尽量避着才不至于被人撞着。
　　印空护着刹连尽量往边上走。刹连在印空这种学过武的人看来就是一介文弱书生，被人撞一下就会倒。
　　破空之声从右侧传来，深蓝色的光幽幽的一闪而过。
　　印空挥了挥衣袖。在他放下衣袖的时候有闷哼声响起，不过除了印空，恐怕在这么热闹的街上，是没其他人会注意这么细小的声音的。
　　“怎么了？”刹连看着他挥手有些奇怪的问。
　　“哦，有只飞虫，我赶它走。”印空转过头对刹连笑道。“我送你回‘不夜坊’吧！”
　　“你不是要去‘红楼’？”
　　“呵呵，突然想起来有事要回府去。不过，反正也走到这了，就先送你回去吧。”
　　“哦！”……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洞若在上山来的路上顺手打了三只野兔，充作晚饭。他们在一个稍稍的点空的地方停下来，当作是今晚落脚的地方。牧默就近拾了些柴，在一边生火，洞若则在一边处理那几只可怜的野兔。
　　牧默第一次生火，被呛得眼泪直流，不过还好，总算让他给生起来了，没让他在洞若面前显得那么没用。“洞若，我火生好了！我火生好了！”牧默开心的直叫！
　　洞若处理好野兔，一回转过身就看到牧默用手在抹眼泪，抹得整张脸都变黑了。火生得有点拙劣，不过想来这位杜家的三少爷还算尽力了。将野兔放在火上烤好，给了他两只，免得他饿了一天连晚饭都吃不饱。
　　“呵呵，想不到洞若你手艺这么好，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兔肉呢！”牧默吮着手指道。
　　“吃好了就好睡了！废话那么多作什么！”洞若道。
　　“呃……呵呵，你说的是，睡觉、睡觉！”牧默干笑了声，又在火堆里添了根柴进去，靠坐在树边，打算听话的睡觉。
　　洞若将牧默放进去的柴拿出来，熄了火。
　　牧默奇怪地看着洞若道；“这……洞若，没火晚上在外露宿不是很冷？”
　　洞若没吭声，走过去将他拉起来，纵身一跃，飞到树上将他放在树上，吓得牧默大叫了一声！
　　“呃……呃……洞若你……你做什么啊？！”牧默还从没爬得这么高过，惊魂未定。
　　“睡！”洞若坐在另一边说道。
　　牧默傻傻地看着洞若坐在同一棵树上，直接呆掉！这，这算不算是同床啊？？？
　　牧默在树上想啊想，幸福得差点没晕过去，一直到子时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子时，弯月升到当空，不过这么一轮弯月照在山间真是一点都无用处，山里依然是显得不见五步之外的五指！
　　一小阵风吹过，四周的树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叶子“沙沙”地响。洞若倏得睁开双眼。
　　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