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爱我》寒山桃酒

121、外传2

　　周涵感到脖子被他的头发挠的很痒，连忙拨开他的狗头，脸也轻易蘸上了红晕：“好啦，你是小孩行了吧？”

　　徐向屿像是被按下了警戒按钮，立刻反驳道：“我不是小孩！”

　　周涵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又触碰到了敏感词，正打算解释，徐向屿又傻笑着说：“我是小狗。”

　　“啊？”周涵有些懵。

　　由于两人贴在一起，猫大概觉得有些拥挤，便跳下沙发去别处玩了。徐向屿由此更得寸进尺，抱住周涵撒娇道：“我是哥哥的小狗……”

　　周涵被他弄得面红耳赤，连忙挣开他的怀抱，感觉一张口砰砰乱跳的心就要掉出来。见徐向屿笑着欣赏自己害羞的样子，他扭过头说：“这……这种羞耻的话以后不要说啦……还说Elizabeth不是跟你学的……”

　　“嗯？可是哥明明很喜欢听嘛。”徐向屿撑起头肯定道。

　　“我哪里喜欢了！”

　　徐向屿被他嘴硬的样子逗笑，但还是顺着他说：“好好，我听哥的。”

　　周涵从羞涩中回过神，又坐端正，正色道：“你不用因为我而做这种改变，而且这世上哪有工作是轻松的？其实有很多人都在干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哪怕真的很幸运地将爱好变为工作，能够坚持热爱的人也很少。所以你不用太过苦恼，生活又不止有工作啊，空闲时间也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嘛。”

　　“而且人是会变的啊，现在不喜欢，可能以后也会喜欢。”周涵又倒了一杯草莓牛奶，举起杯子温和笑道，“我小时候就特别不喜欢喝牛奶，现在也爱喝了啊。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需要补充营养吧……”

　　徐向屿若有所思地发了片刻呆，也露出释然的笑：“嗯……是我之前想的太天真了，谢谢哥开导我。”

　　周涵觉得徐向屿的笑太过夺目，便垂下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谢什么啊，我还应该谢你不嫌弃我把自己的人生过得一团糟却还给你提建议呢……”

　　“哥的人生哪里一团糟了？”徐向屿立刻皱眉问，“你不是遇到了我吗？”

　　周涵愣了愣，在他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之前，徐向屿便握住他的手更为明确地补充道：“我会让哥幸福的，所以不要再说你的人生一团糟了。”

　　徐向屿的手心大而温暖，那恰到好处的温度顺着相触的掌纹传入周涵心中，令他的脸为之漾出一抹薄红。这次他没有因为害羞而挣开，而是试着接纳了徐向屿的温柔，轻轻嗯了一声。

　　“我……我也会努力……让向屿感到幸福。”他吞吞吐吐地说完他并不擅长的话语，脸变得更红，“所以以后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哦，不要再自己憋着了。”

　　徐向屿怔怔地凝视着他熟透的脸颊，只觉得他腼腆地做出承诺的样子可爱至极，他只是看着这样的他，便觉得自己甚至已起了反应——但因为这个而起反应似乎有点变态，他连忙把目光从周涵身上拔下来，深呼吸着调整自己加速的心跳。

　　此时徐向屿的心里分裂出两个想法，一个想法叫嚣着：接吻！现在不吻更待何时！另一个想法阻拦道：哥好不容易说出了这么感人的话，干嘛要在这时候掺进不纯洁的东西啊？万一吓到他怎么办？

　　但他又想：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接吻算什么啊？现在的气氛感觉甚至□□都没问题吧？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哥又没有明确和他的关系，他怎么能够那么得寸进尺？在这么纯情的时刻想那些东西，他实在是有罪，果然还是抱一抱他比较好……

　　徐向屿经历过思想斗争后正打算抬手，周涵却看着时间猛地起身，向门口走去：“那我回去上班了。”

　　徐向屿也跟着他站起来，一脸失望道：“上班？”

　　“嗯，本来也没什么事，还是回去吧，不然店长要生气了。”

　　“等等！”徐向屿三步并两步拦在门口，恳求道：“哥，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周涵没想到他突然又提起了这茬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徐向屿便搬出他刚才说的话将他一军：“哥不是说要努力让我幸福吗？你搬过来我就会觉得很幸福。”

　　看着他殷切的目光，周涵实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便含糊道：“我再想一想……”

　　虽然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但徐向屿也不想为难周涵，便放他出去了。关上门后他委委屈屈地嘟囔道：“还说我不要藏心事，你不也瞒着我自己在想什么嘛……”

　　电话响起，徐向屿走过去接上，听筒里传来宫之霖的声音：“怎么样，周涵哥去找你了吗？”

　　他应了一声，宫之霖立刻邀功道：“猜猜是谁的功劳？”

　　徐向屿叉起腰问：“你还有功劳？你怎么可以骗他啊，你知道他有多着急吗？”

　　宫之霖无语片刻，愠怒道：“你这人怎么分不清谁是自己人啊？要不是我骗他，你现在还憋着心事不见他呢，你不见他，他又要胡思乱想。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你们分手啊！”

　　徐向屿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还是嘴硬道：“反正……哥生气了，都是因为你。而且我们……现在还不算交往呢，哪来的分手……”

　　宫之霖匪夷所思地“啊”了一声，徐向屿皱眉道：“反正你不用管了！”

　　“算了，我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宫之霖说完愤愤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徐向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态度确实不好，毕竟宫之霖是真心实意为他们着想。他决定之后找她赔礼谢罪，然后又陷入了周涵不来和他一起住的烦恼之中。

　　见过徐向屿后，周涵仍然不能专心地整理货架，只不过换了一个原因——他在考虑要不要搬过去和徐向屿一起住。一起居住，就意味着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要和对方重叠在一起，之前和徐向屿短暂的同居让他发现了自己过于敏感，他总是担心自己哪里做的不合徐向屿心意，导致他不再喜欢他。这样一直怀揣着担忧生活太累了，所以他才有些犹豫。

　　可一想起徐向屿恳求他的样子，他又觉得不忍心，这样进退维谷，令他不管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但一回忆起徐向屿说的那句“我会让哥幸福的”，他又总是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陷入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甜蜜中。

　　也许，如果他能改掉胡思乱想的毛病，和向屿生活也会很好吧？周涵默默地想着，将汽水摆在货架上。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拿起他刚刚摆放的汽水，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周涵同学，你在想什么啊？这个汽水不是摆在这里的。”

　　周涵愣愣地转头，才看见徐向屿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正带着玩味的笑注视他。他吓得后退一步，像被老师发现在偷偷捣蛋的学生一样支吾道：“我……我没想什么……”

　　徐向屿笑得合不拢嘴，质疑道：“没想什么还笑得那么开心？感觉好像在想喜欢的人哦。”

　　周涵强装镇定地问：“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从你傻笑着把汽水全部放错的时候，我就站在这里了。只是走神的周涵同学没有发现而已。”徐向屿举起双臂元气满满地说，“反正我现在满血复活了，当然要立刻投入工作岗位。”

　　周涵笑了笑，拍着他的脑门说：“那就赶紧干活啊，盯着我干嘛……”

　　徐向屿依旧盯着周涵，露出很享受的微笑：“干累了就要看着哥充充电。”

　　周涵觉得再和他对视下去自己也没心思干活了，于是他撇开眼睛说：“别看了，别人会觉得很奇怪的。”

　　徐向屿虽然觉得别人的看法无关紧要，但周涵指使他的事他不能不做，于是他不情不愿地撅着嘴去店外卸货了。徐向屿走后，周涵又将目光移回了他身上，并且隔几分钟就要瞄一眼，仿佛有瘾一样。可能就像徐向屿所说，他也要看着他才能充电。

　　周涵想着这些无奈地笑起来——他有什么资格觉得徐向屿粘人呢？

　　蹲着把最后一层货架也摆好，周涵站起身，却突然觉得眼前发黑，头有些晕眩。他知道这是自己又犯了低血糖的老毛病，因为今早他没有吃饭。其实平日徐向屿和他一起来便利店的时候总会催促他吃早餐，但今天徐向屿早上没来，他又觉得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犯过低血糖，便大意了。

　　周涵扶住货架休息，第一反应是看向徐向屿，因为他不想让他担心自己。好在徐向屿并没发现他不舒服，周涵刚松了口气，就因为新的情况而内心一紧——他看到在卡车上卸货的人在转身时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高处的货箱，那个货箱开始摇摇欲坠，而徐向屿就站在下面。

　　虽然刚才还觉得双腿发软，但他不知道从哪泵出来一股力气，支持他飞速向徐向屿奔跑。在那个货箱倾倒下来的一瞬间，周涵扑到徐向屿身上护住他的头：“低头！”

　　好在卡车上的人发现了货箱不稳，在它倒下的一瞬及时扶住。纵使如此，里面的罐头还是掉下来几个，砸在周涵身上。

　　待徐向屿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跌倒在地。他见周涵被罐头砸中，连忙抱住他问：“没事吧？！”

　　周涵并没感觉到被砸的痛感，因为他本就因低血糖而晕眩，刚才的剧烈运动更是雪上加霜。他只觉得脑袋像蒙了一层雾，眼前的视野也越来越暗。
　　在意识弥留的最后一瞬，他看到徐向屿完好无损，满足地笑起来。而后他便沉浸在徐向屿怀抱的温暖中，安心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到了医院的病床上。

　　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反而在休息了一阵后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他刚睁开眼睛，便听到徐向屿急切的声音：“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唔……向屿……”他想起晕倒前发生的事，连忙起身抚摸着徐向屿的脸，细细打量他：“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徐向屿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他，眼睛渐渐有些发红。

　　他有些不明所以，更为担忧地问徐向屿是不是真的没事，徐向屿摇摇头，而后极为疼惜地把他插着输液管的手放回被子里，颤声说：“哥都这样了，干嘛还问我有没有事啊……”

　　周涵知道自己昏迷前没看错后才重新放松下来，但他见徐向屿的眼角跌出一滴泪，又紧张地说：“向屿，你别哭，我没事……”

　　他微微挪动头，突然觉得有一丝痛感从额头上传来，一摸才发现头上裹着纱布——大概是被罐头砸伤了。但他也顾不上这点小伤，手足无措地安慰道：“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我晕倒是因为低血糖，头应该只是皮外伤。”

　　徐向屿见他一脸惶恐，连忙擦掉眼泪，可眼圈还是红红的，瘪着嘴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张口却恶狠狠地说道：“幸好哥没事，不然我一定会宰了那个碰箱子的人。”

　　周涵震惊地看着他，片刻后才说：“是开玩笑的吧？”

　　“当然是开玩笑了。”徐向屿从心疼中缓过神，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说，“顶多只是打折他几根肋骨罢了。”

　　“不可以那样！”周涵抬起头严肃道。徐向屿连忙扶他躺好，边给他压被角边笑道：“这个当然也是开玩笑啦，哥这么认真，真可爱。”

　　可是周涵完全不觉得他刚才的语气是开玩笑的语气。但见他似乎心情好了些，周涵便放了心，也随他笑起来，不由感慨道：“真好啊……”

　　徐向屿把头撑到床沿边，这样他能离周涵的脑袋近一些：“什么好？被砸到好啊？”

　　“嗯……因为一醒来就看到你在床边……”周涵眯起眼睛，笑容中仿佛蕴含着四月温暖的风，“让我想起之前得病的时候，每次醒来就能看到你守在床边。”

　　徐向屿垂下眼睛，起身轻声说：“那种回忆有什么好想的啊……”

　　周涵摇摇头，笑容中包含了更多的满足：“那是很珍贵的回忆，因为醒来一看到向屿，就会觉得很安心。”

　　徐向屿听到这句话，重新露出了微笑，低头凑近周涵的脸庞询问：“是不是像吞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醒来看到王子的感觉？”

　　周涵不敢看他近在咫尺的含笑的眼睛，连忙撇开眼睛嘟囔道：“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白雪公主。”

　　“啊，哥真的很扫兴啊，这个时候应该说——”

　　“说什么？”

　　说白雪公主是因为被王子吻了才醒来的啊。徐向屿恨铁不成钢地想，但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摆摆手说：“算了算了。”

　　“算什么算啊？你是不是嫌我get不到你们年轻人的点？”周涵不满地咕哝道。

　　徐向屿赶紧拼命摇头，露出无害的笑容：“没有没有。”

　　上一个话题没有遂人心愿，徐向屿又趁机想出另一个话题，他笑着提议：“哥这么喜欢醒来就看到我，那就去我家住啊，这样每天醒来都可以……”

　　“你醒了！”门口的声音打断徐向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