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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经历过自然变坚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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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逃掉的那节课,在教学楼的天台上面,三个人都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好像很遥远,大家都还是小小的个头,还什么都不懂。
小的时候,周锦家里还没有那些事的事情,全村子里的小孩们都一起玩,很多小孩都喜欢去周锦家里。除了林喜乐和姜末,周锦很少看到她们两,她们两是村子里十分巧合的一对小孩,同年同月同日生,不同的是林喜乐的出生时间比姜末早了四个小时。那时候周锦还很快乐,也很单纯。直到她家里开始陆续发生一些事,父母吵着离婚。母亲想带走周锦,但父亲不同意,于是三个小孩都留在父亲的家里。而后,周锦的父亲带了一个女人回来,那女人很能干,在街上卖着肉夹馍,很能吃苦,也会给周锦钱花,但没几个月,那个女人走了,从此消失。后来周锦的父亲又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光鲜亮丽爱打扮的女人,那个时候周锦经常穿着漂亮衣服和裙子,但是却没有小孩再和她一起玩,所有的家长都告诉孩子,不要去他们家,也不要和他们玩。姜末和林喜乐的父母也是这样说的,好像大人们的统一口径一样。
周锦的大哥在外地打工,被车撞死了。听说,那不是普通的车祸,因为周锦的大哥和小混混打架惹到人了才被撞死的。那段时间,周锦的父亲到了外地去打官司,她的母亲也去了。听说周锦的父亲拿到了一笔钱,没有分给任何人。回来之后直接在城里全款买了一套房子。小孩子是不可以办丧礼的,虽然周锦的大哥已经成年了,但是不能办任何仪式,姜末记得那天下了绵绵小雨,周锦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手上捧着骨灰盒,跟在他父亲的身后向西边的山坡走去,姜末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那之后不久,周锦一家搬去了城里。周锦搬家的那天,林喜乐和姜末骑自行车出去玩,路过他们家,看到周锦坐在卡车上,身边只有被子和衣物,除了写两样,他们什么都没搬走,听说,有钱了,城里的东西都是新的。周锦家的大门自此锁上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林喜乐和姜末骑着车跟在卡车后面,卡车越来越远,车上的周锦还冲她们笑了笑,好像新生活来了一样。
虽然他们离开了村子,可是村子里偶尔还是会听说他们家的事情。听说周锦的父亲又找了个城里的女人。
姜末说过吧,其实周锦是个挺好的女生,性格好,待人也好。她会唱歌,会弹钢琴,在学校里,老师也很喜欢她。姜末一直认为周锦是个找人喜爱的孩子。那时候她记得她的母亲说过,其实周锦真的挺招人喜欢的,就是因为她的父亲不正干。
可是在姜末的印象里,周锦的父亲对她极好,买新衣服,吃的玩的,她想要电子钢琴,他父亲就给他买,所以小孩们都爱去他们家玩。
好像是现在,姜末才明白,大人们虽然嘴上都说周锦讨人喜欢,却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和她一起玩。而周锦若是到了他们家里,他们也对她很好,但是她走了之后,大人们还是会跟孩子说,以后不要和她一起玩。
好像明里一套背里一套。
姜末才明白,也许那种招人喜爱是大人给出的表象,虚假的。可又是没有任何错误的。虽然她是一个家庭不完整的人,可是大人们对她好因为她是孩子。而出于对自己孩子的保护,家长们又不希望她们接触。
真是无可厚非无关对错呢。
在天台上的那天天气晴好,太阳高高地在天上挂着,有些晒人,她们把校服披在头顶围在一起,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你内心还挺强大的。”林喜乐看了看周锦。
周锦抿着嘴,微低垂着头说,“不然怎么办,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年,过段时间他们就忘了,我还要好好和他们相处,他们也会对我好的。”
“有些东西我们选择不了,就不用太有负担。”林喜乐说。
“我们能选择的其实也很多。”姜末说,“你是个很好的女生。”
“谢谢你们。”周锦说,眼里含着泪,“其实以前大家说这些的时候我没怎么哭过,他们问我说我我就笑,我就等,等时间久了大家就不说了。你们这样护着我,我心里很感动才忍不住哭的。”
“那还怪我们了?”林喜乐开玩笑说。
周锦被逗笑,“我很坚强的。”
“那你要继续坚强!变得更强大!在他们说你的时候就还击他们!”林喜乐说。
不知不觉一节课就过去了,周锦没事。
眼看着这学期也快结束了。
下课时间,陈钰鹤看看一如既往趴在桌子上沉思的姜末,他拽拽她的衣服,她转过头来,他撑着脸看她笑着说,“你会不会忘了我啊?”
姜末皱眉,“什么?”
“我要走了,你是不是又不记得我了?”陈钰鹤说。
“变胖会的。”姜末说。
陈钰鹤噗噗笑,姜末的冷笑话。
“其实我也不想去国外。”陈钰鹤说。
“那就不去。”姜末说,“中国哪不好。”
“我弟弟和父母都在那里,我也想和他们在一起。”陈钰鹤说。
“那就去。”姜末说,“家人应该在一起。”
“你怎么这么矛盾啊,一会叫我不要去,一会去的。”陈钰鹤说。
“矛盾的是你。”姜末冷冰冰地说。
陈钰鹤哑言。
“是你你会怎么做?”陈钰鹤问她。
“我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姜末说,“但,凡事应该都可以衡量出轻重。你不想去的原因,要去的原因,总有一个重要点吧。”
“你一定要记得我啊。”陈钰鹤说着竟掏出一张照片塞进姜末的书包里。
“等你考完试出来玩吧。”陈钰鹤说。
“你不考试?”姜末问。
“28号我就走。下周我就不来学校了。”他说。
陈钰鹤就像是刮来的一阵风,来了一阵子就要离开。没有人知道他要离开,甚至在班里他没有和谁走得很亲近,也就和附近的几个同学说说话。似乎是提前知道自己要离开,所以没把这里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