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我让爷爷来收拾你！》嗜睡的木鱼

21、啃手指

　　“他又做了什么？”
　　鲁萱萱拨打的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接通了，对方似乎正好听到她有些无奈的训话。
　　肖肖委屈，肖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鲁萱萱见电话接通了，只快速地让人过来，并未多说别的便挂断了，甚至连漏掉了通话人不是手机主人的这一颗糖都毫无所觉。
　　“他……”不是他的错，短发女生想要澄清事实，维护一下展一笑，奈何口齿不伶俐与词不达意就像是天生的一般。
　　“小麦你不用担心，我一定给你讨个公道。”鲁萱萱握着女生的手，义正言辞地说道。
　　“小麦？是姓还是名？”展一笑从耳廓被亲密接触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之后，又恢复为一名社恐（与社交恐惧症相反的社交恐怖症）者。
　　“啊，是姓，”小麦听到问话，有些下意识地答道，“麦就是小麦的麦。”
　　“……我叫肖亦展，叫我小肖就行，肖是小肖的肖。”
　　听到最后一句，小麦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又在调侃自己，虽然她刚才的话确实有些模棱两可，于是脸又毫无意外地红了。
　　“肖亦展！”
　　“？”
　　鲁萱萱有些咬牙切齿，展一笑则不明缘由，根本不知道自己方才的一系列行为在鲁萱萱的眼中，就是抛却原配在外调戏良家少女的彻头彻尾的渣男行径。
　　“萱萱姐，是我……”小麦见鲁萱萱像是很气愤的样子，也有些着急了，“我没留意到距离……”跟他没关系。
　　“怎么了这是？”
　　“他又干啥了？”
　　小麦话说到一半，便被匆匆赶来的展歌兮和颜嶓打断了。
　　展一笑闻声一僵，机械地扭过头，待看清来人，一个嘴里咬着吸管还在吸饮料喝，另一个应该刚刚吃过点心嘴角上还沾着些疑似果酱的残留物，原本涌上心头对于混合双打的“童年阴影”的恐惧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欺负小麦妹子！”鲁萱萱的手指直直指向展一笑，要不是身高相差悬殊，怕是要戳中对方的鼻孔了。
　　“不、不是的，他没有……”小麦着急忙慌地摆手，“是我……不小心。”
　　“嗯？”展歌兮一脸疑惑地看着一脸慌乱的小麦以及一副茫然无辜表情的展一笑。
　　“师姐又夸大其词乱说了吧？”颜嶓一脸看透真相的表情。
　　“嶓嶓，你是哪一边的？”鲁萱萱佯装生气。
　　“啊，我一直站在事实的那一边啊！”颜?帮理不帮亲（自认为）?嶓直言道。
　　“你！”鲁萱萱这会儿是真的被气笑了。
　　“好了，你们俩别闹了。”展歌兮阻止两人的小学生式斗嘴，“先说说到底怎么了吧？”
　　“误会。”展一笑说完总觉得似曾相识。
　　“什么误会？”
　　“就意外……”展一笑想起了惹尘阁的那个晚上，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展歌兮开始歪头，眼睛还直勾勾地望着展一笑，似是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我不小心……”小麦重整旗鼓，正要道出实情。
　　“我不小心冲撞了她，不是故意的，”展一笑快一步说了出来，还明显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原谅我一次吧？”
　　看着欢快地朝自己打眼色的展一笑，小麦很是羡慕，对方的爽朗阳光似乎能化为实质照进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面，驱散其中的不安和焦躁，不由自主地便回应起对方，轻轻点了点头。
　　“冲撞”这个词用得很微妙，但展歌兮似乎能从其中听出事情的细枝末节，习惯性地咬着吸管磨了磨牙，面上看不出太多情绪，“既然这位妹……妹已经原谅小肖了，那就此翻篇吧？”
　　小麦赶紧点头肯定。
　　“小麦，如果有人恐吓你，不要怕，大胆地说出来，我会替你做主的！”鲁萱萱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不依不饶的模样反倒比小麦更像是受害者。
　　“萱萱姐……”所以，爱会消失是吗？我已经不再是你口中的小可爱了？展一笑委屈得快要哭了（装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搁这儿跟谁演聊斋呢？鲁萱萱不为所动。
　　但刚进城的小麦当真了，看着展一笑扑闪着的大眼睛似是含着泪光，整个人又懵又慌，口条愈发不顺了，“没、没有，他……什么都没做，是、是我不小心……亲到他的……他没、没错！”
　　……
　　压力一下给到了鲁萱萱这边，她当然知道展一笑没有恐吓小麦，毕竟人就在眼前，怎么可能当着自己的面做什么？不过就是一时玩心大起，展一笑又一直很配合自己，所以没有收住，但是……现在貌似玩大了，恶作剧遇到较真的人该如何收场？在线等，急！
　　啊，这……是我能免费听的吗？颜嶓震惊得眼睛都瞪大到比平常大一倍。
　　“咕噜！”展歌兮也没镇定到哪儿去，猛地一口咽下嘴里的饮料后便未有任何动作。
　　展一笑也很是头大，白费了他大义凛然地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事情都快要顺利掀过了，现在突然又来这么一下，咋就没完了呢？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你不留神轻轻撞到了肖肖啊！”鲁萱萱垂死挣扎地指鹿为马。
　　“不……”小麦蹙起眉头，正要开口纠正。
　　“对对对，就是意外撞了一下，”展一笑立马截住话头，疯狂示意小麦，“没啥事儿，是吧？”
　　“……嗯。”小麦终于在鲁萱萱和展一笑想要手动帮她点头之前答话了。
　　“哈哈，是我误会肖肖了，抱歉啦！”鲁萱萱无缝衔接地将话接了过来，然后抛向展一笑。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这事到这儿就pass了，都别再提了哈！”展一笑很给力地接住了，并漂亮地画上了句号，若不是语气过于急切的话，便会更加完美。
　　展歌兮挑了挑眉，虽然还是没能从中彻底搞清楚原委，但明白了两人是在为小姑娘的名声着想，便随口帮忙转移话题。
　　“师姐刚刚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啊，对！”鲁萱萱如蒙大赦，“也不算是我找你，是你的粉丝要见你。”
　　“粉丝？”展歌兮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并未见到生人，“哪儿？”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鲁萱萱眼神示意展歌兮。
　　“啊？”展歌兮不是不懂鲁萱萱的提示，只是对方示意的人在不久前才否认了是自己粉丝，这会儿又是什么操作？
　　“哎呦，我们展美人的魅力无法挡，小麦刚中的蛊。”鲁萱萱将展歌兮推搡着离小麦近了些许，“赏脸拍个照呗？”
　　“哦、哦，好。”展歌兮有些状况外，连自己被称为“展美人”都没像往日一样立刻炸毛并谦虚否认。
　　见到逐渐恢复自信，在镜头前露出动人笑容的展歌兮，展一笑嘴角也不自觉地带起笑意，只是轻快安逸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看到旁边的颜嶓正盯着拍照的人手握成拳抵在嘴边默默地啃着大拇指的指甲。
　　展一笑自小便跟着家里的长辈到福利机构做义工或是慈善，见过不少内心缺乏安全感和关爱的小孩儿都有咬指甲盖、揪头发、咬嘴唇的不良习惯，手指头和嘴唇被咬得破皮流血都像是无痛感一般，似乎那于他们而言不过家常便饭，后来他通过社工和心理咨询师才了解到，原来那些小孩儿一旦在他们觉得紧张无措、焦躁不安，又无法宣泄时，便会通过这种类似自虐的行为释放压力。
　　但是，自他懂事起，都没有发现爷爷也有这样的“习惯”啊！
　　“别这样！”展一笑在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握住了颜嶓的手腕。
　　颜嶓眉头皱了皱，快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展一笑瞪大本就圆溜的双眸，长这么大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委屈，爷爷这是嫌弃自己？
　　展歌兮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合照也拍了好几张，便温声与小麦说了一声，直直往两个正大眼瞪小眼的 “小朋友”而来。
　　“怎么了？”展歌兮习惯性地歩至颜嶓身旁。
　　“……”展一笑抿紧了嘴，敢怒不敢言，皆因他回想起了被一对双标夫夫区别对待的日子，他要打脸前一瞬的自己，竟然忘了自己被叫了近二十一年“小灯泡”，被嫌弃明明是日常，有啥好惊讶的？
　　“他扒拉我~”颜嶓原本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瞬间有了生气。
　　展一笑一脸死寂，内心却很是活跃激动：爷爷，你的语气也太嗲了点，注意一下自己的爱豆形象啊！
　　“他扒拉你，他为啥扒拉你？”展歌兮快速地进入了幼儿园教师的角色，语气轻柔和缓地哄问着。
　　“我不知道，我刚刚就静静地站在这儿，然后他就突然过来扒拉我。”
　　“哦呦呦~”
　　在不远处给小麦看完刚刚拍摄的合照的鲁萱萱走近便听见颜嶓像是跟家长告状的小孩儿一样，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一时忘了控制住因猝不及防就被喂了一口糖的激动心情，发出了感叹。
　　展歌兮似是见惯不怪了，直接忽视了鲁萱萱微妙的表情，直视展一笑问道，“你为啥扒拉他？”
　　好在语气没有变化，依然是哄孩子的口吻，没有被双标对待让展一笑心情好转了些许。
　　“他啃手指，都啃秃噜皮了！”
　　展歌兮刚顺着展一笑的手指看向颜嶓的右手，颜嶓便心虚地将手背向了身后。
　　“手伸出来。”展歌兮语气带上了几分严肃。
　　颜嶓磨磨蹭蹭，搞得鲁萱萱都好奇了，凑近颜嶓的后背，想要看一下让三个大男生变成幼儿园小朋友的理由。
　　“快点！”此时语气已经添了一丝不耐。
　　颜嶓知道这是对方生气前的信号之一，不情不愿却动作迅速地将手伸到展歌兮眼前，嘴里嗫嚅道：“没破皮……”
　　看着被啃得光秃秃，连着皮肉的指甲边边白里泛着红，似是轻轻一碰血珠就会破皮而出，展歌兮不知缘由地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嗯，确实还没破，要不你再咬两口？”
　　小麦莫名地瑟缩了一下，展歌兮明明在微笑，但她却觉得跟之前不太一样，如果说展歌兮平时的笑像是冬日暖阳、夏日凉风，温暖人心、沁人心脾，那么现在的笑容便给她一种暴风雨前的平静之感，甚至有寒风凛冽之势。
　　“不了，不了，味道也不咋地！”颜嶓认错（认怂）的速度非常快。
　　其余几人在听到颜嶓的话时，多多少少都觉得好笑，展歌兮却无动于衷。
　　“你说说这是第几次（被我知道你啃指头）了？”
　　“我、我在改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真的，我真的在改了，但……也得给我点时间啊！”
　　这是什么老夫老夫之间的对话？磕到了，磕到了，我又磕到了！鲁萱萱的表情实在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