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属下不忠》今天也吃健忘小鱼

9、第九章 巫族神女

　　这幅画像，她原先是见过的，在上一世。
　　潇妃娘娘是她的母亲，这是她上一世生前最后一些日子才知晓的。
　　那一世，她的夫君齐玟正忙于处理与大巫国的关系，当时，姜齐国的皇帝重病卧床，行将就木，无法上朝主持政务。齐玟作为姜齐的太子，帮助他的父皇代理政事，每日听取前方战线的消息，一面操纵大局，排兵布阵，勉强抵抗来势汹汹，野心勃勃的大巫一族，一面与那精于算计的金明国的叛臣，大巫族的新国师周旋，协商条件，停息战争，借以求得一时的喘息时间。即便是在如此繁忙沉重的政务负担之下，齐玟还是能抽出时间安抚他温柔呵护的妻子萧芃。
　　一日，齐玟下朝回来，满脸的疲乏与烦累，轻轻唤她，可以听出他的声音十分得沙哑，可见又是与百官争辩之后，萧芃像以往一样淡漠少言，却也在心里禁不住心疼，默默为他递上温热的茶水。这小小的举动让齐玟勉强压抑因与朝臣争吵后满腔的不快，对她回以温和的笑意。
　　“小芃，你还记得你的亲生母亲吗？”
　　他放下茶盏，直直地凝视着萧芃的双眼，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引得萧芃一愣。
　　“不记得了，你知道的，自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是被养父母带着的，在金明边境的客栈里长大，再后来......”
　　萧芃回忆起小时候的事，突然牵动了心里的酸楚感，又扯到了那人，她看着眼前自己的夫君，闭嘴止住了话语。
　　“是啊，我知道的。”齐玟早已习惯她的保留和寡语，轻轻接过了她残存的言辞。
　　他伸手向衣袖中寻找，掏出了一卷画轴，在桌面上慢慢展开。
　　“这是潇妃娘娘。萧芃，你可认得？”
　　萧芃看向那卷泛着黄的老旧画册，只是一眼便立马怔愣住了。
　　怎会有与自己如此相似的面容啊？
　　萧芃想起刚刚齐玟的话语，一颗心更是禁不住微微颤动：这画像上的女子，究竟是谁？为何同自己如此相似？
　　“这是何人？”
　　萧芃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齐玟，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瞧，那目光使她有些微微地不自在，在两道目光交汇的刹那，萧芃立即不自觉地就把视线转移至一旁。
　　“潇妃娘娘，金明先帝的最得宠的妃子。”
　　对于潇妃娘娘的故事传闻，萧芃也听到过许许多多。她本是大巫神族的神女,大巫族历来的统领都是由从大巫神族这一支脉系中的嫡子嫡女中挑选出来的最有灵性的一个来担任。而关于这灵性，大巫神族自有自己从祖先一代一代流传的一套办法来辨明，据说是一块神玉。当时神族嫡系有两个男儿，还有一个小女儿。在两个男孩子分别长大，到了十四岁时，族中最位高权重的元老便带着他们去神玉前试探灵性，大的那个灵力尚可，却在长到十八岁时上战场时被敌军刀枪所伤，失去了一条臂膀，也失去了大巫族族长的位置。于是大巫族就将期望又寄托在了次子身上，可次子本就有点愚钝，在他十四岁生辰那天，便在众长老面前由神玉检验灵性，果然不出所料，灵性微博，难当大任。
　　正在大巫神族的众人因神位可能后继无人时而感到惶惶然时，族中最小的嫡女悄悄成长起来，小女儿名叫萧愿。自小萧愿便表现出聪明绝顶的才华，小小年纪，既能以草原儿女的气魄持枪御马，拥有一身能与男子匹敌的好武功，也能兼有中原儒士的睿智与才气，很小便跟着先生熟读四书五经，能吟诵诗文，也能根据风月美景，大事小事作出诗文，得到父母长辈们的惊叹和夸奖。大巫神族中长老也不乏对这个嫡系小女儿怀有隐隐的期待，小小年纪便表现出如此强大不凡的天赋，多么得难得啊。说不定这个小女子长大以后能够超过他的两个哥哥，拥有着极高极高的灵力，足以堪当大任，成为大巫神族历史上第一个的神女呢，谁说女子不如男的呢，大巫族的女儿郎也有着不输给男子的气概和胆魄啊。
　　在众人的期待与关注的目光下，萧愿安安静静，踏踏实实地不断成长着。待得她长到十四岁年纪时，就到了可以去神石那里检验自身灵力的时候了。那一天，大巫神族照先例举行了盛大的仪式，灵石就在一处隐秘的深山山洞中，山洞里还有大巫神族历届统领的灵牌，可以说是大巫神族的最神圣之地。他们在山洞前搭起了高台，由大巫族的神巫师对这个小女儿先进行净身洗礼，小女儿按照仪式，接受着焚香和洒水，然后虔诚地向山洞的方向，一拜，二拜，三拜，然后深深叩首，在心中默默向大巫神族一众仙灵们祈祷。萧愿心里其实很紧张，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在期待这一天，已经期待了许久许久了，这一天终于来了，自己的灵力究竟有多少呢，能达到承担族中重任的程度吗，她知道这个结果很受众人的关注，她也非常想风风光光地在一众族人面前获得理想的结果，展现出超高的灵力，之前两位哥哥都没有能达到继任的灵力要求，族中旁系有人虎视眈眈，暗中传递着不好的言论，萧愿也有听说，她想要在今天打破这些关于继任者可能不会是大巫神族嫡系的子女的了这一些不好的传闻。她想让父母骄傲，想让族中因为继任者一位悬而未决而操心多年的长老们能够放下心来，更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渴望，她一直有着强烈的渴望，她相信自己的能力，也希望能有用武之地，承担大巫族的重任，成为历史上最为卓越超群的大巫族神女，再继任父王的位置成为大巫族的女王，统治这辽阔雄奇的疆域，和这广阔浩瀚疆土上热情奔放的人民们，她想扛起责任，带着大巫一族壮大繁荣。虽然萧愿内心十分紧张吗，但是在表面上，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一向张扬着活力的脸现在被她极力克制着，保持着平静。高台之下，坐着族中众多位高权重的人们，大巫神族中的长老们都十分紧张和期待，平时不苟言笑，高冷凛然的父亲母亲也把期待和关心的目光投射在最小的这个女儿身上，两个哥哥也坐在父母身边，充满期待地注视这个小妹妹，他们都因为自己的灵力不足而感到遗憾和自责，更是发自内心地真诚地希望着这个妹妹可以超越自己，让神族嫡系的统领之位能够继续传承下去，而不是旁落他支。与此同时，还有其他许多大巫神族的旁支的长辈们端坐在高台之下，他们虽然正襟危坐，但也可以看出那紧盯着萧愿的视线中的不怀好意，那些虎视眈眈之下隐藏的是内心的嫉妒和诅咒，他们想着要是大巫神族嫡系最后一个孩子也不争气就好了，倘若在那神玉的检测下，萧愿也是灵力不足，那大巫神族的嫡系就没有人能够成为继任者了，到时候，想必一定会从他们这些旁系中选取青年才俊去试那灵石，说不定自己势力中的孩子就有机会成为大巫神族新一代的继承者，让自己这一支强大繁荣起来。
　　台下静默无声，大家各怀期待，都紧紧盯着高台上那名少女，紧张的气氛暗然而生。而高台之上的少女并没有把目光投向台下的任何一个人，她虔诚而严格地跟随着那神巫师结束了仪式之后就转过身去，背对众人，目光坚毅地看向那深深的神圣的山洞，深吸一口气，放佛身后无人，只有那深邃的洞穴向她展现出巨大的神奇的吸引力，她一步又一步，坚定而踏实地走向那山洞里，终于被那漆黑吞没。在洞中他见到了那玉佩，按照族中长老们的指示怀着虔诚和宁静的心境去触碰。
　　过了许久许久，外面等待着的众人都渐渐耐不住性子了，长老们也很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前试验灵力从来不需要花费如此多的时间的啊。旁系的心怀鬼胎的人趁机叫嚣着，怕是出了什么问题了，要进去看一看，却是大巫神族的统领，也就是大巫国的国王严厉地呵斥一声，将那些不坏好意，趁机作乱的人们给镇压了下来。
　　而就在众人纷纷猜疑之时，洞中突然被明亮的银白色流光充满，那亮光自那山洞的深处迸射而出，不仅溢满了整个山洞，并且还向外散射了出来，连山上浓浓的云雾也映照得发亮了。在座的都是位高权重，有来头的人，大多数人之前都是见证过神玉验灵的，却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有才学渊博的人想起曾经在史书上看见过的类似于这样状况的一些记载，相传在百年以前，也有一位大巫神族的少年，天资卓越，神玉验灵，流光盈室，后继承大统，成就了一番霸业，那就是大巫族历史上最具丰功伟绩的统领，带领着大巫一族开疆辟地，在紧挨着中原的辽阔草原上成立了一方帝国，让世代在荒原上漂泊的大巫一族结束了居无定所的生活，有强大的能力去拥有了自己的安身之地，并有可能与中原的王朝分庭抗衡。那些人心中联想到，不禁心下一惊，那现在这照亮整个山洞的夺目流光莫不是？难道这一代大巫神族的嫡系当真出了一位要成大任的天命英才？若真有那一任统领的能力，那我势力逐渐衰微大巫一族是不是就能壮大起来，乃至于与那金明，与那姜齐，这中原大地上的两个强大帝国匹敌了，这天资卓越的少女是否还能造就新的历史？
　　大巫神族最年长的几个长老率先对着那流光四溢的山洞惊呼，几个长老甚至拄着拐杖，一下子站起来，满眼泪光地长呼短叹：“这样的灵力，这样的灵力！我大巫族后继有人了啊，萧愿这孩子灵力超凡，将要带着我们一族壮大起来，重振当年的草原雄风啊！”
　　就这样，萧愿成为了大巫神族第一个神女，她继续学习着，成长着，文武双全地精进着。
　　直到她长到了十八岁，遇到了当时金明国的太子，那个突然闯入她生命中的男子，震动了她的心脏，激发了她心中的无限热火，也改变了她如同一条直线一般不断向着更高更光亮地方努力的人生，扭转了她一眼便可以看到前方辉煌灿烂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