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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启程崇州,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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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晨,晨间霜寒还未散开,摄政王府门口处已经忙活起来了。
若雪忙前忙后地将景辰平时所需所用的东西检查好,再搬上马车,而景辰在一旁则是在对若暄交代自己走后的一些事宜:
“本王不在王府的这段日子里,你和尉迟还有宵灼看好京兆府,有任何异样,立刻派人发书去崇洲天玑楼。”
“属下明白,倒是王爷,这一路要多加小心,属下已发出密函,让各处暗卫护王爷周全。”若暄回道。
景辰点了点头,若暄和若雪做事他没有不放心的时候。
“对了!”景辰想到什么,拍了拍若暄的肩,说到:“本王不在府内,墨涵那边你也要替本王看着点儿,每隔一天便去棠璃居看看。”
景辰说着,露出的笑容略微的有些诡异。
“属下……遵命。”若暄吞吞吐吐回道,心里头总觉得景辰笑得有些奇怪。
这时,二人身后传来一声清丽的女声。
“参见王爷,暄大人。”
二人回头一看,脸上都勾起了笑容,来者正是要和景辰一起启程的廖清铃以及来送她的如霜。
景辰挥手免了二人的礼数,轻声道:“来得正好,该启程了。”
说罢,景辰又含有深意地看了眼若暄,这才走出王府。
而廖清铃和如霜最后拥抱道别,也往门外走去。
只是……路过若暄时,她微微顿了顿脚步,轻咳两声在其耳边说道:“咳咳,暄大人,我把小如霜可交给你了!照顾好她!”
说罢,她露出了和景辰的同款笑脸后走开了。
若暄再榆木似的脑袋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感情,王爷刚才说让自己常去棠璃居,事实上是在指导自己多去找如霜?他那笑容,原来是啖瓜媒人的笑容啊!
若暄了然于心后,转眼看向门外一高一矮的景辰和廖清铃,心中默默暗叹:啧啧,这才在一起生活多久,便有了这般默契了吗?果真,是天生一对?
“王爷,奴婢想先去广陵楼,这一走该和丘前辈打声招呼。”廖清铃背着自己的小行囊卑微地说道。
景辰魂不守舍,他老有一种冲动,想把廖清铃的行囊接过来,所幸最终还是稳住了心神,没有动作。
“咳咳。”他清了清嗓道,“不用去了。”
“不,不用去了?什么……”廖清铃正想问什么意思,只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她回头一看,一辆暗红色的马车正超这边驶来,那马铃儿倒是有些眼熟,像是,像是……像是她之前送给丘磷的那个!
“吁~”马车在廖清铃面前停下,朴素的帘子被打开,里面的人探出头来,笑眼莹莹道:“丫头!”
廖清铃一惊,脱口喊到:“师父,您怎么……”
师父!?一旁的若雪诧异了:廖清铃居然喊元骥老人师父!堂堂神医,收弟子的门槛也太低了吧!
来人正是丘元骥,他身手矫健地跳下马车走向廖清铃,边摸自己的小白胡子,边说道:“王爷派人来和老夫说,说你们要出京巡游,老夫本来也打算这几日启程去巫洲见见老朋友,即是顺路,王爷便邀老夫同行了。”
廖清铃点了点头,眉眼里布满喜色:“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好了!徒儿昨日忘了和师父道别,还担心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师父会生气呢!”
“你师父我可大方着呢!”丘元骥哈哈大笑两声,随后和景辰互礼一番,说道:“王爷,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这有几日没见徒儿了,能否让她与老夫同坐一辆马车?”
景辰点头,答应得非常爽快:“这是自然。”
又或者说,他特意请丘元骥与自己同行一段路,就是省得若雪和廖清铃又拿出“不合规矩”那一套,来耽误他行程。
至于到底是怕耽误行程,还是因为昨夜听到廖清铃打喷嚏而担心她受凉得风寒,便是只有景辰自己心里知道了。
“驾!”
一行人与两辆马车就这样秩序井然地驶向城门。
只是这才刚出京兆府不久,景辰便后悔了。他一人坐在自己那辆丝锦华稠的马车里,听着另一辆马车里传来的欢声笑语,眼睛虽闭着,心却早飘出去了。
终于,他忍不住心中的烦躁睁开了眼,一把撩开帘子。帘外,有一匹毛色如烧红的炭火一般的骏马。
此马为五大马王之一,鲜见非常,通身噀血染红脂,马蹄上却有银毛,每一步如踏雪行走一般,故此得名赤焰踏雪驹。
赤焰踏雪马之所以能被称为马王,一来是因为其罕见毛色,二来便是因为它的灵性。世间马有千万,如赤焰踏雪这般通人性,有思想的马却是寥寥无几。
“虹影,你去叫你主子安静一些可以吗?”景辰对这匹马说道。
虹影侧过马头看了一眼景辰,鼻中喷出两股白烟哼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马头算是回应,仿佛在说:他的嘴谁堵得住?
而它的主子,正是在元骥马车内与之谈笑风生的南旭:他听说了景辰离京的消息,便快马赶来加入队列,一赶到,便一头钻入廖清铃的马车之中,轰也轰不走,只好带着一起。
景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嘲一声道:“本王怎么都开始和马说起话了。”
说罢,刚把帘子放下,前面的门帘就被撩开了。
若雪在外面听见了景辰的话,小声问到:“主子,可要属下去提醒一声南公子,让他小声些?”
景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也就这段路了,莫要去打扰丘前辈。”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等丘前辈一走,南旭!你再给本王吵吵,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可当他每每想到南旭和廖清铃坐在一处的场景,就又会想到自己那个梦,想到南旭对廖清铃那般殷勤的模样,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与此同时,觉得不舒服的人不止景辰一个。另一辆马车里的廖清铃并不像景辰想的那般开心,相反,她靠在门框上,双眼无神,仿佛整个人被掏空了一般。
“前辈,这丫头的称呼是我先开始叫的,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就算要一个人改称呼也应该是您啊!”
“臭小子!丫头一来是老夫徒弟,二来比老夫小了半百岁,老夫喊她丫头天经地义,你才多大,怎么能喊她丫头呢!没大没小!”
“丫头都没拒绝,那便是可以喊的。”
“她不敢说,老夫替她说,你快些改了,老夫都近百岁了,怎么能和你一个辈分。”
“但是……”
廖清铃默默地撩开了帘子,和马夫打了声招呼后,如若雪一般,坐去了马车外。
从南旭上车起,他二人的争执就没断过,从坐的位置,离她的距离到对她的称呼,二人吵了个遍,与景辰听到的“欢声笑语”完全是两码事。
廖清铃叹了口气:当一个老顽童遇上一个较真、而且还没眼力的少年,这耳膜都能给你吵炸了。
她看向前面的马车,忽然好羡慕景辰能自己待在马车里,安安静静享受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