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第 32 章 ...
-
永远都不会停止运行的医院，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味，不断的焦急的踱步声，作为天堂或者地狱与人间的中转站，人们在这里发出对世界第一次响亮的哭喊，这是造物主为人类创造的最纯净的希望之声；人们也在这里叹出漫漫长路的最后一声呜咽，有的人怀着永远的遗憾走向此生之尽头，有的人终究释怀，微笑着辞别明日的太阳。
没有任何事情是可以提前百分百预料到的。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变化，若是要问现在正躺在手术台上的Chloe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oh 不好意思，这宝贝一样的麻醉药已经让她毫无意识了，但这并不妨碍她醒来想说的第一句话：真是他妈的人算不如天算！
手术室内有人无意识的徘徊在生死线内外，手术室外有人来回踱步焦急万分。都说医院的墙壁听到的祈祷比寺院更多，抱着双臂的Hotch恐怕要以全身心投入到祈祷当中了。
“怎么样了？”
匆匆赶来的Henry还随意的穿着毛衣和夹克，接到Hotch电话的时候他差点就光着身子从女伴的身上直接冲到医院了。在看到白衬衫上全是黑红色的已经干涸的血渍时，他的呼吸便更加急促了起来。
“没有伤到要害，失血太多正在抢救。”即使几个小时过去了，Hotch的声音里仍然有轻微的颤抖。
“谁干的？原因？”
“是我们调查的一个案子里的凶手。”
“所以他是在报复你？”
Hotch带着些歉意与自责，脸色极其难看的点了点头。
Henry长长的深呼吸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坐到了旁边的冰冷冷的椅子上，双肘支撑在膝盖上扶额，似乎他也加入了到了祈祷的行列当中。
但凡成熟的人，都不会因为一些表面的原因去产生一些没必要的情绪和冲突。虽说关心则乱，但乱也分怎么个乱法，倘若给面前这两位人高马大的先生接两个心电图，怕是要立马被拉去抢救了。
他抬头看了眼Hotch，“去洗洗吧，你也不想她醒来看到这样的你。”
闻言，Hotch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一团糟，留下句抱歉便有些恍惚的走向洗手间。
冰凉的水珠滚过指尖，一阵微不可察的颤栗瞬时传至全身，Hotch抹了把脸，双手撑着洗手池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如果他能早点回家；
如果他能多注意一下她的安全；
如果他当初能完全将Foyet绳之以法；
如果她根本没有遇到自己；
如果她不是危险的Hotchner探员的女朋友；
她还不到30岁，Hotch不敢想...如果没有他，Chloe可以过上更好更安全的生活，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
视线移到镜子下方，Hotch暴躁的脱下身上沾着她的血的衬衫，发泄似的把它大力扔到垃圾桶里，换上当时同事拿来的西装外套，镜子里的俨然又成了那个似乎坚不可摧的Aaron Hotchner。
坚不可摧吗？Hotchner探员。
没有什么东西是坚不可摧的，尤其是你，Aaron Hotchner，小心破碎的彻底。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Hotch看着手术室门前那正在计时的电子表，上次他在手术室门前待这么长时间还是Jack出生的时候，只不过与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等到Reid他们都来了以后，才有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
“一共有十三处刀伤，但都没有伤到重要器官，右肩的枪伤也无大碍，待会就送到病房了。”
医生的话就像闸门上的转轮，让紧绷的众人顿时松了口气。尤其是已经处在高度紧张好几个小时不吃不喝的Hotch，他默默的站定了一会才从眩晕的状态中静下来。
……
麻醉药逐渐失去作用的速度很快，刚从手术室推出来的Chloe也很快醒了过来，但在看到面前这一张张关心的脸的时候，她祈祷自己再晕过去一会。
留心看了一下，Chloe才发现坐在床边的Hotch正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她现在还感觉不到疼痛什么的，除了口渴。
“好吧，真庆幸我们把Autumn放在了宠物医院。”
醒来的第一句话，Chloe自然而然的以一个玩笑开始，她实在不想看到这么多炙热的关心的瞩目。
Hotch握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对不起。”
“拜托Aaron，别这样”，干涸拉扯的声音有些显出并不想多说的无奈，“我被一个疯子伤害了，只是因为他想伤害人，不是因为你。”
“其实我们有特别专业的心理辅导...”耿直单纯的Reid一心只想着帮忙。
“打住！这个世界上唯一不需要心理医生的人就他妈是我，明白吗？Reid！” Chloe略有不耐烦，语气严肃到令Reid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发脾气，Chloe知道自己只是不太习惯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关心她而已，她平缓了一下声音和情绪，“对不起，我…我只是有些累而已。”
“没关系，我们可以明天再来”，Emily顿了顿，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实在没办法把她当做被害人来看，“有一些问题要询问，你知道的。”
“不用。直接问吧，我真没事。”
“Chloe...”Hotch想让她歇歇，那一个个血窟窿还历历在目，他怎么可能让她再去“回顾”这些东西。
“Aaron，不要再自责，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的感受，我没事，尤其是心理上，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明白吗？” Chloe干脆一口气把想说的全部说了出来，她发现电视上那些刚抢救完以后话都说不利索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在她身上。
众人有些傻眼，但看Hotch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禁开始好奇他们平时的相处模式，难道Hotch还有可怜兮兮哈士奇一样的另外一面？
“你知道Foyet是怎么闯进你公寓的吗？”
“不知道，我下班回家以后不久他就从厨房位置出来了，当时我背对着他正准备给Aaron打电话”，说到这，Chloe转头看着Hotch，“我手机呢？”
Hotch皱了皱眉看向Morgan他们，Morgan也摇了摇头，“我们没有发现，应该是被Foyet带走了，就像以前一样，不过我们没有发现他留下什么。”
“我知道他留下了什么”，Chloe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如果我没猜错，13刀？”
被握着的手紧了紧，她看向Hotch眼神柔和下来，翻过手来握住他。
“他刺我的时候我断断续续昏过去几次，不过他在第一刀之前说他要让我也拥有Aaron和Haley的一起度过的13年。”
即使现在的Chloe看起来冷静极了，众人仍看向旁边脸色越来越不好的Hotch，而他正担心的看着Chloe，即使现在是Chloe握着他的手。
“所以这就是Foyet避着Chloe要害下手的原因，他是专家，他知道该怎样让一个人受尽折磨但不至于死，当初他就是这么对自己的。”
“而且根据Chloe说的，他想以此试图激起Chloe和Hotch之间的矛盾，那么Foyet真正想要伤害的一直都是Hotch。”
“Haley和Jack”，许久没有开口的Hotch这才缓缓吐出这两个名字，“他的下一个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