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临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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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圣诞节的来临，整个城堡焕然一新。
漫步在通往礼堂的走廊上，可以看到在十二棵巨大的圣诞树之间，弗立维教授挥舞着魔杖让各式各样的装饰物漂浮起来，直到它们落在恰当的位置上。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往往是各学院的级长，也在游走在各个角落，检查是否有遗漏的装饰工作。
那些由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附近，往往是情侣们在宴会后热爱待着的地方——传说在槲寄生下接吻的爱侣会得到祝福和庇佑。我挽着碧翠丝的手，向往地看着悬挂着槲寄生的墙壁。碧翠丝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心思，反而催促着我回塔楼宿舍，我们约好今晚要试验一个古代如尼文的魔咒。
上个星期，在《如尼文字典》“防御（Eihwaz）”一词的条目下我读到了防御咒的简单介绍和出处。而碧翠丝这个古代魔文高材生，则帮我从教授那里借到了相关手稿的复本，我们今晚要试验的就是这卷手稿中提到的防御咒。
施咒对象正是詹姆斯刚修好的眼镜——它刚从对角巷的艾克维泽魔法用品店寄回来，在那儿配好了新型的防雾镜片。
“这个咒语是某个巫师最初为了保护妻子生前的照片而尝试发明的，只能用于小型物件，且只能避免物理攻击。施咒者必须怀有强烈的信念，一旦施用，将会在短期内失去魔法波动……”碧翠丝一边翻译着手稿，一边啧啧感叹，“多情的巫师们！就为了一张照片？我可无法想象失去魔法波动的日子，哪怕只是暂时的。怪不得这咒语虽不难，却也没有流传推广到今天。”
我嘴里默默念叨着那串如尼文魔咒，试图掌握得更熟练，以防一会儿施咒时出错，并没有对碧翠丝的感叹发表评论。
“伊芙，要不咱们再找找有没有别的咒语吧，我还是觉得这个有点冒险。”碧翠丝跳到我的床上，扶住我的脸庞，试图把我的头扭向她。
我能感受到她的担心，但我并未觉得这是大事，我安抚她道：“马上就到圣诞假期了，我们在校外不能也不需要使用魔法，我反倒觉得这是试验的最佳时机。我们可是拉文克劳，绝不能放弃追求知识的任何机会！”
她放开我，双手交叉在身前，轻蔑地哼了一声，略带嫌弃地盯着我说：“你确定只是追求知识，而不是想假公济私？”
“只有一点点啦，就拇指跟食指的缝隙那么多。詹姆斯也是我的朋友啊！”我快乐地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手比划着我所说的“缝隙”。
“你送我的圣诞礼物可要比这个上心，‘四眼仔波特’配不上最好的！”她气鼓鼓地大声嚷嚷，又嫌不够解气地上手揉捏我的脸蛋，好一会儿才放过我，催促道，“开始吧，赶紧弄完，要有意外，我立马找院长。”
我点点头，拾起手边的魔杖，将已经修好的眼镜放在身前，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在魔杖的引导下，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魔力慢慢聚焦在眼镜上，我毫不犹豫地念出了已经熟记于心的咒语——
一股银色的光芒从魔杖顶端泻出，毫无缝隙地包裹住那副金边眼镜。我身上的魔力也随之飞速流失，就在我即将脱力之时，魔杖和眼镜之间的魔法链接终于断开了。那副眼镜还闪着柔柔的光，慢慢地又熄灭了，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我吁了一口气，疲惫地躺在床上，眼神暗示碧翠丝：“试试？”
碧翠丝皱着眉将脱下的领带变成一把小刀，试图用刀子来划花镜片，但仿佛遇到了什么阻力，刀子无法真切地接触到镜片。我们真的成功了！
我得意地对她一笑，她却并不开心，仍然眉头紧锁，凶巴巴地问我觉得身体如何。我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答道：“庞弗雷夫人，我暂时没有头晕想吐的感觉，就是特别累，想睡觉。”
她笑骂着给了我一个脑蹦儿，让我赶紧去洗漱，又说出了我最想听到的话：“伊芙，我相信你这学期的古代如尼文考试，一定能拿一个o（outstanding）。”
第二天是离校日，选择离校的学生可以在校外度过足足有两周的假期，新年之后再返校。我和碧翠丝都要回家，便结伴一起搭乘霍格沃茨特快。
列车平稳地在轨道上行驶，窗外景色变换，碧翠丝正悠闲地翻阅着有关算数占卜的书籍。我跟她打了声招呼，打算去找詹姆斯，把圣诞礼物提前拿给他。
我在车厢间穿梭了很长一段路，快到列车尽头时，我终于找到了詹姆斯和他的朋友。詹姆斯背对着我，他的铁哥们西里斯·布莱克也侧着身，不太看得清脸。他们对面还站着一个人——
是莉莉的斯莱特林朋友，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神情阴郁，高举魔杖护在身前，显然是对于被包抄的局面感到焦虑和厌烦。
我还没来得及喊出“詹姆斯”，斯内普已经看到我了。他飞快地将魔杖转向了我，疾声道：“统统石化！”
电光火石间，我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我也压根没想到他会扭头对付一个无关人士。我手臂绷直，不受控制地紧贴着身体，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栽倒。
我看到詹姆斯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但我只想放声大骂，好让他记得给我一个减速咒。可惜我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只能看他捞了个空，而我自己也不得不承受即将摔倒之痛。
“太丢人了！”——这是我倒地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伊芙，伊芙，”詹姆斯手忙脚乱地对我施用解咒，又把我从地上抱起来，安置在附近空车厢的座位上，急切地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终于缓过来，吃力地回应他：“后脑勺有点疼，你帮我看看有没有磕破。”
他连忙让我侧过身，自己则站起来，挽起我的长发，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头部。在他碰到靠上面的某处时，我痛得哆嗦，他拨开那里的头发，果然有点渗血了。
詹姆斯告诉我，还好只是轻微渗血，并不严重。我把我的手帕丢给他，让他先帮我按住止血，又忍不住抱怨道：“你们几个聚一起准没好事，以前只是祸害彼此，现在还波及无辜人士。”
他手一顿，继而小心又不失力度地按住我的伤口，愤愤地回应道：“我会替你报仇的。鼻涕精太无耻了！”
其实我能猜到斯内普的想法，他当时势单力薄、独木难支，急需一个突破口。假如来的是卢平或是佩迪鲁，他这么做就一点不让人意外。但我没想到的是，他明明看到来的是一个跟他无冤无仇的同学，他仍然果断利落地出手了，就仿佛来人只是他破局的工具。还是说他认为我是詹姆斯那边的？头上的伤口还在不时抽痛，我懒得细想了。
“哼，你说了不算。你得开学后陪我去图书馆自习，直到我确定我的变形课论文能拿o，我现在无法独立思考了，”我点了点詹姆斯按压的手，示意他放开让我自己来按着，又笨拙地用另一只手掏出口袋里包装好的圣诞礼物，仔细掂了掂，低声感慨：“果然没压坏。”
我转头把礼物递给他，接着说：“这是圣诞礼物，我来，就是想给你这个。”
他接过礼物，略显愧疚地答应了我的要求，还表示要送我回车厢。我十分坚定地拒绝了他，理由是他将不得不先去解决外面的烂摊子——我已经听到了莉莉说话的声音。
詹姆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我扶起来，让我手挽着他回自己的车厢。我们一踏出这节车厢，就看到莉莉正在和布莱克对峙。她眉头紧锁，翠绿色的眼睛里燃着怒火，但在看到我捂着受伤的头走出来时，顷刻转为了抱歉和担忧的神情——显然布莱克不会放过光明正大指责斯内普的机会。
看得出来，她很想来我身边，一脚踢开碍事的詹姆斯，好亲自搀扶我，关心我的伤势。但同时她身体紧绷，坚定地站在斯内普身旁，很明显是怀疑若是留斯内普一个人在这里，最后他也会跟我一样挂彩。
我觉得莉莉挺不容易的。麻种巫师跟巫师家庭出身的巫师交朋友没什么，但格兰芬多的麻种巫师跟斯莱特林的巫师交朋友——说真的，我不看好他们的结局。
思及此，我忍不住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又调皮地左右歪下头，示意我没大碍。她感激地冲我一笑，不再望向我这边，而是专心地应付布莱克的诘难。
詹姆斯不太开心地拽了一下我的袖子，扶着我往前走，又忍不住轻声咕哝：“你就这么放过鼻涕精了？我以为你起码会想要一个道歉。”
“现在让他道歉，他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况且，我并不想让莉莉难堪，”我轻轻掐了下詹姆斯的胳膊，继续说：“你也不想莉莉跟自己学院的人关系闹太僵吧？”
詹姆斯没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扶着我朝前走。快到我的那节车厢时，我停下来，借口要整理下衣服，以我们挽着的手为轴，旋身面向詹姆斯。我让他先帮我按着伤口，以便我腾出双手，他不得不伸手绕过我的脸庞才好按住那块用于止血的手帕。这样一来我们的距离一下拉近，简直是低头可闻鼻息。
我随意理了理衣袍，然后无比自然地伸手环抱住詹姆斯。他正处于发育期，比我高了半个头有多，我要微微踮起脚才能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有点反应迟钝，但没有推开我，反而不自觉地抬起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腰上。我低低地笑了一声，又立刻收住，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詹姆斯，圣诞快乐！要记得想我，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说完我便嬉笑着推开他，也没管那块手帕，轻巧地蹿进我和碧翠丝共享的车厢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临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