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爱冥思的鱼

61、第六十一章，决裂

　　“你说什么？”东羽殇不愿意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内容。

　　“放我出宫吧，当初陛下亲口承诺过的。”

　　“你休想，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从我身边逃离。”

　　“何必呢，何必要撕破脸皮，把事情搞得很难看呢？还是陛下实在舍不得臣妾天女的身份?陛下大可放心，臣妾出宫后保证会严守秘密，若陛下仍不放心，可赐臣妾哑药，臣妾口不能言，手不会写，如此，想来陛下也可安心了!”白夕一脸平静的陈述着。

　　“你都知道了！”东羽殇突然明白了白夕的反常。

　　“若我今日不说破，陛下打算瞒到我何时?还是陛下原本就打算瞒我一辈子。”
　　“夕儿，这件事你听我解释——”东羽殇这时才彻底有些慌了，一种即将失去白夕的恐慌突然萦绕在心头，挥散不去。

　　“陛下，方便告诉臣妾，陛下是何时知晓臣妾天女身份的呢？”

　　“在军营里你替我挡剑中毒的时候，但那是我也只是猜测，后来才慢慢的查清证实。”

　　“原来，竟那样的早。”

　　所以，当时东羽殇在战场上一味的退让，对她的百般宠爱，甚至后来在北雪国为她身受重伤，都是有意为之，或者说是带着目的的了，她这个笨蛋竟还因为感动，将整颗真心捧上任其践踏而不自知。

　　“所以，在三皇子府中，身中毒酒一事，也是你故意为之？是不是?”

　　“是。”

　　“所以，从头到尾，你其实从未打算放我离开，是不是?”

　　“是。”

　　不管是遵从自己的心意还是出于白夕天女身份的考量，东羽殇都不可能放白夕离开。

　　“陛下，你后悔吗？”白夕突然问道。

　　“后悔什么?”若是指君莫染的事情，他永远不悔。

　　“对于坚持将君莫染派去前线一事，陛下后悔过嘛？”

　　“若是当初你没来找我说情，或许我会改变主意。”

　　“到头来竟是我害死了他吗？”白夕在内心悲叹。

　　“罢了，如今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夕儿，你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君莫染已经死了，我也亲自为他报了仇，你还要我怎样？你说啊！”

　　东羽殇再也忍受不了白夕的冷暴力，他本想给她足够的时间疗伤，解开心结，却发现，她的伤势是好转了，可他们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这心结似乎是解不开了。

　　外人都道东羽殇嗜杀成性，残暴不仁，坑杀了十万南月士兵，可是即便如此，也难消东羽殇心头之恨。
　　当初若非南月桀和太后联手撒播谣言，他和白夕不会走到如此绝境，如今随着君莫染的死，他和白夕的关系也全面破裂，他曾无数次嘲笑自己的卑鄙，哪怕怀疑白夕心中另有所爱，他也做不到大方成全，放她离开。

　　“陛下不悔，可臣妾后悔了!”白夕望着东羽殇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再说一遍!”东羽殇狠狠的攥着白夕的手腕。

　　“怎么，陛下是要杀了臣妾吗？也对，伴君如伴虎，陛下对昔日最宠爱的妃子，下起杀手来都毫不手软，何况我区区一个棋子。”

　　“你当真这么看我!”东羽殇的眼神十分受伤，白夕却避而不见，故做绝情的继续说道：

　　“难道臣妾不该这么想陛下吗？前有君莫染，后有谢婉婉，臣妾自然怕继续留在陛下身边，迟早也会性命不保，陛下现在不杀臣妾，自然是有陛下的考量，他日待到陛下一统天下后，臣妾也就失去了用处，所以，臣妾居安思危又何错之有?”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怪我，你还是认为是我害死了你的心上人，对不对？”极度的愤怒之下，东羽殇也开始口不择言。

　　“哈哈哈，陛下果然早就听说过那些流言蜚语了，能忍到今日，也实属不易，不过陛下说的对，我是怪你，怪你害死了君将军。”

　　“所以，你心中当真是喜欢君莫染的，是不是?”

　　“是，所以你知道，我日日睡在你的枕边，与你扮演着恩爱夫妻，内心有多痛苦和煎熬了吧。”

　　“所以当初你一次次的逃离我，也是因为君莫染，是不是?”东羽殇更加激动的掐着白夕的肩膀质问。

　　“是。”

　　“所以，你根本不曾爱过我，哪怕半分。”

　　“是。”

　　“啪——”气急之下，东羽殇第一次打了白夕。

　　“你口口声声指责我对你隐瞒，你又何尝对我坦诚过半分你的真实身份，白夕，你太叫我失望了!”语罢，东羽殇伤心的拂袖而去。

　　“所以，我们之间终究不够坦诚，也难怪会走在如今这个局面!”白夕失神的喃喃自语道。
　　一年一度的后宫大选再次来临，因为东羽殇已经三年没有扩充后宫，且宫中子嗣凋零，只有一位皇子，两位公主，所以大臣们极力进谏东羽殇广纳后宫。

　　白父听闻了白夕失宠的消息后，顿时将白夕视做了弃子，转而向东羽殇举荐起白若凝。

　　白夕听闻此事后，非但不吃醋，反而还欣然同意帮白父举荐白若凝进宫，东羽殇听闻后愤怒异常，置气的当着白夕的面下令，直接将白若凝抬为贵妃，择日入宫。

　　但大婚当日，东羽殇却独自在御花园喝了一夜的酒，白夕与东羽殇自此彻底陷入了死局，谁也不肯先开口服软。

　　大选之后，白夕在一次宴会上当着朝中文武大臣，以托梦为由，自请出宫落发为尼，为自己已逝的皇子日日祈福。

　　东羽殇当然没有同意，宴会也因为白夕这一闹而不欢而散。当晚白夕便跪在御书房门口求见东羽殇，东羽殇不见，她便一直跪下去，最终东羽殇妥协，召白夕觐见。

　　“若还是要说出宫的事情，那就不必开口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此事是否当真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我说了，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离开。”

　　“陛下之前说臣妾不曾对陛下坦诚过，臣妾今日反省了一番，发现陛下所言极是，时至今日，臣妾确有一事还不曾对陛下坦诚。”

　　东羽殇以为白夕终于放下了心结，连忙走下台阶想要亲自将白夕扶起，表情中甚至还带着欣喜。

　　“无妨，其实这件事，我也——”可惜东羽殇接下来的话未能说完，因为白夕突然将事先藏在袖中的匕首刺进了东羽殇的心脏。

　　“你竟然要杀我?”东羽殇难以置信，伤心欲绝，福公公刚想要喊人，却被东羽殇抬手制止。

　　“是陛下说的，除非你死，否则臣妾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