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篇小短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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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前的洗的最后一口牙
“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穿上这白大褂了吧。”顾迟看了看自己的臂章--’属口腔医院主治医师顾迟’。还是有些不舍的，毕竟学了这么多年的口腔医学，虽说自己的志不在此，但是真要离开了还是有点留念吧。
是的，从大学到研究生再到留院工作，顾迟的学业事业看上去顺风顺水，但是只有她知道这其中有多煎熬。毕竟她是真的不喜欢学医，不仅是因为自己是抗拒临床工作的手残党，还是因为自己的理想一直想从事文学工作。不过在她大学遇见了叶清浅之后，她仿佛就不知不觉中跟着叶清浅开始一起学习，一起考研，也一起作为好室友生活了很多很多年。就当所有人都以为顾迟真的喜欢上口腔医学了，放弃了心底那个文学梦时，却没有知道此时的顾迟依旧不喜欢口腔，而她只是喜欢叶清浅而已。
从第一次醉酒后的表白到数不清几次开玩笑的表白里，叶清浅无一都是拒绝了的。或许在叶清浅这个直女眼里，顾迟就是她最好的朋友，仅此而已。而她不知道的是，顾迟藏在玩笑里的表白确实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心动。
顾迟会因为叶清浅的一句“我不羡慕杨凯雯，因为她有的我都有。”而兴奋不已。也会叶清浅的一句“还不是被你惯坏了”而窃喜。会因为叶清浅喜欢吃川菜，而去尝试着做饭；会因为叶清浅觉得长得高有安全感，170的顾迟会在自己的鞋里在偷偷垫上一个鞋垫。就这样陪伴了叶清浅过了十年，顾迟却决定在这一天正式离开，因为第二天是叶清浅的婚礼。她想去现场见证叶清浅的幸福，但是却无法做到真正的释怀。便只能偷偷准备了一个大大的红包，找人带过去，而自己也准备彻底搬离叶清浅的生活。顾迟又想到了当时在叶清浅刚谈恋爱时，她说的那句话，“叶清浅，你得晚点结婚啊。”“为什么？”“你晚点结婚，我就能多攒几年钱，才能给你随一个大大的红包。”
顾迟叹了口气，整理下口罩帽子，准备站好最后一班岗，既然是口腔医生的最后一天，那就做好这个收尾吧。
“顾迟，你瞅瞅你这个肚子。”叶清浅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你是不是昨天偷偷吃好吃的了，明天的伴娘服肯定会紧的。还想着明天在婚礼上给你寻摸一个帅气小哥哥呢，你就不能注意注意形象，考虑考虑你的个人大事嘛。阿姨都和我说了好多次了，让我给你介绍介绍。你说说啊，母胎单身就那么好玩么？”
顾迟笑了笑，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宠溺，“哈哈，你管我，伴娘服穿不进去，那我就当伴郎呗。告诉你，母胎单身的乐趣像你们这种有家室的人是理解不了的。男人，只会耽误我赚钱的速度。”
叶清浅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踮起脚拍了一下顾迟的肩膀，“就你能，赶紧叫号吧，马上八点了，患者都在门口排队了。”说罢，叶清浅也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看患者了。
顾迟打开电脑，发现今天的患者不是很多，可能是因为雨天的缘故吧，大家看牙的热情也不是十分高涨。就这样最后一天的工作也在不知不觉中临近尾声。即将准备收拾下班的时候，又挂进来两个号。顾迟定睛一看，“嗯，这名字，竟然和我磕的cp一样。”待诊患者列表里是顾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张楠。”从不磕cp的顾迟还记得那是在21年的一个夏天，一部叫《双镜》的电视剧在小破站横空出世，从不喜欢看恋爱剧的她却被这部打着民国悬疑的元素吸引了进来，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曾一度抱着手机在微博抖音，小红书等几个她之前从未仔细看过的软件里来回切换，并在每晚都会像一条大蛆一样在床上蛄蛹来蛄蛹去，还时不时发出“嘿嘿嘿，呵呵呵，哈哈哈”的各种鹅叫笑声，把专心查文献写论文的叶清浅吓个不轻。
顾迟的回忆没有持续太久，就被护士姐姐打断了。“迟迟，是个单纯洗牙的，你看是不是直接排到洁牙室。”“不用，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患者，我来吧。”顾迟不知道是被张楠这个名字吸引了，还是想再洗最后一口牙，便让护士姐姐安装了洁牙设备，准备自己亲自上手。安装好了洁牙头和吸唾管，顾迟将患者叫了进来。“请下午4号张楠到牙周4诊室就诊。”
电脑响了几声之后，一大批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诊室，顿时将诊室挤满。这时的疫情还时不时地发生，为了防控疫情，护士姐姐不太客气地说道，“怎么这么多人都进来了，谁是患者，患者只能留一位家属啊，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你们外面等着吧，我陪着她就行。”说话的女生很是温柔，又听见她对患者说道，“不要怕，就是洗个牙而已，不会像你做根管治疗那么疼的，一会就好了。”待到其他的人走出诊室后，诊室才恢复了安静。
“唉，这不是！！！”顾迟见到这俩人突然瞪大了眼睛，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出于执业医师的专业，她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这竟然真的是张楠和孙伊涵。自己磕的cp莫非真的是真的！顾迟当然希望她们能因戏生情，但是她也知道她们都是演员，或许只是在营业期营业而已。可没想到，这竟然会在最后一天职业生涯里看见她们一起来看牙，虽然她们什么都没做，但是顾迟总觉得这回真的是真的了。
“没事，不用害怕，之前洗过牙吗。”顾迟语气向来温和。
“洗过，但是今天头一次，每次感觉洗完牙都很不舒服，我可能是个疼痛阈值很低的人。”躺在牙椅上的张楠转了头看向孙伊涵，像是在求慰藉。
孙伊涵拍了拍张楠的肩膀，轻声道，“没事，你要相信顾医生的技术，是吧顾医生。”
顾迟笑了笑，点了点头。她觉得那一刹那的自己真的成为了严莉莉，有幸见证了现实中的父母爱情。她们在那里，就是岁月静好的感觉，原来两个女生的爱情真的可以这么美好而甜蜜啊。
洗牙正式开始，张楠由于之前有点咽炎，吸唾管又让她感觉有点难受，只能一次次起来吐掉水。而每次孙伊涵都会细心地为她擦擦嘴然后继续安静地守在一旁不说话。
张楠对于孙伊涵的亲密动作很习惯了，倒是对于顾迟很抱歉，认为她的起身耽误了速度，让本来可以半个小时结束的洗牙持续了近一个点。
“没事没事，你不用急，你是最后一个患者了。我们慢慢来。”顾迟的安慰让张楠愧疚的心情缓解了不少。终于洗牙过程结束了，而顾迟准备收拾收拾下班时，却被张楠拦下了。
顾迟知道眼前的人是她非常喜欢的两位演员，但是她没打算相认，也没打算去要签名，毕竟能与cp萍水相逢就已经很幸运了，没有必要去打扰她们。所以顾迟被张楠拦下时有点诧异，莫不是刚才自己磕糖的眼神太明显了？
“顾医生，我们能不能加下微信啊。我之前对看牙很恐惧的，但是你太温柔细致了所以我想我下次来还能来找你看牙。”张楠的信任和感谢倒让顾迟有点不知怎么开口了。
顾迟拿出了手机，点开微信，“只可惜可能下次你来我就不在这里了，这是我最后一天当医生了。不过，微信嘛还是可以加的，毕竟我是你们的粉丝。”顾迟指指自己的头像，也是孙伊涵的微博头像，笑了。
“啊，为什么啊。”张楠扫过微信，还是有点可惜不能再来这看牙了。
“因为想效仿鲁迅先生，弃医从文。”顾迟的玩笑倒是将刚才略显忧愁的气氛一扫而光。
“哈哈，顾医生你还真逗。啊你刚才说你是我们的粉丝？”张楠才反应过来。
孙伊涵却接过话，“你这个小脑袋瓜刚才在听些什么，再者你好好看看顾医生的微信头像。”孙伊涵假装使劲实则像是揉搓地摸了张楠的头发。
这绝对是磕到真的糖了，顾迟以一种友善且炙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张楠和孙伊涵。许是被顾迟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张楠侧了侧身，而孙伊涵则略显慌张的吞了下口水。但是她们都没注意到顾迟看的其实是她们俩手上戴的情侣戒指。
还是张楠先打破了僵局，“感谢顾医生是我们的粉丝，要不我们给你签个名吧。”张楠的眉眼依旧弯弯，这倒真的有点像当时主动给严微签书的许幼怡了。
“好好，感谢你们！”顾迟一紧张就有些结巴，她慌乱地从包里翻出一沓信纸，“要不你们看看签这里行吗？”
“好哇。”张楠依旧敞亮地答着，在最上面的信纸上签上了自己名字，然后又把笔递给孙伊涵，“你也快点签，签这里，我名字左边。”
“好，听你的。”孙伊涵嘴角微微上扬，在张楠秀气的字旁边签上了自己飘逸的名字。而签完之后，她们才注意到这信纸最上面写的是《双镜第二季》，退休老牙医。
“这是你写的嘛，顾医生。”孙伊涵来了兴致，很快地将小说的前几章看完了。“没想到顾医生你还有这个才华，我倒是能理解你为什么要选择弃医从文了。你这个笔名也蛮有趣的，好应景啊。”
“可惜啊。”张楠打断了孙伊涵，“口腔却少了一个温柔的顾医生了，还不知道我这一口牙以后会落到谁手里。”
张楠的话逗笑了顾迟和孙伊涵，顾迟先缓住笑，顿了顿说，“你可太抬举我了，我临床技能可不算精湛。”顾迟指了指隔壁的椅位，继续道“这位叶清浅医生才是真的厉害。不仅临床过关，科研能力也是佼佼者，而且还人美心善，你们如果下次再来可以找这个医生。”
“好的，顾医生介绍的准没错。”张楠很快地答道。
思索了很久，顾迟终于痛下决心要八卦一下，虽然知道这样问很不好，但是她实在没法过自己心里好奇那一关，“那个我没有恶意，且非常不好意思，但身为资深好稀饭的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们是真的在一起了吧。”顾迟的眼神满是期待。
张楠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一下，她没说话，因为毕竟门外还有双方的助理再等着她们。她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在一个口腔医院里暴露自己的感情状况会不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孙伊涵却没想那么多，她只觉得这个胖胖高高的口腔医生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真诚的粉丝。孙伊涵也没有多说话，但是当她牵起张楠的右手，指了指她俩手上的戒指时，顾迟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微微怡笑真的是真的！
顾迟也没有说话，她太感谢张楠和孙伊涵的大方官宣了，虽然目前来讲在娱乐圈里还是个秘密，顾迟明白自己有幸磕真糖就够了，绝不会给她们俩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感谢顾医生了。”张楠有些羞涩的笑了，虽是面对着顾迟，但是身子还是朝着孙伊涵的方向倾斜。
孙伊涵却大方地笑着，感觉也像是磕到了什么，她转头看了看叶清浅的桌子，又回过头看了看顾迟，若有所思地问道，“想必这位叶医生也是顾医生的好朋友吧。”
顾迟有点紧张，迟疑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孙伊涵清了清嗓子说道，“因为，你光是提到她的名字眼神就亮了起来，语气里满是骄傲和宠溺，而目光里却是依依不舍和留念。”
顾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对，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孙伊涵没有再多问，只是在走出门口道别时，多看了顾迟和叶清浅桌上的明名，淡淡地说道，“再见了，顾医生。”张楠也热情地告别，但是她们说着话，彼此的手却牵着更紧了。
而来到走廊的孙伊涵停下脚步，看着张楠，突然来了一句，“倾城芙蓉不及清浅，奈何暮色迟来无缘。”
“你这又在哪里学的情诗啊，听着还怪伤感的。”张楠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孙伊涵。
孙伊涵抬手就是在张楠鼻子上轻轻探过，“哪是背的情诗，这可是我自己写的。”
“你还有这才华，那当时让你直播给我读泰戈尔的情诗都磕磕巴巴地，说，这是给哪个小姑娘作的。”张楠撇撇嘴。
孙伊涵却笑的更欢了“那还不是当时我脸皮太薄，况且那时在几百万人面前给你读情诗能不紧张么。再说了，我给哪个小姑娘写过情诗你还不知道么，也不知道是谁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抱着那一摞情书傻笑。”孙伊涵看着张楠坏笑道。
张楠被这么一说，倒是羞红了脸，佯装要暴打孙伊涵，“你还说，讨厌，神经病啊！”孙伊涵嘻嘻哈哈地跑远了，只留下在后面又羞又气的张楠。
偌大的诊室里又恢复了安静，顾迟送走张楠和孙伊涵，便也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准备离开了。临走之前手机响了起来，她打开手机看到的是朋友许念的信息，许念是给她介绍对象，毕竟之前顾迟喝的酩酊大醉时，许念在旁都看了进去。
顾迟却回道，“不去，暂时无心谈恋爱。搞事业最重要。”
哪知许念看到这消息都气炸了，直接一个语音电话，甩了过来。
顾迟接过电话，听见的就是许念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顾迟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咋就非得一棵树上吊死了，还真打算这辈子孤独终老了。人家明天就结婚了，你搁这还缅怀伤感个干啥！”
顾迟也不甘示弱，“我没伤感，早就释怀了，但是谈恋爱这事急不得，何况我心还没腾干净呢，这不是对别人不尊重么。”
许念依旧得理不饶人，“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还是一门心思搁人家身上放着呢。说啥释怀，我才不信。我就问你到底啥时候能放下，赶紧走出来！”
顾迟见自己的小心思被人戳穿，思索了良久，才淡淡地说道，“我等一等，再放弃。”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篇小短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