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番外解密系列Ⅰ 朽木白哉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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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朽木白哉来说，一百余年前与栗原清云的相遇是场悲剧，再遇是场闹剧，常聚是场惨剧。
而在多年以后当他和这个女子分别时，才发觉这一生他最懊悔的，莫过于眼睁睁地让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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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六年前。
流魂街，第二区。
墨发少年身着浅灰色的浴衣，昂首阔步地穿梭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拧眉一脸桀骜的神色——他便是朽木家的下任当家，朽木白哉。
此刻朽木正在愤慨地发闷气，脸上依旧维持着傲然的表情，镇定地前行。
他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地。平日里这种时候本该在朽木家的宅院中练习鬼道和瞬步的他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全然是因为中了四枫院夜一的激将法。她说，朽木小少爷整天娇生惯养地待在家里，一定连流魂街一区都没有去过。因此他一气之下便瞬步饶了整圈一区，转而还不服气地踱步来到了二区。
随着脚下步伐的放缓，他心里倒是渐渐没了底，亦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中了她的计。
“嘁！可恶的妖猫！”愠怒地踢开脚边的石子，他拐进一条人流较少的巷子，打算在二区象征性地逛逛后就回去。
不想，他刚转进巷子里便听到巷子深处传来的匆忙的窸窣脚步声，刚抬首想要一探究竟，前方的拐角出便闪出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留着一头纯粹的墨色长发的少女，纤瘦的身体上凌乱地笼着一件明显过为宽大的白色浴衣，她飞速地前奔着，一手紧揪胸前敞开的领口，一手胡乱地伸进衣裳的袖管里，发梢因速度过猛而扬起，扫过白皙得接近于透明的脸上，亦让他注意到了她颜色和发色相同的双眸。
“站住！！哪来的丫头，居然敢偷东西！？”少女身后的巷子里传来带着喘息的叫骂声，但显然距离得很远。原本凝视着她的朽木白哉这才反应过来，蹙紧了眉盯着朝自己奔近的少女——她转首，似是也注意到了他，视线却仅是在他身上掠过一秒，而后继续奋力前冲，有要视若无睹地同他擦肩而过之势。
朽木白哉本不想插手流魂街这种琐屑事，瞥见她这种态度，心下一阵不满，便也就顺势抬手，用力扯住了墨发少女的手臂。“啧，做什么？”她转头不悦地瞟向他，声音低郁地开口。他淡定地与她对视，竭力持着高傲的神情启唇道：“你偷了东西。”“呿。”斜睨他一眼，少女一脸无所谓，“路人少年，没有人告诉过你爱说闲话是嘴贱、多管闲事是手贱么。”语毕，还稍稍偏首听了听身后愈加接近的追赶声。
朽木脸色一青，彻底被她平淡的语气激怒，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紧抓住她的手腕不放。
——今天这事，他管定了。
见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少女翻了个白眼，松开揪住领口的手，声音不大不小地道：“好，我还给他们总行了吧。”惊疑于她转变得迅猛的态度，白哉愣愣地瞅着她，却不想她接下来竟开始抽出袖中的另一只手，本就过大的衣服随着动作从肩上滑下，消瘦光洁的肩膀便一览无遗地出现在他眼前。
她在……脱衣服！？
那件套在她身上大得过分的浴衣内显然什么都没穿，他见状，下意识地松了手，刚想撇过脸去就瞟见她嘴角狡黠的笑意，反应过来时少女已得意洋洋地跃起身踏上了屋顶，伸手扯过滑下肩的衣领，疾速踩着屋檐飞驰而去。
木讷地伫在原地，朽木白哉甚至都没注意到从他身前跑过的叫喊追去的人，紧凝着墨发少女离开的方向，脸上一阵青一阵紫。
联系她适才的话，他意识到：
——她偷的是衣服。
但更令他恼羞成怒的、摆在眼前的血淋淋的事实是：
——自己被耍了。
那次以后，四枫院夜一一直都很纳闷。
因为无论她如何挑衅，这个脾气暴躁的白哉小弟都再也不肯去流魂街，并且他脸上的神情，比吃了狗屎还难看。
斗转星移间，在繁琐辛苦的练习中，已挨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
朽木白哉当然不会想到，他还会再次遇到那日在流魂街碰见的少女。
因此，当他站在志波家的大厅里，看着面前这个以舒适的姿态闲散地侧瘫在榻榻米上喝茶的墨发少女时，怔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志波海燕灿笑着踏进房内，不知情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啊对了，白哉，忘了跟你介绍——这是我前阵子认的妹妹，栗原清云。”
“你聋了还是傻了，告诉过你多少次，我年纪比你大。”抬眸乜斜他一眼，栗原惬意地转了转视线，睨向他身侧的朽木白哉，稍愣后淡道：“哟，路人少年。”
持续大脑当机的朽木白哉终于被踩中了爆发点，即刻像炸了毛的猫一般一跃而起，抽出腰间的木刀就用起还不太熟练的瞬步朝她挥去——刀落下的瞬间，眼看着就要砍中正躺在那里的少女，她却在下一秒消失了踪影。
他猛地一颤，这才发现自己的木刀已被修长的手指箝住——顺着这手往上看，便见到了栗原清云打着呵欠的困倦表情。他心下一惊，咬牙，反射性地想要将刀从她手中抽出，而令他尤为意外的是——这女人的力气竟出奇的大，不论他怎样用力，刀身都未动分毫！
[该死……刚刚连她的动作都没有看清，现在又……]
“原来你就是朽木家的小少爷啊。”斜眸施舍他一个白眼，她平静地缓声：“你爷爷难道没教过你对实力未知的人随意挥刀是找死的行为么，朽木少年。”闻言，朽木白哉立马面如白纸地怔住了，耳畔响起前日将练习的木刀交给他时，朽木银铃沉声对他交代的话——“从你握住刀的这刻起，就要记住——对实力未知的人随意挥刀，是绝对的禁忌。”
心虚地侧目，他一个猛力，还是将刀扯了回来，不再保持与她僵硬对峙的行径，脸上爬满了阴郁的情愫，紧抿着唇莫不做声地同她大眼瞪小眼。然后，他听到身后志波海燕爽朗的笑声和让他再度炸毛的话：
——“清云，别欺负他了~”
这日，志波家传来的诡异爆炸声响彻了整个荒郊野岭。
当然，对于他们家的志波空鹤整日研究烟火制造出的爆炸来说，这并不稀奇。
只是烟火发出的爆鸣声和鬼道引发的爆炸声，还是有那么点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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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有一段时期，四枫院夜一都无法在朽木宅找到朽木白哉的身影。打听过后才知道，他时常一有空闲时间就蹿去了志波家。这倒是令她更加诧异了——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起跟志波家那么熟的？她怎么不知道？
而就在亲眼目睹志波家的大厅中朽木拿着木刀毫不懈怠地追砍栗原清云时，她便心领神会了——这小子，有了新欢就忘了旧友了。
于是四枫院家的公主便当着朽木家小少爷的面这般感慨：“哀哉啊！想当年我怕你寂寞，每天去找你玩耍——而今白哉小弟你坠入爱河，就忘了我这个关心爱护你的姐姐了啊！”
而后她会见到朽木白哉脸色一青，抓起腰间的木刀就朝她砍。
然而令朽木白哉郁结的是，这栗原清云竟然与四枫院夜一熟识，时常有一搭没一搭地联合起来唱和，两三句就激怒了他。
最后他闭门苦想一整日后，得出了一个他颇为满意的结论——物以类聚。
因此，为了避免自己被划分为同这两人一类的家伙，他毅然决定不再去志波家与她俩瞎搅和，再者，他亦到了真央入学的年龄。
由于这个缘故，在朽木家的小少爷穿上真央的校服，迈着高傲的步伐踏入学院后，志波家的“欢快小剧场”便削减了不少。
志波海燕一忍再忍，终于还是笑容可掬地来到朽木家，摆着人畜无害的笑脸将在后院练习战术的朽木白哉扯到了后门门外。
“我说，白哉，你最近怎么都不来我们家了？”直截了当地询问着，他还不忘抬手覆上他的头，这才惊觉这小子居然不知不觉中长高了不少。不满地蹙起眉打开他的手，朽木毫不掩饰地一脸鄙夷：“为什么我一定要去志波家，我很忙。”“诶？可是你跟清云这么要好，不是一直常过来找她玩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她要好了？！”恼怒地抬高了音调，少年脸色微青，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
“朽木少年，你这样说我可真伤心。”懒散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两人一愣，不约而同地看向身畔的屋檐——栗原清云僵尸般将身子挂在屋檐上，上半身软绵绵地垂下，墨色的长发亦同流水般泻下，掩去了她大半边脸。
额角的青筋瞬间暴起，墨发少年愤怒地跳起身，挥刀指向她，绷紧身子咆哮道：“栗原清云你给我下来！！混蛋！！谁允许你趴在别人家宅的门上的！！”“允许？”无谓地睥睨他一眼，少女语气平淡地反问，“朽木少年，你脑子有毛病么？”
一旁的志波海燕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后意料之中地见到身侧的朽木白哉铁青了脸，炸毛般暴跳如雷，拔腿瞬步上前瞄准了栗原的腰身砍去。
结果在一声不小的闷响过后，朽木宅的后门便被破坏了三成。
自此事以后，六番队的队员每到春和日丽的下午，总会听得朽木宅后院发出可疑的爆炸声。虽说往日四枫院夜一来拜访的时候都会闹出不小动静，但这每日定期的骚乱还是少见的光景。
对于朽木白哉来说，造成这种状况都是因为栗原清云竟莫名其妙入住了朽木家。
更可气的是，当他跑去找朽木银铃询问的时候，这个自己一直崇敬的祖父居然告诉自己要学会忍让。因而栗原的行为举止更加猖狂，每每他打算认真练习的时候，就定会出现在屋檐边挑衅讥讽。而他则是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观念贯彻到底，一被激怒就没有丝毫顾忌地同她杠上，即使闹出了大动静，朽木银铃亦是充耳不闻。
“告诉过你不要再来骚扰了！！身为朽木家下任当家的我，没有时间跟你耗！！”不知是第多少次愤慨地丢下木刀指着栗原清云直吼，朽木白哉脸上的神情岂是一个“怒”字能概括。“朽木少年，你还只是个娃娃，用不着这么紧张。”后者无所事事地翘起二郎腿，淡紫色的浴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右肩上还停歇着一只金色的鹦鹉，正惬意地扭着脖子用嘴尖梳理自己漂亮的羽毛。“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人生完全没有目标吗！？”愈加恼地冲她嚷嚷着，少年愤恨地跺脚，“还有，从刚刚开始就站在你肩膀上的那只蠢鸟是怎么回事啊喂！！”
“你哪只耳朵听说我没有人生目标的？”敛眸，鄙视地斜他一眼，她道：“我的人生目标就是等死好吧。至于这只蠢鸟……海燕送的，我今天就是想给你看看，但是你态度这么恶劣叫我怎么跟你说。”“等死？！现在像你一样以等死为目标的也称之为稀有了吧混蛋！！”甩手怒嚷，朽木白哉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他澄澈的紫眸里映着栗原闲散的身影，恍惚间有种错觉——那个打着呵欠垂下双腿的墨发少女突然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这种想法瞬间平息了他适才的愤怒，表情一凝，心里空白了大片。初见栗原清云的时候，她的肤色白得透明，很不真实。而在志波海燕家再次遇到她时，她皮肤虽然依旧白皙，相较起初遇时却是正常许多了。
但现在，她的肌肤忽然又成了那种接近透明的白色。
“嘁，我还以为你会问这只鸟的名字咧。”并未注意到少年复杂的目光，墨发少女惬意地挪了挪身子。
“名字？”他拧眉。
“嗯哼，叫‘大白’唷。”得意的某人。
“……栗原清云……”白哉挑眉，咧嘴，眼角抽搐地拾起扔到地上的木刀，继而突地昂首怒哮：“还是让我来早点帮你达到你的人生目标吧！！我真的很迫不及待想让你这种稀有生物在这个世界上灭绝啊混蛋！！”语罢，瞬步跃起身来到她面前，双手握刀一击直劈！
金色鹦鹉惨叫一声，迅速从栗原的肩膀上飞起，尖声道：“哇——哇——没教养的小鬼——”这话愈加激怒了暴走中的朽木少年，他蹙眉，一个猛旋身张手对准闪到他身后的墨发少女：“破道之四，白雷！”
栗原清云微微一惊，看着直击向自己的雷电，扁嘴稍稍侧身便躲了过去，刚想偏首又听得身后紧接的一声抑扬顿挫的舍弃咏唱的破道：“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呿。”略带不满地弯下腰，她极速坠下，再次躲闪过了汹涌而来的火团，脚尖轻点屋檐，瞬步闪至少年身后，嘴角掠过狡黠的弧度，欠身一扯便在同他擦身的刹那夺走了他手中的木刀，而后敏捷地用瞬步跳开，落在屋顶。
朽木白哉惊诧地反应过来时，墨发少女已稍稍转身，丢给他一个轻蔑的侧脸，挑起下颚，墨色的眸子里盈满了张狂的不屑：
“朽木少年，你还在你亲娘肚子里的时候老娘就已经赤手空拳地戏耍亚丘卡斯了——想追上你姑奶奶我的进度，再回去你亲娘肚子里重新来过吧。”
“栗原清云！！”止不住暴喝出声，少年脸色由青转黑，怒意早将方才的一丝恍惚冲散，头脑发热得只记得睁大着双眼怒瞠她，满腔愤怒全化为一声撕破嗓子的惊天大吼：
——“你给我等着！！我要把你砍回你亲娘肚子里去！！”
震吼响彻朽木宅的同时，每日必将上演的追逐战亦正式拉开序幕。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番外解密系列Ⅰ 朽木白哉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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