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和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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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里……潘西，你确信自己的笔记没有错？”
“哪里？嗯……其实我也拿不准。你知道宾斯教授的课除了你估计很少有人能听到最后还保持着清醒。”
“……算了，当我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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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的脚步一顿，正要推开门的手缩了回来。他刚从庞贝蕾夫人那边回来，灌了满肚子的魔药，那里面估计放了不少催眠的成分，眼下他只觉得眼皮子沉得快要抬不起来，只想好好睡上一觉。然而回来却听到他跟德拉科暂时呆的小病房里传来了轻轻的说话声。
哈利从门缝里，悄悄朝里面瞄了一眼。金发的斯莱特林正和潘西·帕金森很亲密地坐在一起，似乎也在研究魔法史的作业一样，病床上整张小桌子上摊的满满的都是书本。
原本低着头的潘西忽然抬起头来，似乎感觉到哈利的视线一样朝这边看了一眼。哈利一怔，下意识地起身，一不留神却撞到了门。
吱呀——
“谁在那里？！”
哈利皱皱眉迅速摸到了自己的魔杖。脚步声近了，紧接着门被猛地拉开，潘西和德拉科出现在他面前，两个人都举着魔杖，见到哈利脸上都出现了惊诧的表情。
“波特？”德拉科微微皱起了眉——但是哈利注意到他收起了魔杖，可以把这当作还算友好的表示么？
“你在这里干什么？”潘西却仍然举着魔杖，警觉地问。
哈利露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我暂时住在这。”
“你住在这？！可是德拉科——”
“潘西，你先回去。”金发的斯莱特林打断了少女的话。
“可是——”
“我的话从不说第二遍。”德拉科举起了一只手。少女微微眯起了眼。跟赫敏相处的时候长了哈利知道那是女孩子典型的不会罢休的神色。要是哈利敢这么跟赫敏说话，一定会换来她更猛烈的追问。然而，潘西却只是抿了抿嘴，简短地说：“知道了。”
她眯着眼瞪了哈利一眼，然后转身回到房间里，飞快地收拾了东西离去了。哈利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转向旁边一直抱着肩膀不说话的金发的斯莱特林：“可以吗，让她知道你跟我住在一起？”
“她多少知道一点儿。”德拉科简短地说，“她不是傻子，这种事情乱说的话只会要了她的命。”他说着看了一眼哈利，“我们是斯莱特林，跟你们格兰芬多不同。”
哈利懒得反驳他，要让两个人不吵架，最好的办法就是求同存异——虽然他们之间真算起来还真没什么相似的地方。打了个哈欠哈利走到自己床边，有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书包和一些笔记本：“谁送过来的？”
“你的家养小精灵。”
“谁？”哈利愣了一下，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家养小精灵。德拉科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哈利皱了皱眉，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多比？”
“似乎是格兰杰让它帮忙带来了笔记。”德拉科说。哈利注意到他没有按照惯常用“泥巴种”来称呼赫敏，这让他微微松了口气。鉴于他们之间的关系，目前仍旧处于有些尴尬的阶段。他们必须得习惯新的相处模式。哈利并不想现在再多吵一架。
“波特，你现在有时间吗？”金发的斯莱特林忽然问。这让哈利有点迷惑不解：“你想干什么？”
“找你谈谈，或许？”
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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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找一下有关米诺斯文明的史料！”
“波特！把那本《十字军东征》的书拿过来！”
“波特！我让你找的关于索罗亚斯德教的文献你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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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告诉他，事情是怎么演变到现在这个情形的？！
原本是要“谈谈”，然而某个金发的斯莱特林却说，应该先把功课解决掉。好吧哈利其实不反对这个提议——但是，为什么要让他来干这种事情？！
哈利抹了一把汗，费力地瞅着书本上小小的字迹，努力地去寻找一个闻所未闻的叫做“卡萨米娅文化”的词条。耳边传来金发的斯莱特林的抱怨：“太慢了，波特！”
“该死的，嫌慢自己去找！”哈利抬起头瞪了德拉科一眼。却只换来对方一个假笑：“漫无目的地查找资料不是马尔福们应该做的事情。”
“去你的马尔福！”哈利嘀咕了一声。
“至少我帮你处理掉了变形术课的论文和魔药课的论文，而我假设你帮我查找一点资料完全是合理的报酬，波特？”金发的斯莱特林脸上露出窃笑。哈利翻了个白眼，为德拉科的大言不惭：“你只不过是帮我解决了一点不懂的地方，马尔福！不要说的像是帮了我多大忙似的。”
“但是不可否认，没有我的话，你可能要在原地转上很久都找不到解决的出路。”德拉科给了哈利一个假笑。
“得了吧，没有你我的人生会更美好一万倍。”哈利针锋相对。
金发的斯莱特林忽然没了声音。哈利有点狐疑地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张忽然间没有了表情的脸。哈利心里一跳，迟疑地喊了一声：“马尔福？”
德拉科没有说话，只是眯起眼睛推开了课本，用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哈利。
“怎么？”哈利皱眉。他忽地怀疑，自己刚才那话是不是说的有点过分——虽说他们之前相互侮辱对方的话比这要过分了不知多少倍，但是那是之前，他们现在的关系跟之前，毕竟已经有了太大的不同。不管哈利想不想承认，这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或许……他该道歉？
“马尔福，我——”
“正如你所说，波特，”金发的斯莱特林慢慢地开了口，他一贯说话都喜欢拖着长长的贵族腔调，然而哈利能听出这次不同，那仿佛是在斟酌着什么。德拉科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他：“既然你觉得没有我你的人生会更美好一万倍，那么，是什么促使你跟我现在坐在一起的？”
“什么？”哈利皱眉，“你是什么意思？”
德拉科翻了一个白眼，丢给他一个“你是白痴么”的目光，微微往后靠了一点，倚着桌子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打开天窗说亮话，波特。你不是很恨我吗？”
“那是因为你说要谈谈。”哈利很快地回答，“而且——”他顿了一下，有点犹豫该不该说出接下来的话。哈利抬头飞快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发现德拉科也正挑着眉看他。撇了撇嘴哈利有点不情愿地说：“我也不觉得我是在恨你。”
“你不恨我？”这回答仿佛让金发的斯莱特林有些惊讶，“就算我的姨妈杀了你的教父？我的父亲是共谋者之一？”
“这些我都知道！那是他们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是那样算来布莱克是我的教父而贝拉特里克斯是他的姐姐，我跟那个婊子是不是还算亲戚？”哈利骂了一声，“你太别扭了，马尔福！为什么你非要我恨你？”
德拉科脸上露出了假笑：“很有趣的理论，波特。”他顿了顿，忽地露出了微微嘲讽的笑：“我以为你恨我。”
“是，我以前也这么觉得。”哈利脸上露出了同样的嘲讽，“在开学第一天那场混乱里我觉得我是恨的，恨得仿佛恨不得要杀了你。但是后来我发现——”哈利又顿了一下，有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那不是恨。”哈利轻声说。
是的，那不是恨。
那一晚金发的斯莱特林差点死在索命咒下的时候，哈利就清楚地明白了这样一个事实。
那不是恨。恨不是当你看到一个人要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会让你觉得有窒息的感觉。如果那个人不是德拉科·马尔福而换做伏地魔亦或者是贝拉特里克斯，哈利会很高兴看到他们的覆亡。
“那最多只是厌烦而已。因为你之前都是个混蛋。我讨厌你说的话做的事，连同你曾有的信仰。”哈利往后缩了缩，对着一个马尔福说明自己的真实想法这还是第一次，之前这种情况他连想都没想过，这让他觉得有点别扭。但是现在他却只是努力地想要表达清楚：“而且，邓布利多教授也说过，希望我能跟你和平相处。”
“所以你就在努力做着尝试？”德拉科嗤笑，“你还真是信那个老头子的话。”
“是邓布利多教授，马尔福。”哈利很认真地说，这换来了金发的斯莱特林另一声嗤笑。哈利有点无奈又有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想要反驳，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吞了下去。这件事可以再等。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同和矛盾需要面对和解决。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只有一件事情需要马上确认。这件事是前提，只要这件事解决，其他的都可以等。
“告诉我，马尔福，你真的站在我们这边，并且要打败伏地魔吗？”哈利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金发的斯莱特林眼睛很郑重地问。
“你相信我的话？要知道，波特，如果每个人都说真话，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吐真剂和摄神取念这种东西——”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说谎，我会知道。”哈利打断了德拉科的话，淡淡地说，“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哈利的语气让德拉科微微有点怔住了。而哈利的眼睛则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银灰色的眼睛。房间里安静极了。大大的窗子外面，正有大群的猫头鹰飞过，在灿烂的阳光中投下淡淡的阴影，正好落在德拉科的脸上。哈利忽然发现在光线暗淡的时候，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呈现出的是一种令人目眩的、流溢着清冷光辉的浅紫色。
而那双眼睛，现在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带着深深的审视和薄薄的怒意。
他在生气。因为自己说能看穿他的谎言。哈利了然。
“是什么让你有能看透我的自信，波特？”德拉科冷冷地开口。如果他不想说，就连伏地魔也不能从他思想里挖出什么东西。然而波特竟然说，能够看透他？！
哈利摇了摇头：“我没有自信。”
但是他很快地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就是知道。”
他就是知道。他跟这个叫做德拉科·马尔福的人认识了有五年之久。在霍格沃茨的每一天都跟这个人照面。他们用了五年的时间彼此磨合。他们死掐，他们争斗，他们不断地吵嘴、恶作剧亦或者绞尽脑汁想给对方添麻烦找不快。只要金发的斯莱特林挑挑眉毛撇撇嘴唇哈利就能判断出这个大少爷又有了鬼点子坏主意。
纵然这了解片面且不是哈利的本意，他也曾就这个问题反驳过赫敏。但是毋庸置疑，在某方面，他自己是最了解德拉科·马尔福的人。
哈利用笃定且坚定的目光盯着金发的斯莱特林，追问道：“你是吗，马尔福？”
金发的斯莱特林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着哈利，微微挑高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微笑跟哈利平常看到的不一样。马尔福习惯于假笑，那是一种微微扬起了嘴角、侧过了半边身子、用眼角余光斜睨着你的笑容，时常带着不屑和嘲讽。这也是哈利最经常从德拉科脸上看到的笑容。所以哈利常常对德拉科被大部分人认定为霍格沃茨最帅气的男生这个结论不以为然。然而这一刻，这个微笑让哈利忽地有瞬间的怔神。
那仍旧是一个带着微微嘲讽的笑容，只是更多是淡漠和冷厉。
“我告诉过你我的身份，波特。”德拉科朝后靠了靠，优雅地交错了手，淡淡地说，“你认为，作为Amolfy血统的继承者，我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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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失笑。
典型的斯莱特林的回答。马尔福们只从来只追求个人的利益。金发的斯莱特林这个回答他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只是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甚至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知道，德拉科说的是实话。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很郑重地对着德拉科伸出了手：“那么，恭喜你成了过街老鼠之一，马尔福。我们都得被伏地魔追的到处跑。”
“马尔福们从来不做那么不华丽的事——”金发的斯莱特林高傲地说，哈利笑出声来，径直拉住了他的手。德拉科脸上的假笑僵住，他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哈利跟他相握的手。哈利满意地看着他脸上露出那样的表情，手上稍稍用了一点力道，以免被甩开。
“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们现在都是盟友。”哈利微笑。
“得了，波特。伏地魔过来的时候，我会记得拿你当盾牌的！”
“那也得你还跟我们站在一起才成……”
“波特，松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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