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娱乐圈呢》丘山六安

18、第 18 章

　　从学校一直到回到酒店，向北南的眼睛就没从手机屏幕上离开过。

　　不知内情的人要是看他那严肃皱眉的面部表情，可能还以为他在琢磨什么新剧本呢。然而事实是，向北南一直在看自己社交动态的评论区——不仅是新发的这一次，还有前面动态底下的评论。

　　好几条动态的评论，加起来少说也是二三十万的评论了，但是以向北南的标准来看，算得上认真夸他的评论，最多两位数，十位上的数字不超过5的那种。

　　现在的他，就是困惑，非常困惑，特别极其困惑。他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怎么没有什么人吹彩虹屁呢？外貌、人品、演技、性格……那么多可以夸的，怎么都跳过了这个程序？

　　向北南看向坐在电脑前的太傅，认真地问道：“刘哥，我今天的实验确实做得好吧？我觉得图片也能看出来。是吧？”

　　刘波依然看着电脑上的数据，头也没回：“是有进步。”

　　向北南一下来劲了，他走到刘波身侧，有种被认可的感觉，忙忙说道：“对吧！你也觉得我有进步！但是！我的粉丝们居然没多少人夸我。我觉得很奇怪。”

　　刘波脑袋上的问号大得都快突破天际了：“你在说什么？”

　　向北南有些激动，语速略快地说道：“就是我发在社交平台上的动态啊！粉丝不是会评论吗？但是他们居然没多少人夸我！我怀疑是对家雇的假粉，故意让我难堪。”

　　刘波转过头看着寻求认同的向北南，这一次，他确认了，向北南真的有点什么毛病。但是出于助理的职责，他还是很敬业地回复了：“向北南同志。我认为你的思想似乎有点问题。”

　　向北南对这朴素的称呼搞蒙了：“我怎么思想有问题了？”

　　刘波：“为什么你觉得没人夸你就是难堪？”

　　向北南理直气壮：“我是顶流啊！”

　　刘波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后续，配合地问他：“……所以呢？”

　　向北南：“什么所以？我是顶流，评论区当然应该全是彩虹屁小作文啊！这不是粉丝们的基本素养吗？！现在居然出现了彩虹屁数量严重不足的情况，这太有问题了！”

　　刘波乜了他一眼：“哦。”

　　向北南：？？？？？作为顶流，他是不是太惨了？助理不写小作文夸自己就算了，连话都懒得和自己说？？？

　　岂有此理！他想了想，自己应该拿出顶流的气势，大喊一句：“……”一句什么比较合适？没做过顶流，不熟悉流程怎么办？在线等，非常急！

　　刘波看了一会儿电脑屏幕，取下眼镜揉了揉四白穴。

　　闭目了一会儿，准备拿着水杯去接点水的时候，就看向北南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媳妇儿似的，跟在自己身旁，欲语还休。

　　他有点见不得向北南这降智的作态，好心开口：“还记得你的身份和工作吗？”

　　向北南眼睛亮了亮，老老实实地回答：“演员。”想到自己后面还要上综艺，又忙忙改口：“艺人。要演戏，还有公司接的其他工作。”

　　“你演戏需要考的证件是不是必须的。”

　　向北南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和这个有什么关系：“是啊，但是……”

　　“所以你只是做了工作所必须的提前准备工作而已，这有什么需要夸的？”

　　向北南理所当然道：“他们喜欢我演的戏，喜欢我的综艺、杂志等，是我忠实的粉丝，那夸我不是基本素养吗？”

　　听了向北南强大的自我逻辑，刘波的内心：……这破班，我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要怎么和向北南说清楚，好像有点难度。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带着向北南下楼了。

　　刚走出去没多久，正好遇到打包好晚饭的林海湛。

　　刘波看向向北南：“去握着林哥的手，记得双手握住。”

　　林海湛和向北南双双困惑。林海湛站在原地茫然，向北南则是双手握着林海湛的手腕（林海湛的手上提着饭菜呢，不方便），尴尬又迷茫。

　　刘波看起来就像冷酷的太傅本傅：“对着林哥口述一篇小作文，或者一段花式彩虹屁也行。”

　　林海湛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又怕是什么新戏的内容练习，就老实地站在原地看着向北南。

　　向北南觉得太尬了：“刘哥，这……为什么啊？”

　　刘波冷冷道：“林哥提着饭菜过来，不来段彩虹屁怎么说得过去。”

　　向北南第一反应是：神经病啊！这要吹什么？但是没过两秒，他看着刘波冷淡的表情愣了一下——好像，有点明白刘波的意思了。

　　刘波注意到他的神情，转身回到房间。

　　林海湛小心翼翼地问道：“南哥，还练吗？”

　　向北南下意识地转向声源处。练什么？彩虹屁吗？

　　看了看林海湛手上提着的饭菜，向北南还是顺便提了一半，沉默地走回了房间。

　　关于彩虹屁的话题，似乎就到此为止了。

　　下周要进山拍摄，这周六要考试。从向北南家里出发离考点更近，为了保证考前的睡眠质量和精神面貌，一致决定向北南明天到周六回家睡。

　　向北南回家专心准备考试，就给两个助理也放了假——当然，只是明天到星期天。准确的说，是明天送他回家之后到星期天。

　　进山拍摄两个助理还是要跟上的。现在林海湛主要管向北南拍戏事宜，怕向北南因为考试耽误，所以有些地方要和导演组提前沟通确认。事情多的话，刘波也会一起做，只是总体来说，刘波主要还是负责向北南的一切考试。

　　进山后的安置林海湛会处理，至于考试相关，刘波把打印好的周六的准考证交给向北南：“准考证收好，明天早上你收拾好了打个电话。”

　　向北南点点头。

　　等两个助理离开，向北南倒在床上，想着饭前和刘波的对话。

　　在刘波看来，他就是做了本职工作，但是却要求看到他努力工作的人花式夸他，还觉得不夸或者夸的数量不够，就是有竞争对手暗地里使坏。

　　所以刘波才觉得他有病。就像刘波让他夸提着饭菜的林海湛一样，他第一反应就是神经病。

　　但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一下子要让他转换过来，感觉也很难。毕竟，粉丝要是都不吹彩虹屁，也不心疼努力工作的爱豆，那还算什么粉丝？

　　算了，不想了，明天还要回家继续准备考试呢。

　　可能是一晚上做了乱七八糟的梦，让向北南精神比较疲惫，这一觉一直睡到九点半才起来。磨磨蹭蹭收拾完东西走出房间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酒店的工作人员正好这个时间段收拾房间。向北南看到一个很酷的小哥推着工具车从转角处走来。

　　有一说一，这小哥的长相，是真的不错，看他推车时用力的手臂，身材肯定也不错。

　　向北南想到昨天刘波让他握着林海湛的手的事儿，突然想了想，要是他因为很欣赏这个小哥，在人家旁边狂吹彩虹屁，可能从小哥的角度看来，有人夸自己挺好的。但是，如果这个小哥对着他说，不夸他就是有毛病，不夸他就是有同岗位的竞争对手为了奖金害他，那……似乎还是真的挺有病的。

　　膝盖中了一箭。

　　好像，忽然就明白了太傅大人的眼神。

　　好像……真的是他脑子有问题。

　　呜呜呜，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居然真的是他有问题。

　　一直到坐上车，向北南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

　　林海湛一路认真开车，没有说话。刘波看了一眼向北南，放任了他的沉浸。

　　一直到快到向北南家楼下，刘波才最后叮嘱了一句：“周六早上记得定个闹钟，睡前手机别关机，也别开飞行模式。以防万一，我会在周六早上打电话确认你的起床时间。”

　　向北南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刘波和林海湛提着向北南的行李箱上了楼，礼貌道别后，刘波跑地飞快。

　　——放假不上班就是最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