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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桑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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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门开了一道缝,暖暖的橘色给面前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脑袋好像刚从套头衫里解脱出来,乱糟糟的样子,顺着衣领可以看到她胸前的痣和松掉了的文胸带子。
桑曼垂下眼帘,回给她一个调皮的笑:“冰水可以么?”
秦沁简直有杀了邮差的心。在听到那坚持不懈的敲门声之后。她把被子蒙在头上,考虑着要不要在门上贴个“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的条子。
昨晚和桑曼聊到很晚,已记不清聊了什么话题,只记得最后桑曼抱着她不停的哼唱着那首《breathless》。
最后还是被阿珍送回来的呢,明明一滴酒都没沾……切,这算是哪门子的泡妞啊。秦沁半死不活的从床上爬下来,围着被子光脚去开门。
“秦小姐,请您签收。”一脸青春痘的邮差显然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秦沁闭着眼在签单上画了几个圆,夺过邮差手里的箱子,一扭身拍上了门。
她摇摇手中的纸箱,搞什么飞机,分明是借着礼物之名搅合她挺尸!不过,既然已经起床了(咳,对于秦沁来说,只要是没有挨到她落地窗之下职业装之上的温柔的可爱的怎么看怎么耐的席梦思床垫,就算是起床 = =)那就索性打开来看一下吧。
秦沁懒得拿剪刀,直接爪牙齐上……
额……那个,那个青春痘你回来下!你绝对是送错了!
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缩在箱底,瑟瑟发抖。显然是刚才被她晃晕了。
她知道,很小的时候就想要一只小白猫,她很感动剩男把她这点小心思记到现在。但是……现在让她这个三餐不继、半个月不着家一次的人养宠物会不会太太太强人所难了一点?
那点钱每月填给酒店还不够呢,哪有闲钱买猫粮啊?
秦沁捏着小东西的颈皮,小心翼翼的把它拎起来。要不,扔掉算了?
箱底还附了一张纸,遒劲的字迹,看了半辈子,再熟悉不过。
不要动歪脑筋。随时检查的李昇楠附上。
秦沁觉得直到自己穿戴整齐出门后,嘴角还是一抽一抽的。
经过一早晨的思想斗争,她决定了两件事:一是认真对待这份工作,争取早日得到党的宽大处理,这第二嘛,以后开房的话可以考虑下日租,顶多她克制下就好了。反正她从来都是压人的那个。
思想包袱一没,秦沁的脚步立马轻快起来。
秦沁就纳闷了,那个扑克脸的李昇楠到底有什么好。写不了代码,查不出异常,杀不了木马,翻不了围墙的,凭啥就天天像块蜂蜜糕似的,招惹一堆狂蜂浪蝶加苍蝇蚊子前仆后继?
任何不以婚姻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秦沁斜眼看看与前来接待的白领小姐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狠狠比了个中指,鄙视NNTC(男女通吃)!
“恩恩,好,我这就带秦小姐过去。”白领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转向秦沁:“请跟我来。”
“那就一切麻烦您了。”李昇楠欠身微笑,绅士派头十足,“秦秦这孩子有些毛手毛脚的。”
秦沁挂着满头黑线一边走一边狂掸身上的鸡皮疙瘩。
“秦沁是吧?我叫谷莉莉,以后叫我小谷就好。”白领小姐很和善很好脾气的样子。
秦沁点点头,左顾右看。别说,这公司还真是不小呢。
小谷看出了她眼里的惊艳,不失骄傲的说道:“咱们公司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房地产企业,在和鑫氏企业合并后,更是……”
“……和谁合并?”秦沁停下脚步,努力消化着刚刚的话。
“鑫氏啊,怎么了?”小谷指指身旁的一张桌子,“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了,你先自己收拾下,你们小组是夏姐负责的,她散了会就过来见你。”
秦沁呆在原地,只觉得一道惊雷滚滚而来,把她劈了个外焦里嫩。她将帽子盖在脑袋上,转身就要开溜。
不想却撞上了迎面匆匆赶来的夏堇。
“抱歉…抱歉…”秦沁手忙脚乱的去捡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却看见一只手直直的伸到自己鼻子下面。
“艺术总监。夏堇。请多指教。”干净明了的三个句子,秦沁盯着她抿成一线的嘴角,傻傻的握住那只手。
这个张脸真的有够禁欲……
“感觉怎么样?”血腥玛丽的主人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身旁。
“糟透了。”秦沁没好气的扭过脸,埋头猛喝橙汁。“你摆明了是框我。”
“现在的鑫成可是别人削尖脑袋都想去的地方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秦沁能感受到对面人的幸灾乐祸。
“李昇楠!”秦沁板起脸,把马克杯重重往吧台上一放,“耍我很好玩么,很有成就感么?!老娘才不吃你这套,从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李昇楠拉住她:“秦秦,不是说好咱俩之间不出现‘你我’二字么?”
每个人都有死穴,而她的……他再清楚不过。但伤口若是挤不净脓血,就永远不会愈合。
“你管我!”秦沁暴吼,“没人说过要你照顾我!你是我的谁啊就敢这么命令我?!”
阿图麻利的收起了桌面上所有的杯子瓶子,看着架势,秦姐真说不准会往事倒带啊。
李昇楠的脸庞黯淡了下去,真话永远是伤人的。
“因为,我是李昇楠。那个说过要照顾你一生一世的李昇楠。”声线平稳,一字一顿。
秦沁冷笑:“多谢好意。我想我一个人会活的更好。”
“秦秦,”不知为何,他对这个满身是刺的孩子总是容忍有加,“你什么时候才能抬起头,向前看一看?”
“我愿意倒着走路。而且,就算我爬着走也不关你事,李先生。”秦沁努力逼回眼眶中涩涩的湿意,恨恨的将末尾三个字咬得很重。
回答她的是扑面而来的红色鸡尾酒。
“我没征求你的意见就把你安排到了鑫成,是我的错,我道歉。你说的那些混蛋话我知道那是你的一时意气,我不在意”,李昇楠起身,“我不打女人,但看不得你作践自己。好自为之。”
秦沁愣在原地,那杯名叫血腥玛丽的酒顺着头发、脖颈往下流,比冰要冷,比血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