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年的我们》末小佑

13、part twelve

　　Part twelve

　　喉咙里弥漫着的满是“浅忆”这种酒的滋味，有一种叫眼泪的液体雾气腾腾的遮住了林井莫的眼睛。浅浅，我回不去了。
　　—— 林井莫 ——

　　【2006年 春。】

　　酒吧昏暗的灯光笼罩着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冬季已经过去，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洋溢着冬去春来的喜悦。卸下一日繁重的琐屑生活，来酒吧喝上一杯随便什么酒，叫上一群有着同样心情的一类人，大声的放肆，不需要任何的伪装。
　　林井莫仍旧穿着那一身黑和白的衣服，低头专注于从他手里诞生的每一杯酒。那寄托着他所有感情的液体。酒吧里的烦躁从来不会打扰到林井莫的心情，反而可以让他非一般的安定。摇了摇手里的玫瑰红的酒，微笑着递给一直注视着他调酒的客人。
　　“这是‘暮春’。你可以尝尝。”客人举起眼前的这个叫‘暮春’的酒，很烈，但又很香醇，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林井莫佩服的一笑。
　　“很适合。不愧是我们这一带出了名的调酒师，只要说一种心情就可以调出相应的酒。佩服。”
　　“谢谢。”林井莫灿烂的笑。

　　“莫哥！莫哥…”酒吧里忽然一阵骚动，一男人慌张的拨开人群，冲着吧台跑过来。
　　“不好意思！让一下，让一下…不好意思。”
　　“莫哥。”男人气喘吁吁的跑到林井莫的身边，尽量调整着气息。
　　林井莫看了眼全胜，微微皱了皱眉，感觉到一定是有什么难搞定的事情，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阿胜。”
　　那个叫全胜的男人对着林井莫点了点头，林井莫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全胜身边。
　　“莫哥，那个姓赵的，来了，”全胜附到林井莫耳边，压低了声音，“还带了一帮人，可能…来者不善。”林井莫点了点头，一边跟着全胜来到酒吧里的一间包厢。
　　全胜口中的那个姓赵的，叫赵宝福。是一家酒吧的主事，看着KO吧慢慢的压过了自己酒吧的生意，气便不打一处来，就带了一帮人来闹事。

　　林井莫走进包厢，正对面坐着的那个发福的男人大概就是赵宝福了，他身后站着大概五六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抱着手挑衅的看着林井莫，没有善意的冷笑着。
　　赵宝福懒懒的直起身，摸了摸他的一脸横肉，看着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不，应该是男生的人，半睁着眼。只是鄙夷的笑了笑拿起一根烟。塞到了嘴边。
　　林井莫看着这个恶心的男人，强压住心里的厌恶，走上前，给赵宝福的烟点上。一边随意用随意的口吻对赵宝福说了句，
　　“赵先生来这里，欢迎。”
　　赵宝福手下的一个人忽然走到林井莫身后的全胜身边，用手指重重的点了点全胜的身体，不屑的看了看林井莫，
　　“我是叫你去叫你们老大，你就叫了这么一个小孩子过来，KO吧的人都死光了么？”说完大声笑起来，其余的人也都随声附和着。
　　全胜在这个男人大笑时，一拳打在了那个男人身上，“我叫你们说莫哥！莫哥是给你们面子，给脸不要脸！”全胜气的握紧了拳头，那男人擦了擦嘴角的一丝血，身后的其他人也统统一哄而上。赵宝福站了起来，示意身后的手下退下，吐着烟，对着林井莫，
　　“你就是林井莫？我当KO吧是出了什么狠角色，原来是一个毛孩子。”说着用满是烟味的手拍了拍林井莫的肩，“你小子，有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把这个快倒闭的酒吧弄得这么火，有本事啊！和我抢生意？你是不是还嫩了点。”
　　林井莫一直没有说话，就在赵宝福说了最后一个字后，扫了眼他身后蠢蠢欲动的几个只有胆子没有脑子的家伙，右手拿起一个酒瓶，狠狠的打在茶几上，缺口对住了赵宝福的脖子，一把把他推在了沙发上，赵宝福愣住了，林井莫的这一系列动作在5秒钟之内完成，还没反应过来，打碎的酒瓶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惊，赵宝福的烟掉在了地上。
　　“赵老板！！！”赵宝福的手下团团围住了林井莫，全胜叫来的兄弟挡在了他们面前。林井莫身后留出了一只手的空隙。
　　“赵老板，”林井莫一只脚踩在了赵宝福身边的沙发上，一只手按住他的肩，“你来这边喝酒，我很欢迎，我林井莫敞开大门欢迎。但是…”
　　林井莫对着赵宝福不屑的笑着，随后压低了头靠近他，眼神冰冷而又犀利，刘海挡住了半个眼睛，但挡不住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冰凉，完全不是一个一般的20岁的男孩所拥有的。
　　“但是，如果你是来闹事的，别怪我林井莫对你没礼貌。我既然可以把KO吧弄到这个地步，我就自然有解决你这种人渣的办法。你听着，我林井莫，不是好惹的。”说着林井莫右手一用力，赵宝福的脖子上渗出了一丝丝血迹。
　　“林，林老板，咱们好，好商量。你你误会了…不是…”赵宝福看着一脸冷漠的林井莫，知道不是玩玩吓吓他的，感觉脖子有了撕裂般的疼痛，讨好的求着林井莫。
　　许久……
　　“赵老板，我也是跟您开个玩笑，你看我怎么会让我们的大客人被人抬着出去呢？”林井莫拿开酒瓶，一把仍在地上，扶起吓得脸色铁青的赵宝福，理了理他的西装，“这些不要命的兄弟呢？”林井莫指了指僵持在一边的几个男人。
　　“还不滚过来，给林老板赔不是。”赵宝福谄媚的看着林井莫，“对不住了，林老板，这些人，不懂事啊，呵呵，你不会和他们一般计较吧，林老板？”
　　林井莫露出讽刺的笑，示意全胜等人放开他们，全胜很识相的退了下去。
　　“当然，赵老板慢走。”说着，林井莫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赵宝福带着手下的人，很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服的离开了KO吧。

　　“还是莫哥有办法，刷刷的就把他们赶跑了，你都不知道一开始他们在那边有多嚣张的。”全胜跟在林井莫身边喋喋不休的说着，手还在一边生动的比划着。林井莫笑着看着后面这个一跳一跳的男人，怎么都不觉得是一个将近30岁的人，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应该和他互换位置比较合适点。
　　“阿胜。”林井莫停下脚步，叫住了全胜。微笑的拍了拍他的手。
　　“什么事，莫哥尽管吩咐？”
　　“阿胜，以后不要那么莽撞。幸好今天碰到的姓赵的还算好惹的，万一以后真的遇上麻烦的，你这样冲上去打人家一拳，很容易吃亏，而且很危险。”林井莫看见刚才全胜因为自己而不怕死的冲上去，有点感动。
　　“嗯，都听你的，莫哥。”好久的沉默后，全胜点了点头，心里是说不出的温暖。
　　“这样就好，你去忙吧，有事到吧台叫我就可以了。”说完林井莫转身回到吧台，继续做他的调酒师。
　　全胜看着林井莫的背影，鼻子忽然有点酸酸的。林井莫就是这样的人，讲义气重情义。自从他接管了KO吧以后，他全胜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没有任何怨言。林井莫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但是全胜知道，林井莫关心身边的每一个弟兄每一个人，甚至对于根本不认识的客人，也同样用心。林井莫没有任何主事的架子，平时就喜欢在那边做各种各样的酒，这样他就满足了。像今天这样的状况也不是第一次碰到，每次林井莫都能摆平。全胜知道他不是混的，是真的有他林井莫的本事。

　　熟悉的灯光，熟悉的房间，林井莫躺在床上，眼睛疲倦的闭上。手心里仅仅捏着衬衣里的个项坠，嘴角慢慢上扬，但顷刻间又下沉。
　　“浅浅，林小莫今天又打架了，你会生气的，对吧。”
　　“林小莫也是没办法。”
　　“……”
　　“浅浅，我又再骗我自己了，我回不去了…真的真的回不去了。这样的林小莫，怎么回到你身边……”
　　泪从林井莫紧闭的双眼滑过。
　　夜已深。
　　林井莫沉沉的睡去。
　　梦里，女孩笑得和冬日的阳光一样温暖。女孩身边，却多了一个男孩。
　　那人。
　　不叫林小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