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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病人待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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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怀瑜悠悠转醒,还是饭菜的香味把他给勾醒了
天色已暗淡下来,自己已经在里屋的床上躺着了
膝盖难得的不疼了,这间卧房倒是简朴,可看着书架排满的书,应该也不是客卧
桌上放着刚烧好的菜肴,可房间的主人不知去了哪里?
褚怀瑜有些懊悔,怎么能睡的这般熟稔?若是放在以往,他就算睡着了,警觉性却也不低,有人将他挪到床上,他怎么没感觉!
床头放着外衫,褚怀瑜自然知道,这应该是给自己准备的,整理好仪容仪表后
京墨恰巧就开门进来了,手上还端着两碗米饭
“睡醒感觉如何?”
褚怀瑜睡醒后很舒服,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微微点头“倒是舒适。”
京墨看起来心情不错,温柔的眉目带着笑意“过来用膳。”
褚怀瑜看着他摆碗筷,有些不可思议,现在郎中都对病人这般细致照顾么?
在军中,褚怀瑜用饭都很快,他的时间很紧,尤其是开战的时候,几乎都没有用饭的时候!
可在这里,“慢点吃,不用急。”
温和的声音响起,让褚怀瑜想起他现在不在军中,他现在很闲!用饭不需要急匆匆的了
只见京墨修长的手给他递过来一杯茶水,褚怀瑜其实不呛,但还是接过了喝下
京墨还未动筷,似乎在看着他吃,褚怀瑜有些歉意,毕竟按京城那些乱七八糟的礼仪,这主人还未动筷,客人怎么敢!
果然在军中待久了,一群兄弟哪里会管这么多啊!有饭就吃!
不过毕竟是郎中家里,这郎中看起来也不是寻常百姓,万一是哪个高官贵族子弟,这规矩肯定也是有的……
见褚怀瑜不吃了还看着自己拿着筷子而不动的手,京墨知晓了他在想什么
“我这没有那么些规矩,你以前如何现在便如何。”
褚怀瑜又看向他的双眼,郎中的眉目生的很温和,看起来就像是……对他很温和
褚怀瑜低下头专心用饭,菜烧的很好,就算都是些野菜山菇,褚怀瑜吃的也很香。
京墨看了他好一会,才慢慢动筷
等用完晚膳,京墨起身收拾碗筷,倒是让褚怀瑜看着有些心虚,于是也起身帮忙
“你去外头走走吧!回来要给你这膝盖上药。”
端着菜盘碗筷,半点不让褚怀瑜帮忙
虽说君子远庖厨,京墨却半点不在意,能给那人烧菜做饭,他可是想了很久……
褚怀瑜在村子里漫步,村子不大,路上也就几个小毛孩还贪玩不肯回家,不知谁家大娘吆喝自家小子回家吃饭
伴着稀稀疏疏的星光用饭,没有烛火,也没有油灯,褚怀瑜不禁想起郎中家里,看起来郎中家里算是这里富庶的了,还能用起灯火
褚怀瑜小时候就在西北将军府待着,每年就一两次回京,过年和天子生辰回去,他见识过京城的繁华可最习惯的还是民间朴素无华
西北边城没有京都繁华,寻常百姓人家也用不起灯油,父亲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也喜欢伴着月光用膳
这里让他感到亲切,不过他也不是真出来散步的
当初在军营里已经安排好了,褚怀瑜琢磨着,手下人应该找来这里了
果不其然,褚怀瑜在街上转悠了几圈,手下人就发现了,不动声色的移动到他身侧低声道
“将军!”
褚怀瑜没看他,只是告知他“本将要在此地滞留些时日,军中可有安抚好。”
“王副将已经安抚好将士。”
“那便放心了,让他暂代领将,北羿暂时还不敢攻进,京城呢。”
“将军身危已经快马传去京城上报陛下了。”
“内鬼可有落网?”
“我等该死,将军恕罪!”
“罢了,让军师负责此事,七日后再来寻本将。”
身侧人退去离开了,褚怀瑜眉头皱起,这次都能扑空了,可想,这内鬼必然藏到了他身边
褚怀瑜自然知晓内鬼不止一人,可他身边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自十八岁上战场到如今二十五,这七年的兄弟,真会背叛么!
“在想什么?”清声让褚怀瑜回神
原来他已经走回了郎中家,京墨正看着他,眼里似乎有些担忧,可在看,又是漠然神情?
褚怀瑜“无事。”
京墨也知晓他必然在烦忧军事,“过来上药吧!”
褚怀瑜看着一桶热腾腾的药水,有些奇怪“不是上药么?”
京墨让他坐下,自顾自地脱了他的鞋子,将裤脚挽起
“我可以自己来,不劳烦郎中了!”
京墨没管他,用块布浸染药水,仔细地给他的膝盖擦拭
褚怀瑜看着郎中有条不紊地给他擦拭膝盖,又拿来一包黑乎乎的药泥?
涂抹在他的膝盖上,有点凉凉的,膝盖微微有些刺刺的疼
将军的小腿劲瘦有力,麦色的皮肤衬的郎中手越发白皙
褚怀瑜愣神的盯着郎中认真给他上药的模样,他想,这郎中对病人倒是真的好
上完后,膝盖都被这药泥覆盖
“待一时辰后便可抹去。”郎中扶着他的小腿,将他小腿放下,他整个人就躺在了软草垫上
褚怀瑜点点头“有劳了。”
京墨没回他,倒是去了自己的屋子,过一会就拿来了两本兵书
京墨“你应该读过,但我这只有这两本兵书。”
放到了他手边,褚怀瑜拿起来看了看,颇为兴奋“想不到京郎中家里还藏着此等兵书!我倒是有幸拜读过一二,却不知全。”
一向稳重自持的褚大将军也只有看兵书的时候会兴奋一二,其实大夏诸多兵书都出自他褚家,很少看见别家甚至前人流传的兵书,而这两本则就是前人撰写的,褚怀瑜看过很多兵书,之所以能记得这本就是因为是家中难得的非祖宗写的书!可惜,家里的这两本,却不知为何没了,他也忘了是不是送人或者丢了,毕竟他家的书总是被拿出去印副本。
京墨见他高兴,神情也温和了不少“我名京墨。”
褚怀瑜没注意他的话,点点头“褚怀瑜!”目不转睛的盯着书上的一字一句
一本书就能收买,京墨又好笑又无奈,罢了罢了,本就是拿来让这人高兴的
褚怀瑜看到入神,脑子在推演想像着书中描述的阵列兵法,一时间没注意旁人也盯着他入神的模样
褚怀瑜看到有些口干了,恨不得当场排兵布阵,手不经意的一抓拿,还没意识到就拿起来茶水喝下,一口气放下,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
不曾注意旁人给他续茶的动作
直到一时辰快到时,膝盖传来的刺痛感,让褚怀瑜不得不暂停书中世界
京墨看出他的皱眉,安抚道“忍着点!过会就不疼了!”
似乎忘记了褚怀瑜是身经百战的将军,曾经背后一条血淋淋的刀伤如鸿沟,褚怀瑜都能忍下,更何况他已经容忍过多次的膝盖刺痛
褚怀瑜那右腿不禁颤抖,可他也不喊疼,自幼习武,哪里会娇贵
京墨盯着他的膝盖,伸出手给他按摩着靠近膝盖两侧的穴位
药泥似乎脱水了,京墨将干了似的药泥刮走了,褚怀瑜的膝盖处一片青,药汁染上的色
京墨端来了热腾腾的水,亲自帮他便擦拭便按摩膝盖
褚怀瑜不大习惯别人伺候,几番想自己来却被阻止,以不懂医理而劝退了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夜也深了,郎中家没有客房,褚怀瑜本想着在前屋的软草垫上歇下就好
哪知京墨不愿意
褚怀瑜本想和他说着,他一个病人怎好睡这屋子主人的卧房,可京墨没理他,直接找出了另一套被子,告知褚怀瑜,他是病人,不听大夫是万忌
睡暖和点的地方有利于养膝盖,京墨便自个睡前屋的软草垫了
褚怀瑜自然不能,他见京墨要当他面脱外衫了,立马更快一步扯了外衫,窜进京墨铺好的软草窝
“我觉得这就挺暖和的!京郎中你白日也拿干草用在我这膝盖,自然这些草都是有些作用的!就莫要让出卧房了!”
京墨要掀开被子的手一顿,这高高垒好的软草垫不小,睡着虽然没有软榻舒服,可也不错
见京郎中看着他说不出话,眼神暗沉,褚怀瑜以为郎中有些生气了……
“不然…郎中一起上来罢了,两人挤一挤更暖和的……”
他也睡过军大营,和兄弟们挤在一起,可惜他感受并不好,大多数的时候,大家都臭烘烘的,军营里士兵都只能三天沐浴一次,可每天都一身臭汗,睡觉也就一窝臭了
不过暖和却也是真暖和,尤其大冬天,他们睡觉的帐篷没有加厚,被子也保暖不够
本以为郎中不会理会他,结果就见他灭了灯上来了
同床共枕,褚怀瑜却没闻到以往臭烘烘的味,相反,因为那人就在肩旁,他闻到一股淡淡梅香,很淡,像是寒风中的腊梅散发的梅香,不顾冰雪风吹的飘散而来
褚怀瑜没多久便困倦了,身子本能的感知到热源,慢慢凑了过去,手脚冰冷的褚怀瑜贪恋温暖
忽然感觉双手被暖暖的东西覆盖,他冷冷的膝盖也窜进了个温暖的地方,就这么睡着,不愿在意温暖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