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上）》二柒拾肆

39、吉尔的身世

　　就算是乔奕他一半路阴差阳错被坑进这个世界的倒霉蛋也知道，哨兵的欲/望远比向导要猛烈得多，除了结合热期间，向导对于性一般不太会产生强烈的渴求。哨兵们则不同，他们敏锐的五感使得身体本能地对向导信息素产生难以克制的冲动，往往他们又是强大而不容反抗的，基于此，才有了向导保护法的出台。
　　而此时此刻！
　　这一幕向导强X哨兵的场景妥妥地吓呆了乔奕，以至于两人双双被萨米尔唤来的后援部队抬走后，他还杵在原地回不过神。
　　震惊过后就是狐疑……
　　乔奕也不是没脑子，奥古之前就对他提过近年坎迪斯进献的向导很不对劲……似乎以结合为乐，私生活□□不堪。
　　索罗即位后，下令严格排查向导的编制及收归回塔事宜，坎迪斯不可能钻到空子并像以前那样收容如此之多的“游离”小向导。所以显然，这些作为贡品进献的“向导们”都是梅森那个混蛋用普通人实验转换而来的，性情大变也许就是副作用之一。
　　乔奕拧着眉，遗憾地发现梅森暂时不能死，除了吉尔，还有那么多的转换者们，要想再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就必须留着这个始作俑者。
　　“该死！”乔奕愤愤地用拳头砸了下门，发出哐的一声响动。
　　有什么东西从门上给震得掉了下来，乔奕拿起来一瞧，居然是两枚紧紧嵌在一起小徽章，颜色一黄一绿。
　　心里有什么柔软的地方被撞了一下。
　　六年时间，对乔奕来说不过短短几个月，他记得很清楚，这是当年坎迪斯训练营学员制服上的配饰，吉尔老爱往他这儿跑，过了门禁就闹着要留下来睡，乔奕没办法，只能由着他去……管吃管住，就连这制服上的小小配饰也小心地帮他保管着。
　　地上蒙了一层灰，只有地毯铺设的部分看上去干净点，刚才那两个家伙就是在那地方办事的，上头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些黏糊糊的□□。
　　乔奕嫌恶地抿了抿唇，往里头的卧室走去，来都来了，就当怀旧了……
　　进门，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隆起的被子。
　　乔奕吓了一跳，稳住呼吸呵斥道：“谁在那里！”
　　被子蠕动了一下，看上去脏兮兮的，背面上残留着红红白白的痕迹，也不知多少野鸳鸯在上头滚过了。
　　毕竟是自己睡了几个月的被褥，乔奕真觉得日了狗了，气得不行，上去粗鲁地一把掀开。
　　“你他妈……！”乔奕怔住了，他一眼就认出了床上这个蜷缩着的人，“吉、吉尔？！”
　　“你跑这儿来干什么，外头找你都快找疯了！”乔奕伸手就想拽他下来……没想到一使劲，呵呵，纹丝不动。
　　吉尔脸埋在手臂里，也不抬头看他，很古怪的模样。
　　乔奕跟他僵持了一会儿，不得不上了床挨到他身边耐心地哄，吉尔的哨兵信息素味道很淡，乔奕只有像这样凑得近了才能嗅得到。
　　“对不起……我不该向你发脾气，”转换的副作用令吉尔双商都降低了不少，不发狂的情况下跟个小孩子没什么差别，乔奕想到此，内疚地软下语气道歉，还示好地勾了勾吉尔小拇指，“下次不会啦。”
　　吉尔和他勾着的小拇指紧了紧，乔奕一看有戏，连忙趁热打铁，“我是乔，也是前辈，吉尔爱怎么叫怎么叫，好不好？”
　　吉尔那边又没动静了，乔奕这边刚头疼地揉了揉额，不想对方居然低低“嗯”了一声，半晌，慢慢抬起了头。
　　乔奕高兴地挑了挑眉，抬手摸摸他柔韧的金发，不小心触到吉尔额角一小块皮肤，温度略微烫手，乔奕以为是他那姿势闷久了憋的，并没有在意。
　　“前辈……”吉尔抱住他，用低哑的嗓音委屈地撒娇。
　　乔奕又好气又好笑，拍拍他的背就想拉他起来，毕竟这床实在太脏了。可惜当事人不配合，还搂着他的腰更贴近了自己。
　　乔奕这下变成了一屁股坐在吉尔腿上的姿势，一动，就发现了不对劲。
　　……！
　　“你你你……”
　　吉尔的眼神太无辜，以至于乔奕尴尬得说不出一个字来，第一次如此鲜明地意识到，记忆力那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了。
　　吉尔手掌下移，突然握住了乔奕的腰。
　　乔奕一个哆嗦，大力挣脱了吉尔的束缚，掉头三步并两步往外头走去。
　　……
　　前辈似乎又发火了，吉尔弄不懂。
　　他能做的只是，在乔奕甩门出去后，无措地忍着难受和胀痛，默默跟在他身后。
　　路上，有人一直用奇怪的眼神偷偷看他，只有前辈一次都没有回过头。
　　……
　　乔奕带着吉尔回到了那个房间，走廊上意外遇到了副团长里克森。
　　对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身后跟着的吉尔，似乎松了口气，目光在吉尔身上某处徘徊了几秒后，紧接着露出了一个恶心的微笑。
　　乔奕攥拳，皮笑肉不笑道：“副团长似乎对吉尔很看重，那么，为何又让他参与两年前的那次试验？您这关心来的未免也太迟了。”
　　里克森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吉尔的事我会全权负责，您不用太过担心。我希望副团长能看在索罗陛下的面子上，在吉尔好起来以后就放我们离开。”
　　“索罗？你在威胁我？”里克森神色陡然阴沉了许多，“别忘了现在你们俩现在的处境。”
　　到了这个份上，乔奕也不怕撕破脸皮了，他绝对不会把吉尔继续留在坎迪斯，更别提这个里克森对吉尔意图还没那么简单。
　　“我不会让步，您大可以关我一辈子，直到那位等不及找过来。”乔奕笑得温煦无害。
　　换来里克森冷哼了一声。
　　OK，谈判破裂，乔奕耸了耸肩，转身打开房门对身后吉尔道：“进去。”
　　接着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里克森，他讽刺地扬了扬嘴角，“愿不愿意合作在您，大不了一拍两散，我不介意当个赌徒。”
　　里克森沉默了。
　　乔奕当着他的面缓缓将房门合上。
　　“等一下！”
　　乔奕顿了顿，歪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
　　里克森喝退手下，跟着乔奕走进了房间，回身谨慎地合上门。
　　乔奕被他这一连串神神秘秘的举动弄得挑了挑眉。
　　“记住，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请勿泄露给其他任何人。”
　　里克森一进门，整个儿换了个人似的，气势也变得杀伐果断起来，倒像个战场上的将军，半命令似的语气完全没有给对话方任何选择的余地。
　　乔奕下意识站直了身子。
　　“我选择你，不单单是看到了你对他的影响力和特殊性，更是出于你们俩从六年前就延续到现在的羁绊，我确定，你不会害他。”
　　“哦？”
　　“直说了吧，你口中的吉尔，真名是艾尔维斯·瓦伦丁。”
　　乔奕身体一震，“你说什么！”
　　“看来你也有耳闻，瓦伦丁家族所统帅的同盟军几乎能与联邦平分秋色，甚至被誉为战神之子，在菲尔丁·索罗这个男人出现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打过一场败仗。”
　　里克森嘴角挂着微微的笑，像是在缅怀当初的荣耀，却又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都说菲尔丁·索罗打破了同盟的神话，是瓦伦丁家族的克星，可真相却并非如此。”
　　乔奕垂着眼，看不清表情。
　　“事实是，瓦伦丁家族早在十几年前就覆灭了，理由简单而可笑。”里克森话到一半，笑得有些扭曲：“功高震主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乔奕莫名想到了这句话，倒有些同情这个里克森起来，大约他也是瓦伦丁家族的一份子吧，至少关系匪浅。
　　“一夜之间，所有年幼的哨兵继承者们都死了。我带着这唯一一名不受宠，也不在重点猎杀范围之内的向导顺利逃了出来，窝在坎迪斯这个鬼地方当缩头乌龟当了十几年！”
　　乔奕紧紧攥着吉尔的手，抬头看他，“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里克森说：“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成功了，所有参与实验的哨兵都失败了，只有他活了下来，难道不是天意吗？”男人朝他俩步步逼近，“同盟国在联邦军的火力炮轰下，快坚持不了多久了，只有我，只有我带着瓦伦丁家族唯一继承人回去才能挽救这一切！”
　　里克森像是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和拥护迷住了双眼，“他会成为英雄，而我，也将实现我的价值！”
　　“……疯子！”乔奕冷笑，“这就是你的理由？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野心罢了。”
　　“我要带走他，”乔奕冷静地重复，“绝对不会把吉尔留给你这种人。”
　　里克森听了，情绪似乎没有多大变化，他淡淡一笑：“你确定？”
　　“他的身份曝光以后，你觉得联邦会有地方容得下他么？”
　　乔奕呼吸变得急促，“你他妈什么意思！”
　　“瓦伦丁家族带领的军队杀死了多少联邦哨兵，你想必还不清楚吧，您的那位陛下，就算权利遮天，也得尊重民意呐……你敢说，吉尔留在你身边就是安全的吗！”
　　“闭嘴！”
　　乔奕恨不得上去掐死眼前这个人，“难道你觉得你这番话会有人信？”
　　里克森大笑起来，眉眼间透着有些肆意和嚣张。
　　“那么……赌一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