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夜》陌*染

99、治伤

　　稻草人登时就疼的呲牙咧嘴，“哦呦，你干啥子咩？”
　　洛冷离右眉挑了一下，如实道：“没使劲。”
　　“还没得使劲？俺胳膊都要断了好呗？”
　　然而洛冷离并不想和他废话，“阿炳。”
　　冥慕皙应声直接就抓住了稻草人的右胳膊，稻草人又鬼哭狼嚎的起来，“嗷嗷嗷——干啥子？！干啥子？！杀人嘞！！”
　　可冥慕皙面无表情无视了他的叫喊声在他的胳膊轻捏了几下然后松开了手，“骨头受损。”
　　“没受伤？”洛冷离瞥着稻草人，目光有些冷，“怎么伤着的？”
　　因着洛冷离的目光稻草人缩了缩脖子，他不好意思的笑着，含糊不清的道：“被灵力打到了 ”
　　“阿炳，有办法么？”
　　“有，怎么没有？”冥慕皙笑了一下，他先掏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了稻草人，“把这个吃了防止骨质恶化，回去找阮竹治。”
　　稻草人拿着药丸看向了洛冷离似乎在问，这个可以吃不？
　　直到洛冷离点了头稻草人才将药丸放进了嘴里，冥慕皙对此却毫不在意，只是淡淡道：“若不好好治，会废。”
　　“咳咳！！！”稻草人被呛着了，“那么严重？”
　　“不然呢？”冥慕皙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似乎觉得稻草人连自己的伤都不知道什么情况，真是难以理解。
　　洛冷离也没想到会这样，“几等修士打的？”
　　“八等，半力一击……当时人有点多，没反应过来嘛……”
　　“那你没死都好了，”冥慕皙又道，“烂完了吧？”
　　“嗯……”
　　“走吧，先回去，”洛冷离走在了最前面冥慕皙也跟了上来，“阿炳，一会儿麻烦你先帮他处理一下。”
　　“好。”
　　稻草人也跟了上来拉着两人说东说西的，兴奋的不得了，好像受那么重的伤胳膊要废的人不是他一样，真的是没见到他受到一丝的影响。
　　洛冷离不想听稻草人废话就故意走的慢了落在了两人的后面，冥慕皙余光瞥见了却是什么也没说。
　　也多亏了冥慕皙在前面稻草人拉着他聊，这也让洛冷离有了一丝清静，可是在后面也是不可避免的听见了不少，最终洛冷离听着稻草人乱七八糟的口音忍无可忍从后面一脚踢在了他的背上，“说官话！”
　　稻草人“诶呦”一声向前踉跄了两步，“说官话弄啥子咩？”
　　在洛冷离无声的注视下稻草人最终还是怂了，也终于去掉了他那个浓重的口音，他蔫了吧唧的，“知道了，官话就官话。”
　　末了，还不忘小声嘀咕一句，“什么人嘛。”
　　他自以为声音很小，却是躲不过洛冷离的耳朵，好在，洛冷离没有心思和他计较。

　　慕离两人从大门光明正大的进了客栈，而稻草人身为伤者却是翻的窗户……
　　稻草人从窗户跳了进来，不满的抱怨着，“怎么还住二楼？还要我翻窗户？这屋子这么小，你们怎么睡的？”
　　“睡床。”洛冷离坐在了桌边倒了一杯茶凉着。
　　“两个人睡一张床？”稻草人目瞪狗呆，“你们俩……能睡下么？”
　　“可以。”
　　“那我睡在哪里？”
　　“地板。”打好一盆热水回来的冥慕皙刚好听见他发问，便想也不想的回道。
　　稻草人难以置信，“你们睡床，我睡地板？就不能照顾一下伤者么？”
　　“不能。”冥慕皙将热水放在了一边对稻草人道，“自己擦。”
　　“擦什么？”
　　“伤口。”冥慕皙有些不耐烦，“快点。”
　　“啊？这么无情？”
　　冥慕皙也不废话走过去伸出手“撕拉”一声便把稻草人胳膊上的衣料尽数撕了下来，他又把拧好了的毛巾放在稻草人的手中，指着旁边的盆，“自己弄。”
　　稻草人看着自己的伤口又看看毛巾轻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自己擦拭了起来。
　　而洛冷离这边也是被冥慕皙挡住了，以他这个角度只会当冥慕皙在很认真的给稻草人处理伤口，而那几句被冥慕皙刻意压低了音量的话也因他在犯困而未听见。
　　“我之前听见你答应莫染给我处理伤口了。”稻草人突然抬头看着站在他身前的冥慕皙。
　　“嗯，然后？”
　　稻草人咬着牙擦拭着伤口上的血迹顺便清理上面残留的灵力，“然后你就不帮我，干看着么？”
　　“水，毛巾，我拿来的，”冥慕皙又从自己的储物袋里翻出了药瓶和绷带，“这些也都是我的，你还如此多的事？”
　　稻草人疼的直流汗却还能笑着问道：“你就不怕莫染知道？”
　　“他知道又如何？”冥慕皙转头看向桌边撑着脑袋已经睡着了的洛冷离，然后走过去将人抱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却未摘他的面纱。
　　而躺在了床上的洛冷离哪怕在睡梦中还本能的知道侧身往里靠了靠。
　　冥慕皙又把床帐也给拉下来了以后才再次走到稻草人旁边。
　　“用不着挡那么严实吧。”稻草人笑着，看着冥慕皙的目光却似乎有些不一样。
　　冥慕皙并不回答而是催促着，“快点。”
　　“话说回来，你知道莫染的相貌吧？”
　　“嗯。”冥慕皙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应了声。
　　稻草人突然乐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莫染身边有除了双烛和蒋心澈以外的人，当然，他们也已经算不上人了。也是第一次见到……莫染会睡得那么熟……”
　　稻草人的声音越说越小，而在思考着的冥慕皙也没有听见他的最后一句，只是问道：“猎灵师也没有？”
　　“没有，他独行惯了，那三位还是自他小时候捡回来的，因为他们没地去了，莫染才会收下他们。”
　　“他的事，你知道很多？”
　　“也不多，就这么一点，莫染又不说，都是从蒋心澈那里问来的。”稻草人无奈耸耸肩。
　　冥慕皙沉吟了一下，“他们，是救的吧？”
　　他这么说，稻草人一时半会儿的还没反应过来，好久才道：“你说蒋心澈他们三个啊，是啊，你如何得知的？莫染和你说的？”
　　冥慕皙垂着眼席，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眸子看不清其中的情绪“没有，我猜的。”
　　“好吧，蒋心澈确实是他救回来的，双烛是捡回来的。”
　　“还有？”
　　“还有？”稻草人把毛巾扔回了盆里，盆中的水已然变为了血水，“只知道这么多，我不是说了么，莫染不说，这么多都是从蒋心澈那里问来的。擦好了。”
　　“倒上。”
　　冥慕皙将药瓶扔给了他，稻草人抬起右手接住，“真的一点也不帮。”
　　“帮过了。”
　　稻草人轻叹了一口气只好自己单手往伤口上倒药粉，任凭他倒的再怎么不均匀，倒多了倒撒了，冥慕皙也不管，随他怎么着。
　　本来谁都没有说话可稻草人突然开了口，“其实，莫染的事情，你要是想知道，你可以自己问他，他会告诉你的。”
　　“不会。”冥慕皙很干脆。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就感觉他会告诉你的。”
　　“你为何觉得，他会告诉我。”
　　稻草人也很坦诚，“因为他很信任你，我从未见过他这般相信一个人。”
　　冥慕皙猛然抬起了眼席，之前随意的态度顿时烟消云散，那双眸子盯着稻草人，那其中太黑太暗看不见任何东西，仿佛无底的深渊，让稻草人仅对视了一眼就忍不住缩了脖子不敢再吭声。
　　等稻草人上好了药冥慕皙才拿着绷带替他随便包扎一下。
　　“我还以为你要让我自己包扎。”
　　“总不好一点不帮。”冥慕皙端着水出去了随口答了一句。
　　等他回来后稻草人已将不知从何处拿来的衣服已经换好了，依旧是那副稻草打扮。
　　稻草人笑嘻嘻的，似乎是忘了方才被冥慕皙吓到了 “回来了？咱俩絮叨絮叨啊。”
　　冥慕皙面无表情的绕过了挡在他面前的稻草人，“你睡地板。”
　　“我知道，但我现在想和你聊聊嘛。”
　　“恕难奉陪。”
　　“为什么？”
　　“打扰莫染睡觉。”
　　“就这？”稻草人难以置信。
　　那边的冥慕皙已经上了床把床帐拉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不知何处来的风吹灭了蜡烛。
　　稻草人：“……好无情一人。”
　　洛冷离醒来已是次日晌午，身旁自是早已没了人影，而床帐也被拉了下来，他猜到了这是谁干的。
　　洛冷离很是纳闷，他怎么会睡那么熟？以为身边要是有人他就算再困也不会睡着的，这是怎么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确保面纱还在这才拉开了床帐下床。
　　“你可终于醒了，这也太能睡了吧？”稻草人坐在旁边看着他。
　　洛冷离根本不理他只是在环顾一圈后没看见那人才开口问稻草人，“他人呢？”
　　“他？谁啊？不就咱们两个人么？你在做梦吧？”
　　洛冷离弯腰自己穿好了靴子手里也不知何时拿起了血烛，看见血烛稻草人秒怂，“他啊，我知道是谁了。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别问我，我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哦。”
　　冥慕皙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何时回来，洛冷离估摸着，要不再睡会儿？
　　正想之时门就开了，冥慕皙拎着饭盒笑着走了进来，“刚醒么？”
　　洛冷离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刚好在他睡醒冥慕皙要么就在，要么一会儿就出现，好像冥慕皙算准了他会何时醒一样。
　　“刚醒。”
　　“饿了么？”
　　洛冷离没答话，稻草人抢先答道：“饿了！饿了！我一天都没吃饭了，都快饿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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