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家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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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凌晨四点，雨市医院私人病房传来一声惨叫。
梁琦是疼醒的，她叫声吸引了大批护士冲进来，白璃踹断她一根肋骨，把她的脸打成猪头，右眼视网膜轻度破裂，持续充血。
吃了止疼药，打过止疼针压根睡不踏实。
刚子嗖的一下从沙发站起来，他比梁琦强点，手腕断了，打上石膏吊着胳膊。
“梁姐，您没事吧？”刚子不忍直视，梁琦满脸包的和木乃伊一样。
“你看我像没事吗！！”梁琦歇斯底里的吼道，几个护士摁住她告诉她不要激动，小心伤口。
人活一张脸，梁琦毁容了还怎么见客户？怎么找情人？难不成她还要花钱整容吗？
护士给她注射了镇定剂，梁琦慢慢静下来，躺在病床上喘粗气。
刚子不敢吱声，他们几个被人打完扔在外头，身上又疼又冷。
这帮人来历不明，刚子看着面生，除了白璃，白璃容貌很好辨别，不会出错。
“找人问了吗？白家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雨市？”梁琦直勾勾盯着天花板，阴沉道。
“问了，雨市所有酒店没有白家人的记录，按理说他们早离开了，可能...”刚子不敢说了。
可能因为惦记方念妍又回来。
梁琦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她嗤笑：“方念妍真不愧是狐狸精转世，水性杨花吃里扒外，竟敢勾搭有婚约的白璃。”
“梁姐，白璃和谁结婚啊？”
“余家人呗！”不然白璃哪来嚣张的底气？
白璃有婚约这件事，外面传言乱七八糟，每个人听过的版本不一样，梁琦也不知道具体是谁。
医院这股消毒水味着实难闻，梁琦抽了抽气，肋骨疼的她满头大汗，她不甘心道：“你找人去方念妍家楼下，24小时盯梢，我要知道她和白璃到底有没有好上！”
挨过一顿揍，刚子心里后怕，忍不住劝道：“梁姐，要不咱算了吧。”
白家和杜家，两边惹不起。
“算了？”梁琦气急，“雨市轮不到白家人教育我！”梁琦在雨市混得有头有脸，没受过这种委屈，白璃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去。
“那杜家呢？”刚子硬着头皮问。
杜家行事作风出了名的残忍，他们在雨市只手遮天，让人害怕。
“您要考虑灿星啊！灿星随时可能被杜家收回来再卖掉！”刚子小声嘟囔，说到底，他们要为了生计低头。
谁让杜家是地头蛇呢？
梁琦艰难给自己拿了一瓶水，招呼刚子过来，二人合力打开，她说话说得口干舌燥。
一家夜场，关了可以再开，只要有钱，梁琦可以去外地从头再来，但面子丢了，她忍气吞声代表怕了白家，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梁琦闭眼休息的功夫，她突然蹦出来一个自以为绝佳的想法。
“刚子，你说...”梁琦诡异笑起来，不惜扯到伤口，痛并快乐，“你说白家人要是知道白璃在外面养了个小三会怎样？”
刚子立刻会意，他对梁琦竖起大拇指，由衷佩服：“高手！实在高！”
大家都在道上混，白家是百年家族，子嗣出轨肯定不能容忍！打不过没关系，梁琦要智取，一旦手下抓到方念妍和白璃的奸/*情，铁证如山！
到时候梁琦亲自去白家登门造访，搅个天昏地暗。
在那之前，梁琦沉下心问：“我受伤这事儿有多少客人看到？”
“挺多的..”
“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和客户起了冲突，不太要紧，灿星会正常营业。”梁琦吩咐下去，“还要那几个驻唱，让她们带薪休息，统一放假，你给我盯好方念妍！随时汇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梁琦还怕什么？不就是下地狱吗？她要拉着方念妍和白璃一起。
.....
花开两朵各一支，分城。
余存玉苏醒后，白肃多次去医院探病。
兄弟俩看起来同样糟糕，余存玉病成这样，好不容易从死神手里抢救回来，余存卓一下子颓然许多，公司放手交给弟弟们打理，每天待在医院陪床照顾。
余存卓说，大哥住院后，几个弟弟还没白肃来的勤，巴不得余存玉早点死去。
白肃让他看开些，他们这代平均年龄50岁左右，不年轻了，就算有野心能如何，家主的位置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今天是你，明天换他。
两个人聊到白璃，余存卓倒没关心白璃什么时候回来，他的意思是白璃回来后，赶紧让余伍来医院看看余存玉，毕竟见一面少一面。
他俩坐在病房谈话，旁边还守着余存玉，余存卓知道大哥不太喜欢白璃，有关白璃的话题一笔带过。。
曾经风光的余存玉，瘦的只剩一副皮包骨，他是兄弟几个中最努力的男人，年轻时，为了家主的位置经常茶饭不思，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结果老了，不出意外得了胃癌。
他们那个年代，必须拿身体拼命。
谁都想成为家族史上值得记录的领导人，带领家族发扬光大，被后人效仿赞颂。
病房气氛实在沉重，白肃没待太久，他答应余存卓，并叮嘱他照顾好自己。
....
白肃不在家，白易远放松些，闲着没事在白家溜达。
路过书房，他看没人便推门进去。
书房阳光普照，打开窗能看见院子的绿景，四面书架，密密麻麻摆满了书籍，这些书归纳整齐，平时由白肃亲自收拾。
白璃还在家时，偶尔会来书房处理事务，桌上摆着一张余音宛的照片，他知道姐姐睹物思人，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想念大小姐。
书房禁止抽烟，白易远心痒痒，他随便找出一本书拿在手里翻看。
白妈妈是位普通妇女，不过她喜欢收集名著古典还有一些诗词。
有时她会和少年分享，并告诉他，趁早学点知识对以后有帮助。
但书籍过于文雅，白易远读起来枯燥无味，他没了耐心。
少年规规矩矩将书放好，继续搜罗有没有自己能看的书。
他指尖顺着书架从右向左划过去，划到头时，白易远嘶了一声，他手指被一本书划破了皮。
血迹有可能沾在书上，白易远立马慌张的寻找，那本划伤他的书放在最左侧，白易远拿出来一看惊呼好沉。
这书足够老旧了，牛皮纸封面破烂不堪，没有题目，内页褶皱泛黄。
少年含了一下手指止血，愣头愣脑向后翻。
往后看才发现，这是白家手写的家史！少年找到了宝贝，他对白家历史感兴趣，坐下来静心看书。
按照时间顺序，几百年前，白家祖先出生在小村落，村里饥荒填不饱肚子，他几岁开始偷东西，最终被村长赶出村子，迫不得已去城镇谋生。
到达城镇后，祖先认了一个大哥，跟着大哥干尽坏事，烧杀抢掠被人唾骂。
当时镇上著名的大户就是余家，余家多年经商，乐善好施，人们对余家口碑极好。
后来祖先娶了老婆有了孩子，为了生计到处收保护费，有次路过余家大院，他听见里头欢声笑语，看见余家子女围绕大树乘凉，而自己堪比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对余家积怨更深。
祖先本想筹划一次打劫，谋财但不害命。
没想到另一帮人先下手，那晚祖先带着人到达余家时，余家院子里传来呼救的声音，屋里着了火，祖先为了钱不顾人命，无视蔓延的大火，独自进屋搜刮钱财。
对方搜的一干二净，火也是他们放的，余家妻女困在火内一直惨叫，白家祖先一无所获，正当他准备离开，房梁掉下来砸在他身上，他失去意识。
....
这段故事白易远听白妈妈讲过。
余家和白家因为这场大火结缘，余家祖先没有怪罪白家祖先进屋抢劫，反而救了他一条命，劝他从善，白家祖先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签下血书世代服侍余家人，生活就此改变。
当时的小城镇经过时代变迁更名为现在的分城。
家史往后翻，白易远找到了白肃的字迹，但没有白璃的。
他算明白，这本书由历代白家家主陆续谱写。
想起姐姐身上背着的三劫，少年灵光一闪，翻找有关神婆的描述。
白易远只知道神婆很神，白家人信任她们，那神婆到底从何来？为什么能向天算命？他想书里的祖先们应该会记载。
大概中间几页，白易远找到神婆的来源，他深吸一口气把书摊在桌子上，用手指顺着字迹往下查看。
书上说，初代神婆来自名为山海市的小城市，山海市偏远，白家人听说那里有座神山，神山供奉着...
“你在干什么？”大门被人推开，白肃冷声打断他的思绪。
少年吓得一哆嗦，第一时间合上书籍藏在身后，抬头对父亲艰难解释：“我在看书。”
白肃关上门，语气不善：“那你藏什么？”他身姿稳健朝白易远走来。
白易远没做挣扎，咽了口唾沫将家史递过去，他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敢直视白肃的眼睛。
男人看到书，拧着眉眼里有一瞬凝重，他接过书，放在手上随便翻阅问道：“好看吗？”
“还行..”正看到关键时刻，被白肃打断了..
儿子看起来很怕自己，白肃缓缓松开眉头，他单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拍了拍白易远的肩膀，叹道：“易远，书里的故事亦真亦假，不要轻易当真。”
“哪些是假的？”白易远脱口而出，说完狠狠咬了自己舌头一下。
他多嘴了！
白肃没有怪罪他，只是将家史放回原处问他：“你觉得白家祖先是怎样的男人？”
白易远不敢冒犯白家老祖宗，支支吾吾回答：“知恩图报？”虽然白家先祖是个地痞流氓。
“你错了。”白肃背对着儿子沉声叹气，他道：“白家祖先是个贪婪自私的男人。”
少年一震，他不解。
接下来，白肃的话让白易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晚，白家祖先不顾劝阻，冲进大火搜刮钱财险些丧命，他大儿子寻找他的过程中，顺手救了余家二太太和女儿，结果自己死于大火。
恰好余家人被放火打劫需要保护，所以他们救下白家祖先，并收他为分支，负责看家护院。
祖先用儿子的命，换来住进余家大院的权利，他没有感到悲伤，反而认为儿子死得值。
为了抱紧余家大腿，他甘愿签下血书，彻底归顺余家，压根没考虑后代生生世世低人一等。
这才是书里不会记载的真相。
...
“所以啊易远，你说几百年过去了，白家人的血液里，是否还留着祖先肮脏的血？”
为了满足私欲，不惜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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