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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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完了考试的消息，就算进入了考试周。上次没考好的要担心，考得好的更担心，总之是卷来卷去。
一道数学全班问，数学课代表集中民意，下课后缠着小安打听试题难度。安彦平打得一手好太极，“说难不难，说简单也谈不上，坑很多，可得小心点”。
神秘兮兮的，好像是最高机密一样。
可不就是吗？数学一门就能决定整个成绩的走向啊。
各科考的范围都很广，皖澄想着政治和历史以做知识总结的方式来复习，把框架先写好，再一点点往里填。数学物理就再多做旧题和错题吧，吃透几个重点题型和变式。语文英语这种积累型的科目临考前不知道要怎么复习，如果平时没张罗着给自己找食吃，这会抱上佛脚的可能微乎其微。
皖澄打饭跑着去，下了课都不起身，抓着一道题磨缠到上课，抓紧了一分一秒查漏补缺。
迟嘉皓复习着复习着，发现东西越涌越多。
动量为啥守恒啊？
布雷顿森林体系又是什么？
分裂间期末期的图不都一样么？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迟嘉皓绝望地往后桌的桌子上一靠，蔺晨直接拿笔把他戳得弹了起来，“大爷，您搁这葛优瘫呢？再不突击一下，成绩出来了可有你好受的。”
迟嘉皓有气无力地答道，“我是没劲了，下辈子做牛做马我都不想上高中了。”
蔺晨乐得直笑，“别啊，上完高中还有大学呢，还得学高数呢。”
少年伸出双臂做了个往腹部插剑动作，又像模像样吐了一口血，“你杀了我算了，高中就够人受的了。我建议应该解放全人类，禁止人类小孩上学，尤其是中国小孩，上学太费人了。”
说完又继续瘫了一会，没人搭理他，迟嘉皓又坐了回去。确实，书看不看都是一样的。它永远在那等着你，只会多，不会少。网上传的那种方法一点不靠谱，什么把书扣在脸上利用引力把知识吸进去呀，量子波动速读法呀，都是欺骗感情。
大概是哀声叹气的声音过于凄凉，皖澄不由得朝窗边那个角落看了过去。
男孩用手撑着脸，无聊地望着窗外。书本随意地摊开架在腿上，哪有一点要好好复习的样子。
皖澄手里刚结束了苏联社会主义建设史的梳理，几课的重要知识点和高频考点全都浓缩在一张A4纸上，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复习起来一目了然。她想了一会，找到一个不动声色却又不会让人发现的法子来。皖澄把这张纸给左边第一行的同学传过去，同时附了一张字条，“陈老师说第16课的笔记要再补充一下，我在陈老师那抄了笔记，请大家照着这个自愿补充。”
陈老师是个佛系的历史老师，她上课以串讲为主，笔记都很少打，自习课更是直接跑路回家。哪会突然有什么要补充笔记的要求啊！
皖澄不过在“因公谋私”罢了。
她的身子仍然低伏在桌上写总结，目光却总在无意间朝左边那行投去。迟嘉皓就坐在那一行。
少年仍是在看窗外那棵香樟树，孰不知，这个画面跟那位诗人写的有异曲同工之处。树荫装饰了少年的窗子，少年装饰了别人的梦。
皖澄永远也不会知道，十六岁的这年，她看向他的目光，已如阳光一样炽热，如肌肤一样光裸且不加遮掩，如糖浆一般粘稠。
总结传到迟嘉皓那一排，皖澄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总算是……到了你的手里。希望能帮到你多一点，再多一点。
你能看得仔细一点，再仔细一点。
她转过身，低头不语，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学习起来，就安静不出声的皖澄。
迟嘉皓看到了那张薄薄的纸，拿在手里却有千钧。她批阅过他作文的那张纸，快被他盯出一个窟窿来。再见到这字迹，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皖澄总是这么温暖体贴，他也明白陈老师不过是个幌子，她只是想让班里同学都能看到那份现成的复习资料，省了他们的时间，想让他们考好。她一个人，默默在为五十四个人帮忙。
迟嘉皓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濡湿一片，他喜欢的女孩是个这么好的人。握着纸页的手又紧了几分，像是要把最璀璨的烟火留住似的。
他记了一些重难点，本来想要自己把这份好意再交还给她，但又想起皖澄的初衷来，是要把受惠面扩大到整个班级，他不愿意做让她不高兴的事，更不愿意看到她的心血只辱没在他手里。迟嘉皓缓了一瞬，不舍地传给了下一人。
皖澄见了，心凉了大半截，迟嘉皓怎么这么快给了别人？
她第一次这样，第一次这么费尽心思地去帮一个人，还小心翼翼瞒下来，生怕那人看出她的心思。
就不能多看一会吗？
她走过来的时候连脸也要挡住，现在连她的字都不想看了。
皖澄嘴里的味道有些苦涩。
明明昨天才警告了自己不要做让自己不痛快的事情，今天便又违反了规则。迟嘉皓总是能轻易左右她的情绪，扯坏她的防线。
她怕他复习不完，撒谎也要把东西给他，还是收效甚微。
她一次次的又是为了什么呀？
如果这个被妈妈知道了，大概又会嘲笑她的吧。
皖澄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吧，如果没有，还是算了。
下课之后，她主动去外面独自待了一会儿。楼道里有学生在念书，郁文永远不缺聪明又努力的人。
自己这样倒是有点小家子气了。现在不是该想这个的时候，你是要走自己的路的，皖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