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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C1
等到很多很多年后,漩涡鸣人依旧可以清晰地回忆起,那是个晚霞锦绣的夏日。
从枯叶腐烂的洞口底端往上望去,圆圆的开口涂染满了蓝色,安静地像面湖水,然后慢慢被黄色铺盖取代,再然后是橙色,啊就有点像他身上这件T恤的颜色——在它变得脏兮兮之前,最后变成像熟透了的柿子那样软烂的艳红色。
这是不知道被谁挖出来的一个大洞,底下零散的几支苦无横七竖八,早已被风吹日晒刻上腐蚀的痕迹,跟已经变质得黏烂的枯枝落叶一起,熏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潮湿味。
鸣人摔下来的时候幸运地避开了那几支苦无,但不幸扭伤了脚。
虽说他是有些过于皮实耐揍了,但也没有办法这么快就恢复。
不过即便没有受伤,这个洞对于一个四岁大的豆丁来说也未免太高了,洞壁上是用力扒拉一下就会滑落的湿土——至少不是他可以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逃出去的。
刚掉进来的时候,鸣人各种姿势都试过,但每次都会摔个狗吃屎的脸朝地屁股朝天。
小小年纪就已经隐约触碰到了“有些事情只靠自己自食其力是行不通的”这种世界法则。
还希冀着会不会有人发现他不见了来找他。
例如包子铺的老板大叔会不会发现今天那个一直去他们家的摊位试图用努力攒下来的钱买肉包屡战屡败,越挫越勇的“老顾客”消失了,例如那群总是结伴去沙场地玩的同龄小朋友会不会发现发现今天的秋千没有人跟他们抢了。
对于这个年纪的小鬼头来说总是会抱有一些过于天真而不切实际的幻想的。
等到他肚子从上午饿到现在实在饿到不行连“咕咕~”这样叫声都没有力气的时候,他就自然会明白了。
鸣人其实并不是一个对生活中的美多么细心关注的小孩,小小年纪就是个不懂欣赏风花雪月的直男苗子,但是,人如果无聊地太久了,也是会去数星星的。
所以他知道,这面圆圆的天空红色过后终会渐渐被黑色吞没。
鸣人躺在坑底,手臂交叉枕在脑后,虽然由于手臂太短的限制而显得这个动作有一点点的滑稽。
我不在乎。他想,没有人来找我也没关系。
反正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吸了吸鼻子,把受伤的左脚高高架起来放在右腿上:反正我又不在乎。
声音就是这个时候传来的。
被昏聩腐烂的洞穴折出了回音,振地他心头发颤。
白净的面庞和她身后的锦绣晚霞一并不容分说地撞进他的眼中,刺眼地过份,让人生理性地憋出一点水润来自我保护。
借着夕阳的灿烂余光,女孩蹲在洞口边,稍微转换了一下角度勉强看清了那张脏兮兮的小脸,“要帮忙吗?”
.
鸣人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明明看起来个头跟自己差不多大,还是个女孩子,是怎么做到用绳子把他拉出来的。
他配合着她用脚使出了吃奶的劲憋红脸了蹬地鞋子都是土,倒在草地上气喘吁吁。大力呼吸之间可以闻到空气中青草被压折渗出汁液的芬芳气息,仰头看到苹果树上的果实即将成熟,饱满的桃子汁水甜蜜,隔着一层薄薄的外皮就可以吮吸到鲜美的果汁。
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桃子?
可为什么苹果会是桃子味?
微微转头看到她递过来了一个粉桃,那比小孩子的手还要大,一只手几乎快握不住,只能小心维持着平衡托住它。
她的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指头上是粘腻的甜水。
注意到他过长时间的愣怔,她体贴地消除他的顾忌,眼光很快扫过那瘪瘪的肚皮,“我洗过的哦。”
.
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洞是因为草地上明显有被人滚过的痕迹,被压断的青草一直弯曲延续到这里。以防万一所以来看看。她是这么说的。
所以其实到最后还是没有人会来找他。
鸣人几乎可以肯定她并不认识自己。
不然不会问出“你叫什么名字”这样容易让人误会是要跟他交朋友的问题。
她的眼睛白底中微微透出一点不认真看并不能分辨清楚的浅紫色,好像对他甚至显得有些忘恩负义的哑口无言并不怎么生气,好似刚刚那句话不过是社交法则里没有意义的一句寒暄,就像见面时说今天天气不错那般无力,“那么再见啦?”
她的背影将要消失在丛林彼端之时,鸣人突然跑起来了。
左脚踝处的扭伤一下一下的钝痛,害他差点摔了一跤。
离她还有两米远的时候,他鼓足勇气,脸颊鼓起来,憋地圆滚滚的,像是终于攒够了力气可以大声吼出来,脚用力跺在地上:“我叫漩涡鸣人。”
只不过所有人都叫我狐妖小子。
所以她不一定会知道的,对吗?
刚刚吃下去的桃子不仅没有填满肚子的空虚,反而让它变本加厉地奢求起更多来,贪婪到肠胃痉挛般地在他的体内打结,小腿肉紧绷着微微发颤。
“啊……”她有那么一瞬间愣了愣,鸣人不知道她是不是回想起了什么,双手抓皱了上衣的下摆,一道道错杂的褶痕丑地像人露出厌恶目光时眼角鬓边竖起来的皱纹。
“我叫日向临冬。”
风钻过叶隙,像清脆的口哨声。长长不绝。
那是漩涡鸣人和日向临冬的初见,那一年,他刚好四岁。
.
在去那片少人涉及的草地上从早上晃悠到晚上的第七天,他在想,是不是她回家以后跟爸爸妈妈提起了那天的事——因为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把我救了人的英雄事迹告诉他们的。
皮糙肉厚这个词大概是用来形容他的,他之前扭伤的脚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就已经恢复了,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用力把碍事的小碎石踢的远远的,落在茂盛得快到他肩膀那么高的厚厚野草丛中,连回声都不会有。
鸣人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了后悔,要是那时候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就好了。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
不明所以的同龄人明明刚见面的时候都玩得很好,但只要他们回了一趟家,隔天就会用从家长那里学来的一模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远远地就扭头跑掉了。
没有关系,你该习惯了才是。
鸣人酷酷地把手插在裤兜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尽是绿油油的荒草,他一点都不喜欢,下次绝对不来了,转身要走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那并不疼,石子滚落在脚边。
本来应该是认不出来的,毕竟这世界上的小石头长得都那么像,但他莫名觉得这就是刚刚被他无辜踢飞的那块。
他小心翼翼,一卡一顿地,像是太久忘记上机油的破烂机器,慢慢转过头。
日向临冬站在一片青翠的原野中,拍掉被风吹着去挠她脸颊的叶子,努力露出一张脸来,“不要乱丢垃圾。”
.
于是他知道了她只会在有空的时候来这里,这周刚好家里太忙了,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才有机会溜号出来透气。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还不知道,“我也是今天随便走走才到这里来的,绝对没有每天都来这里找你的吧哟!”
她的突然起身让鸣人觉得有点不安,是生气了吗?
或许是他担忧害怕地太明显,一点都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
临冬没有多留什么让他胡思乱想的时间,“我要去买炸糕,一起去吗?”
.
是他太得意忘形了。
等他跟着她一起到炸糕店门口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
店里的客人往外出来时不小心撞到他的一声尖叫打碎了他的飘飘然。
胆小的人抱起自己的孩子头也不回,连掉落在地上的糕点包都忘了捡。
临冬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被伤到,伸手拉过他僵硬的手,本来一步都走不动的他被她带着走进店内。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他们被店家赶出来了。
这对鸣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对她来说肯定不是。
鸣人想,她跟自己不一样,她一定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孩。
鸣人悄悄用眼去看她,只敢停留一下,便虚虚地飘开。
终究还是自己沉不住气,没忍住开口,“你…你不怕我吗?”
话起了个头就没有那么难接下去了,“你肯定听到了……”劈头盖脸的“狐妖小子”和“灾星”,还有好心人忍不住劝她“不要被骗了”。
“……你肯定知道了…”鸣人死死攥住拳头,可恶,明明无数次告诫过自己男子汉是不可以轻易流眼泪的。
“我知道你啊。”她坐在他身边,脚从坐着的那块大岩石上悬空伸出去,偶尔一晃一晃的,“九尾人柱力嘛。”
不知道是不是他敏锐的直觉并没有感知到她语气中含有恶意的成分在里面的原因,平时他是最听不得别人提起这件事的,此刻却偏偏忍住下意识逃跑的冲动,还是待在了原地。
他的喉咙发渴,“你不怕我吗?”语言匮乏,反反复复只剩下这一句。
他们都说我是妖怪,是祸害,大人会教导小孩如果靠近他是会被杀死的。
后来等鸣人长大后回想起才发现,临冬那股超脱年龄的成熟气质原来是从小就有了。
日向临冬终于成功把手上的绿叶子编成兔子模样,舍得分出眼神来看他。
奇怪地仿佛这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怕你?”
“可…可是……”
“你打伤过人吗?”那些村民用东西像驱赶邪灵那样砸伤你的额角,他们有被报复吗?
“妖怪会连几个普通人都打不过吗?”
“你哪有妖怪那么厉害,明明就是个人而已。”
“把尾兽用术式封印在人体内,是为人柱力。”她上次回去后就从家族堆着吃灰的藏书里看到了,是人类觊觎于尾兽强大的力量,是野心滋养出来的悲剧。
虽然上辈子的自己并没有怎么追过这部动漫,但无奈它实在是太火了,所以还是会从他人嘴里了解到一点点剧情。更别提大写的“Naruto”标题,其实就是“鸣人”的意思,只是在翻译的时候因为追求“信达雅”而有所变化而已。
临冬将编好的兔子递给他,“我觉得人柱力是英雄。”
“你说……我是…英雄?”
“以一己之力避免其他人遭受灾害,不是英雄吗?”
滚大的泪珠从眼角落下来,他哭得那样无声无息,整个人都仿佛魇住了那般傻愣愣的。
“可他们……”都说我是害了村子的妖怪。
“因为人类是弱小又自私的生物吧。”
临冬知道,自己可以接受跟他的相处的前提是自己重要的家人没有在几年前的九尾之夜丧生,所以也没有立场去指责那些失去亲友的人用冷漠憎恶的态度来对待鸣人。
“没有办法用理智把你和九尾分开看待,又没有力量去报仇,所以只能向你发泄痛苦了吧。”当然里面还掺杂了一些高层政/治斗争的因素。
她顿了顿,意识到自己好像跟一个四岁的小孩子讲得太过复杂太过难以理解了。
于是简洁明了地给他下了个结论,“你要记得,你是个英雄,鸣人。”
.
鸣人并不经常见到她。
此处的不经常可以折算成一个月大概三五次的样子。
临冬似乎总是很忙。
但对于鸣人将初见那里擅自确定为他们两个的约定地点一事表示了默认。
他不知道满满都是字的书有什么好看的,他也曾试图静下心来跟着一起看,结果不到一会呼呼大睡的哈喇子便流地到处都是。
——就像她不能理解比谁跑得更快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一样。
到底还是比较成熟的那个最先扛不住亮晶晶的眼神祈求。难不成还要让年纪小的去向上兼容吗,这种羞耻免疫力临冬暂时还没有修炼出来。
于是实在扛不住的时候就陪他比赛谁可以先跑到颜岩那边。
如果她不用查克拉作弊的话,这种极考验体力的长距离冲刺她其实并不比鸣人有多少优势。
要是输了她就会请鸣人去吃顿拉面,加叉烧加鸣门卷加面都可以。
只是偶尔。但鸣人还专门浪费了个小本子来记录道:某年某月某日,我和临冬比赛跑步,我赢了。
可这次真的有很长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遇见她了。
林间那颗苹果树的果子早就被他吃完了,等到连叶子都快掉秃了。
鸣人甚至跑到了日向家那大到吓死人的族地外,与木叶村同样年纪可以称得上古老的建筑隐约散发出阴森沉寂的气息。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靠近,就被人发现了。
那个和临冬拥有同样眼睛的男人皱起了眉毫不犹豫地将他踢出了警戒线外十米的地方,庞大的建筑物远远地缩成了只能看见在树木遮挡下仅剩房屋脊顶的一点黑尖。
三日后,鸣人把这边的蚊子喂地头昏脑涨挣扎着连连摆手说“我再也吃不下了”的时候蹲守到了临冬。
因为只能远远盯梢不能靠近,又怕被她凶巴巴的族人发现,所以没能及时出声喊住她。
可她去的方向不是和他的那个秘密据点。
鸣人落在她身后,如果不是用尽全力去跑的话,差点就跟丢了。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起来之前的比赛她有没有在放水。
正所谓三岁看老。鸣人可以接受自己正大光明地输,大不了拼命追上来就是了,但不喜欢别人故意让他。关于这点等他追上她一定要跟她好好约定。
临冬停在一个荒芜的湖边。
尽管还隔着点距离,但至少是在可以追及的视线之内。鸣人终于可以歇下来缓个气,双手撑在膝盖上吭哧吭哧地吐气,像只苦夏的小狗狗,嘴巴都合不上了。
咸味的汗珠滚过额头,被浓密的眉毛挂住,被分解地流散,可还是倔强地滑下了。鸣人不得不眯了一只眼睛。
然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泪水咸涩地灼伤了他的眼。
他甚至都来不及惊讶临冬竟然可以踏在水面上行走。
咕咚一声,湖心低头站立的人坠进水面,与倒影融为一体,水面皱波荡开散去,彻底消失不见。
.
被他从湖里捞出来的临冬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被打湿,软耷耷地垂着。她平时相处的时候总是喜欢摸他的脑袋说他是小孩子,其实她自己也只是个小孩子,躺在地上,连方寸之地都不用占到。
在他就要哭着出声喊人救命的时候,临冬先睁开了眼,“我没事。”
鸣人把刚刚对她可以踏水而走这件事的惊讶忘在了脑后,只容得下满满的担心。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可以同时把很多件事情放在心上的人。
换而言之,是永远可以果断地分的清什么是最重要的专注的人。
“我想练习闭气。”她说,“只是个意外。”
仿佛重复的次数多了虚假也可以变成现实,“是意外。”
“呼……”他长吁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难得可以抓到这种教育她的机会——要知道大多时候她看上去总是显得比较冷静,胜券在握的样子,男孩子的自尊心受挫很严重,于是立即抓住机会教训了起来:“可就算是练闭气这也太危险了!”
真好骗啊。临冬想。
不知道是不是在心里说人坏话会有报应,临冬才刚冒出这个念头,鸣人搜肠刮肚才凑齐的那么点词汇量组成的车轱辘话突然停了。
临冬当时心里一咯噔,差点就想着要不干脆跟他道歉好了。
鸣人愣愣地看着她,伸出的手在距离她脑袋还有一掌距离的时候被临冬钳住了手腕。
她用的力气很大,鸣人感觉自己的腕骨有些发疼。
“临冬,你受伤了吗?”小心翼翼的。
她这才记起来,自己额间还缠绕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绷带。
也就最近的事,所以没有接受得很彻底。
“嗯,要养伤,所以之前没办法去找你玩,抱歉。”
曾经数花瓣数到“她会来”结果却没有等到人而生气的鸣人立马感到了愧疚,“我没关系的说!临冬你先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看我新发现的基地!”
不会好的,这个伤永远都不会好了。
浑身湿漉漉的人被晚风一吹只能勉强露出一个有些孱弱的笑,“好。下次一起去看吧。”
少年漫真是,不管几岁,都容易让人上头(我说的是我自己)
如果有人看就继续写,fin掉它然后再去其他坑继续挖土(花心如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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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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