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那一次不错过你的故事》沙凡

4、三、喜欢

　　高一最后一个学期的最后一个月，因为是重点班，所以要提前分文理科了，对于班上成绩靠前的同学，班主任老师都为他们开展了一次针对性的一对一谈话。老师给江玖年的建议是选文科。虽然江玖年很喜欢地理，但他并不对文科有多么喜欢，可到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文科。
　　那天上午，填完申请表后，刘清客问江玖年：“我猜你一定选择了理科吧？像我物理化学太差了，只能选文科。”她不忘记笑容。
　　“其实我也选了文科！”江玖年说。
　　“为什么？这个很重要，你要慎重！”刘清客有点严肃，但心里似乎多了一点快乐。
　　“老师建议我选的文科，另外据说理科学起来很难！”
　　“我相信你能够学好，不论是文科还是理科。”刘清客微笑说。
　　“谢谢！”江玖年也微笑道。
　　下午，老师把两个重点班选择文理科的人数统计好了，重新组好了文一班和理一班。江玖年确实选择了文科，他和刘清客又是同班同学了，但新的班级里位子又要重新调整，两人又不是同桌了，而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再那么陌生了。而王倩选择了理科，也找到了后来的那个人，过起了大人们口中所说的“早恋”生活，而杨再和蒋秋羽也都选了文科。
　　时间就来到了高二第一个学期，杨再和蒋秋羽的关系似乎也很微妙。平时小打小闹并不少见，最后都能微笑收场，可见他们关系有多么的融洽，但要更进一步，似乎也没有那么容易。
　　在每一群男生的校园青春里，都会为班上的女生按照外貌或者气质列一个排行榜，这当然也是杨再和江玖年这些男生会做的事情。
　　“唉唉唉！兄弟们，你们觉得我们班上女生长得怎么样？”宿舍里，杨再躺在床上，似乎若有所思。
　　“我觉得我们班上女的长得还挺好看的。”一位兄弟说。
　　“那总有一个长得最好看的呀，这就是所谓的班花。”杨再说。
　　“那肯定是你蒋秋羽最好看啊！这还用说？”另一位兄弟说。
　　“你乱讲什么？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你这个人能不能不要乱说！”杨再故作镇定。
　　“哪个看不出来，你俩平时那样闹。一下课你俩就满教室走廊追着跑！”
　　“懒得和你扯！讲真的，要是给咱班上女生来个排名，你们觉得谁最漂亮？”杨再若有所思的样子。
　　“讲真，如果真的要好好比一下的话，我觉得刘清客怎么也得排第一”
　　“我也是，我也觉得！”
　　“我也赞同！”
　　几个兄弟们的意见似乎统一了。
　　“年糕！你觉得呢？”杨再俯下身去问床下的江玖年。
　　“我觉得蒋秋羽要比刘清客好看一点。”江玖年似乎没有缓过神来。
　　“我就说嘛！兄弟，你的眼光真的好！不过论气质上，还是刘清客好，蒋秋羽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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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对话经常在男生宿舍里面发生，最后的结果也出奇的一致。谁也没有想到，不知从何时起，教室和走廊里，再也看不到那两个人打闹的场景。
　　这个时候，江玖年开始尝试去写诗，也开始玩起了□□空间，自从他加了刘清客□□之后，他便把自己写的诗和散文以□□日志的形式发布在□□空间里。从此他的□□空间里，也多了一位常客。
　　江玖年也喜欢偷偷去看刘清客的□□空间，这种不用面对面的方式是他认为了解对方的最好方式。他们通过这一个方式，了解到彼此所喜欢听的歌，看的书，以及生活的细节。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江玖年非常喜欢金莎的一首《相思垢》，刘清客也去听了很多遍。刘清客喜欢河图的歌，江玖年也会主动去听。他们也会通过手机□□聊到彼此的感受。
　　“你为什么会喜欢《相思垢》这首歌？”刘清客通过□□聊天问。
　　“因为它是我最喜欢的歌手作词作曲的，而且这首歌让我感受到了古代女子对爱情的坚持，这是我所不及的。这首歌让我觉得，女孩子是可爱的，不应该被辜负的，值得被疼爱的。”江玖年回答。
　　“你的想法可真有趣！”刘清客发来一个大笑的表情。
　　“是吗？”
　　“是的呢！”
　　对话又打住于此，其实江玖年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特别喜欢这首歌的，他用大脑重新思考了一番，得出了这样一个答案：或许是在听女歌手演唱时，歌中描摹的场景总能让自己想起刘清客！他也逐渐明白，或许自己已经喜欢上刘清客了。这是个危险的想法，因为他笃定自己是不配的！自卑和羞涩永远占据他的内心。
　　而刘清客也同样觉得，对方是那么优秀，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或者他早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吧，才会从一首歌中说出那么动人的话，但那个他心中的女孩子会不会是自己呢。所以相对于刘清客来说，她比江玖年多了一丝期待和希望。
　　“我睡了，晚安！”过了许久不见刘清客发来消息，附带一个微笑的表情。
　　“嗯，晚安！”江玖年看了看时间，不到九点。
　　两个人都无法睡着，在这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
　　手机的一头，是江玖年，他读了读刘清客的发的动态，是几句歌词：“点一盏灯，听一夜孤笛声；等一个人，等到流年三四轮……”他不告诉评论和点赞，只能试着去揣摩对方的用意，但这是于事无补的。而手机的另一头，是刘清客，她打开□□空间，一遍遍地浏览着对方的空间，也希望对方能看到自己刚发的动态，而作出回应。但两人都没有做出满足对方想法的行为，他们却是如此的默契。
　　晚上宿舍，王倩来找刘清客借东西，不小心看到了她的手机，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端倪。
　　“好啊！刘清客，原来你——”王倩一脸满足，“你俩咋回事？”
　　“什么呀！你不要乱说！”刘清客一下子脸红了起来。
　　“平时见你看到江玖年的眼神就不正常，今天总算抓住你了！快说！你是不是喜欢江玖年？”王倩严肃道。
　　“你别乱说！没有！”刘清客脸已经红透了。
　　“你不说，我明天就去告诉他！”王倩故意“威胁”道。
　　“别，你别去！千万别告诉他！”刘清客更有些不自在。
　　“害！这有啥的！”
　　“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多正常！你怕什么？”
　　“我——”刘清客一时语塞。
　　“你怕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你担心他不喜欢你？”王倩一语道破。刘清客没有回应，但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行，我明天帮你从侧面试探一下！”王倩笑到。
　　“你别告诉他！”
　　“放心吧！亲爱的，我会考虑你的。我答应你不乱说好吧！你吹风机借我一下。”王倩拿了吹风机便离开了。
　　刘清客好久才缓过神来。
　　第二日中午，江玖年正好在教室走廊上休息，王倩拿着数学题目假装去请教他。很快，江玖年就讲解完了。
　　“江玖年同学，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有喜欢的人吗？”王倩问。
　　“干嘛突然问起这个？”江玖年不敢说出刘清客的名字，却又紧张起来。
　　“你别管，你回答我就行！”王倩一直这么强势。
　　“没，没有吧！”
　　“真的？”
　　“真的！”
　　“好的，谢谢你的讲解！”
　　王倩来到刘清客身边，把刚才的都告诉了她。
　　“亲爱的，现在你知道了吧。他没有喜欢的女生，所以你还不得抓紧！”王倩说。
　　“你够了你！”刘清客轻轻推搡着王倩，转身回到了教室，心里说不出的喜悦。她坐在课桌上，迟疑许久，还是克制住了胆怯，拿起了地理书，想去阳台问江玖年题目。在她起身那一刻，江玖年其实已经看到了，然后他一直用余光窥视着刘清客缓缓向自己走来，内心无法紧张。
　　“江玖年同学，我可以请教你一个地理题目吗？”刘清客的声音并不大，但听起来很甜，只是气息有点不稳。
　　“没，没问题！”江玖年回答。刘清客站在江玖年右侧，听着江玖年的细致讲解。她听得很认真，眼神一直留在书中的题目上，而江玖年会在讲解的停顿间隙，偷偷看刘清客几眼，她那极细青丝画成的刘海确实有种令人想要抚摸的冲动。
　　刘清客对于江玖年的讲解，很快就能够明白了，除了江玖年的细致解答，与刘清客的领悟力有很大关系。之后的时间也为他们两人之间的聊天也提供了契机。
　　“你的地理学的真好！谢谢你的讲解。”刘清客答谢到。
　　“喜欢的话就可以学得好，就像你写的字一样！”江玖年似乎并不怎么会回答。
　　“你喜欢梅花吗？”
　　“嗯，喜欢，但是不太喜欢！”
　　“为什么会这样呢？”刘清客很是疑惑。
　　“因为梅花真的很美，所以我喜欢。但是我又觉得她很冷艳，只能闻到它的香味，似乎不那么可亲近，所以我又并不太喜欢！或者准确来说，我觉得我配不上它。”
　　“瞧你都把我给说懵了，不过我觉得梅花其实也并不那么不可亲近和遥不可及。”
　　“为什么？”
　　“因为我很喜欢梅花，更喜欢“梅妻鹤子”的典故，这说明呀，梅花还是可以亲近的吧！”刘清客笑道。
　　“这么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本来就是！我去休息了。”刘清客说完回到了教室，江玖年目送着她离去，独自望向远山。他回想着刚才的谈话，他不知道刘清客刚才那一番话所表达的含义，也对梅妻鹤子的典故知之甚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很享受于为刘清客讲解地理题目的快乐，这倒也成了他后来很长又很短的时间里愉悦时刻。那一次后的许多时刻，他们两人都以这一种最为正常的方式交流着，在那一段背后的光阴里，各自自我动情地快乐着，而这两份快乐，始终没有分享给彼此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