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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chapter49 星可燎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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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的天空星星眨眼
他一样有睡不着的夜晚
在他的身后是否也藏着
挥之不去的从前
——秋天的童话
十层,顾颦薇绕过女人的行李箱,推车走出了电梯间的甬道,仰望天花板,想着她头顶上一幕深情相拥的画面。
乞力马扎罗的雪,百神仰止,且不论那青春萌动的恋爱何等美丽,单凭这美貌,顾颦薇以为十个男人中,九个也得神魂颠倒!
合众的廊道尽头,林簌郴已徘徊了好一阵了。一张脸寒光乍现,让顾颦薇当即停了下来。
林簌郴,你让我变成了多么卑微的小丑!
顾颦薇蹬起脚踏车,朝阳光男撞了过去,林簌郴没躲,阔步迎来。
撞吧!撞吧!“一夜情”,我活够了,比起报班学习日本剑道砍人玩,我更愿意去地府会会那个日本人。
她一直不甘心,一直等待他给自己一个解释,一切在今天变的清晰了许多。
她凭什么以为他会一往情深,如果青春岁月里那场灿若琉璃、无疾而终的爱恋可以重新找回的话,相信很多人愿意倾情以赴,林簌郴做了最正常的选择,是她太过自信,太相信那场爱的感觉。
如今……
在廊道的中央,顾颦薇蓦地停了下来,她终是败给了他的旧爱,垂头与他擦肩而过,将车子推进了库房。
她一向勇毅,那逐渐慢下来的车轴让林簌郴微微闪神,林簌郴莫名其妙地随手关上了库房的大门。
“修车的钱我会尽快给你!”顾颦薇想他是为撞车的事来的。
他没走,也没说话,探究地目光打量着她,顾颦薇走过,想拉门出去,他身影一挡,靠在门边上,点燃了一根烟,视线如锋利的冰凌一触到底,敲击着她心中的流冰铿铿作响。
顾颦薇两手揣在夹克口袋里,也靠在了门板上,前方是一扇窗,窗外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片朦朦的灰色。
“我想金子比我漂亮!”她淡淡地说,听在林簌郴耳中更像是一个发问。
几十次大大小小的整容手术,才整回了原来的摸样,如果一张平凡的脸,不需要经历那些惨不忍睹的切割话,林簌郴觉得反而是种福气。
他对漂亮这个词感到沉重,看向“一夜情”,林簌郴嗯了一声。
“身材极好,大概有模特的感觉?”她回忆着电梯中的美丽身影,暗自点了下头。
“?”
“我是说凹凸有致,男人都喜欢!”她夸张地比划出前凸后翘的摸样,一旁冷颜解释。
“一夜情”没见过真实的模特,林簌郴奄奄一息地判断着。
T台上的模特比一般中国男人高,林簌郴想着那高度就觉得有压力。
除了内衣模特能引起荷尔蒙作祟外,一般东方模特则让他联想起鲁迅笔下“细脚伶仃的圆规”。
凹凸有致,“凹”和“凸”那两个字看上去没什么美感,女人脑瓜里糟蹋男人审美观的词汇往往色影无忌,倒是男人喜欢用些清丽诗意的词语来形容女人的婉约美好。
林簌郴吐出一个烟圈,目测了下“一夜情”的身材,顾颦薇没什么好感觉,立即将他的脸推到了一边,手下又将外套的拉链拉地严丝合缝。
当妈的人,上围是比以前有料,“一夜情”,想着林簌郴就有投河的冲动,他阴冷地嗯了一声,尾音出奇地长。
“美国个性,再加上中国的东方美,金子应该是男人梦想的完美女人!”顾颦薇酸溜溜地说。
美国和中国扯不到一块儿,金子的确很美国,可以为了生孩子的问题和你辩论到女权主义思潮以及人的生存价值;
东方美?金子恐怕没有意识到这三个字对于闯荡在外的黄种人的意义,五年时光只是切肤,尚不能蚀骨,林簌郴觉得自己的“东方美”比金子还多些。
男人不需要完美女人,不完美的男人与不完美的女人,才能负负得正。男人需要对自己有意义的女人,这个女人让你笑、让你哭、让你想与她度过一场平凡人世、苦乐年华,因为这样比较不伤感,比一个人的世界更充实美好一些。
心中驳斥着,林簌郴却依然点了头,因为“一夜情”得相信完美女人的存在,否则她不会无知到罪无可恕。
“金子从来不问这么多谋杀男人智商的问题?”林簌郴以为她应该打住这些没大脑兼自/残地提问。
“她是比我聪明,聪明到让你留美不归,甚至聪明地很坦然,连愧疚都没有!”
“不是聪明,是根本不知道,我以为在女人面前还是别太崇高!”
她想她怎么也该成为一个女人的情敌,林簌郴扼杀了她成为“牛百岁”的机会,顾颦薇觉得自己的愚蠢又深入了一步,很受伤地看过。
“聪明的女人不会去一夜情,这个社会对女人的评价标准很高很高!男人不忠与女人变节本质相同,可后果大相径庭,更何况你一夜情的对象是个日本人!”林簌郴用同样受伤的目光看过。
他还在执着于那所谓的“一夜情”,顾颦薇嘴巴上扬,然后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开心地像中了大奖一般,这恐怕是自己迄今为止最得意的事了吧?小顾同志想。
这么严肃的问题,这么令他心碎的问题,她还能笑的出来,林簌郴伸出大掌用力推了她脑袋一下,满脸杀气,火星人摸了摸脑袋,笑地愈发大胆,甚至连腰杆都笑弯了去。
“没脸没皮了,是吧?”林簌郴恼了,踢了她小腿肚一下。
“嘶——,疼!”她嚷,当即回击过去。
“一夜情,没羞没臊的还敢掐人?”
“你还拔我头发来着?”
……
于是你一拳,我一脚的,两人打做一团,后来,他们不知怎么抱在了一起。
“大妞子,干嘛要有那该死的一夜情,干嘛呀……”林簌郴伤心地红了眼眶。
“因为……地球大叔不要大妞子了……不要了……”顾颦薇黯然地说,看着他,嘴角一拉,呜呜哭了。
“没有不要!没有!”林簌郴紧紧搂着她,唇际抖动,眼泪悬点掉了下来。
“?”
顾颦薇僵立在当场,仰起脸,看到他眼中的泪光,摇着他,目光询问着,想知道答案。
可他没有给她答案,一拉门出去了,她拉了下门把手,他却在门外死死拽着。
很长的时间里,顾颦薇脑中一直回响着林簌郴说那话的样子,她明明感觉那些爱还在,那些敲击着心房的话语让她迷惑,让她恋恋不舍。
手机发出巨大的震动声,她茫然地打开,是林簌郴,顾颦薇忐忑不安地接了。
“一夜情,骑上脚踏车,限你五分钟到一楼报道,迟一秒……,我就……”
话还没说完,顾颦薇已挂了电话,推了车子,飞奔了出去,连彭子叫她也没理会。
旋转门外站着适才诉说心语的男子,阳光在他的肩膀上投下一个光晕,像枚润泽的琥珀。如果她可以变小的话,在那阳光琥珀里寄居到亘古,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顾颦薇想林簌郴一定不明白他曾经是多么美好的人,在她的世界中曾经那样阳光斑斓的一瞬。如果忽略掉他离开的那段噩梦,她与林簌郴的前程?前程似锦!
出了大门,她打了声车铃,林簌郴转过脑袋,用没什么情绪的声音说:“我的车送修了,今天就靠你了!”
顾颦薇点头,抬着车子从那段长长的台阶下去,本来沉甸甸的,突然觉得一轻,身后林簌郴已抬起了车座。
好战分子的战斗细胞怎么无声无息了?林簌郴皱眉打量过去,却见她抬起白皙的脸,澄澈的眼睛泛起涟漪,向他投来阳光万缕。
她很干物,灰灰的泛着引人遐思的白,黑黑的藏着毁人无形的黑,阳光的感觉?她此时的晴空万里令人难以捉摸,林簌郴像只呆头鹅般杵着,直到她再度打了车铃,他才回神跳到了后车座上。
“forever牌自行车,能带你去想去的任何地方,车/模小顾同志为您服务,请问要去哪里?”顾颦薇哈哈笑道。
分明是那“佛爱我”,难怪赵明竹竿一立几十年呢!哪像我的“大众”,三个“v”呢!林簌郴撇嘴,顺口打诨:“麻烦车把式,爷今日想去八大胡同,找小凤仙一夜风流!”
风流?你都风流到美国去了,还嫌不够啊?顾颦薇打了几声愤怒地车铃,又阴阳怪气地说:
“哎呦,这位爷,您来的真不巧,八大胡同如今儿改潮吧了,那里姑娘不水灵,二奶村倒有些姿色上乘的,您虽是留过洋的,可人家喜欢良田千倾的地主,小凤仙那种收费实诚的姑娘怕是找不到了,如今人家也改邪归正,从良去联合国当艾滋病宣传大使了!”
他受不了地拿肩膀撞她了一下,发出几声闷笑,命她前往商务厅,在车子爬过小坡的时候,他的手揽上了她的腰,脑袋靠着她打盹。
林簌郴办事的时候,顾颦薇则在下面溜达,一会儿一支糖葫芦,一会儿又变出了只卤鸡翅,林簌郴着实看不过去,开始盘剥火星人的美食,走了一路,两人吃遍了各处的小吃。
“顾颦薇,你成天里吃吃喝喝,混沌度日,非要这么下去,也没什么梦吗?”
“有啊?房价暴跌,股市一本万利、工资点到手抽筋……”
“那叫异想天开,来点有可行性的?”林簌郴白她。
她想说是他来着,发觉有些异想天开,摇了摇头,又遭了他一记白眼。
“林簌郴,你曾经给我了一个梦,梦碎了,所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不做梦了,也老了,得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再说,现在是个做不起梦的时代,一梦万年,梦不好,就跌坑里了,星星闪烁!”她难得实在了回。
他被堵地没话说,点了根烟的空档,她拍了下大腿,对他说:“有了!”
“有什么有,计划生育的国策其实不错,生一个就够了!”他最近总想那一夜情的事,自己也知很无趣。
“咱们去郊外看星星去,这算个梦吧?而且极富可行性!”她打了记响指。
“腿儿不累吗?”他问。
“借你的两腿儿一用!”她坐到了车子的后面。
“那修车费怎么算?”商人的本色不改,林簌郴很煞风景地问。
“看星星的时候,别跟我提钱!”
“嗯!”他点头算是应了。
于是林簌郴载着她去了郊外,除了人迹稀少,空气尚佳,看到一弯弦月,着实未看到多少星星。
“这个梦实在……”
“伟大!”她凶巴巴地说。
“没星星的时候你可以想象!林簌郴,拿出美国人的想象力!”
“深蓝色的苍穹,星罗棋布!”他说。
“那颗是你,很亮!这颗是我,有些暗!”她指着天上的苍茫对他说。
“为什么离那么远?”
“你不让我靠那么近!”
“可以想象地近一些!”
“这么近吗?”她拿手比划。
“还是远了!”
“这样行吗?”
“嗯,还……还有点远……”
“再近就撞上了!”她歪着脑袋,想着星球如何地绕行。
十指交汇的一刻,她的眼眸溢满了星光,冲他灿烂地笑了。
“那就相撞!”
“会毁灭?”她怯怯地,这是昨日不敢触摸的梦
“那就毁灭!”
林簌郴倾身吻了她,像很久以前那次碰撞,爱的火花在黑色的夜幕下,闪耀出点点光华,一场来自火星的燎原大火扑面而来。
回家的时候,顾颦薇变得很沉默,金子回来了,她又该回到黑暗的角落了。
林簌郴回去的时候,金子躺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时差让她有点神经衰弱。
“你先适应一段时间,恐怕不容易呢!”林簌郴说。
“能不能不再因生孩子跟我闹别扭了?”金子歉意地问。
“金子,我想过了,你说的对,养孩子的精力我们投入不起!”林簌郴释然地说。
“Really?”金子一骨碌站起来,惊讶兼欣喜地看向林簌郴。
“嗯,No Baby!”林簌郴正式地告诉金子。
“会不会遗憾?我也没说不生,只是觉得不要太刻意!”金子用平仄不分的中文问。
“不遗憾!金子,我真的想通了!还有恭喜毕业,为没能参加你的毕业典礼表示歉意!”林簌郴转身去洗澡。
“林Sun,I LOVE YOU!”金子甜蜜地说。
林簌郴倒在床上的时候,金子体贴地为他盖上了被子,并在他颊上烙上一吻,说了声Good Night!
森say:我有时思想偶然偶然也会没正型一点,(*^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