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不记得（望星）》冒泡的可乐

5、第五章 倒数四个月（B面）

　　“你们说我圣诞节给余静送什么好？”

　　张扬问电脑前正在聚精会神看视频的的狗子和亮仔。

　　“圣诞节？这还有一个月呢！你现在就考虑送礼物了！”

　　狗子一边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出来一边说。

　　“当然，这可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节日，也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我一定要好好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给谁惊喜？”张扬正说着，寝室的另一个室友凯子拎着从商店买的零食回来了。

　　“张扬在说圣诞节要给余静送惊喜！”亮仔说。

　　“我靠，你他妈有对象就有对象，能不能在我们这群单身狗面前低调点！”

　　凯子将手里买的零食朝张扬砸过去。

　　张扬顺手一接，嘿嘿一笑，然后拆开零食的包装吃了起来。

　　“你也不想想我们一群单身狗连恋爱经历都没有，还能给你出主意？”

　　张扬转念一想，觉得凯子说的很有道理。

　　“那我去问谁？你们三个都是单身狗！”

　　“咱们问隔壁大飞怎么样，听说他高中早恋，上大学后正跟女友异地恋呢。你问他，他肯定有经验！”亮仔突然说。

　　于是，隔壁大飞就被张扬用凯子的零食请到了自己寝室。

　　大飞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笑眯眯地盯着自己看的四个大男人，向后靠了靠。

　　“你们想干嘛？”

　　“嘿嘿，飞哥，咱们想想你咨询一些事？”狗子笑的一脸猥琐。

　　“没钱，不借，没爱过！”

　　“什么鬼？我们是想问你圣诞节应该送女生说什么礼物？”张扬受不了大飞这一副即将被逼良为娼的样子，赶紧开口道。

　　“哦，吓我一跳！”大飞摸了摸胸口，出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唉？圣诞节不还早么？”

　　“是啊，我这不是想提前跟你取取经么？”张扬笑着说。

　　“哦，”大飞又看看另外三个盯着自己快流口水的人，“你们三个呢？这是找到对象了？”

　　“没有”
　　“哪能”
　　“怎么会”

　　“那你们三个怎么也这么看着我？”

　　“我们得为以后做准备啊，今天没有女朋友，不代表明天没有啊！”

　　狗子说。

　　“没错，这个月没有，不代表下个月没有啊！”

　　凯子说。

　　“对啊，今年没有，不代表明年没有啊！”

　　亮仔说，说完狗子和凯子一齐转头看他一眼。

　　嗯……虽然听着让人难受，但不得不说有点道理。

　　只听张扬接着说：

　　“有道理，这辈子没有，下辈子再努力！”

　　然后，张扬不出意外的被另外三个人摁着捶了一顿。

　　最后，大飞给张扬的建议是，送口红！

　　“飞哥，为啥送口红啊，那玩意我们又不懂，而且，那玩意用用就没了，也没有保存价值啊？”

　　亮仔发挥了不懂就问的精神。

　　“这你就不懂了吧，女生没有不喜欢口红的，要送礼物，当然要送她最喜欢的了！”大飞俨然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

　　张星星赞同的点了点头，问道：

　　“那飞哥，你说我送什么牌子的口红呢？”

　　“不知道！这种女人家的东西我也太知道！”

　　“啊？你不是很有经验么？”众人问。

　　“不是啊，我从来没有送过我女朋友口红啊，只是看我妈喜欢口红，觉得你送口红应该不会有错！”

　　艹

　　最后，大飞被寝室四人没收了零食赶了出去。

　　张扬在寝室里绞尽脑汁想了好久，最终决定还是在圣诞节给余静送一只口红。

　　第二天，张扬瞒着余静去了学校附近的万象城，在一楼的化妆品区找到了他唯一认识的化妆品品牌DIOR，在店员的热情推荐下，他买了一只迪奥999，店员小姐姐化着精致的妆，巴拉巴拉的介绍着这只口红的颜色多么多么正，色号多么多么经典，卖的多么多么好……

　　张扬不懂这些，他觉得这只口红和他见过的其他口红也没什么区别，都是红色的口红，但他喜欢这个称号“999”，他想和余静长长久久。

　　而另一边，余静也在寝室里偷偷给张扬准备礼物，她不是为了圣诞节而准备的，她只是单纯的想给张扬一个礼物。

　　“哇，静静，你这真是心灵手巧啊！”尤念捧着一杯热水，靠在桌沿上看余静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织一条红色的围巾。

　　余静腼腆的笑了笑，在刚来的时候，余静就想给张扬一份礼物，一份与众不同的，能够将自己的爱意保存下来的礼物。

　　余静一针一针的织着手里的围巾，如果说虔诚的信徒在自己的朝圣之路上的每一次迈步都坚定自己的信念，每一次磕头都表达自己的真诚，那么余静在这条围巾的一针一线里倾注的祝福与期望足够铺满整条朝圣之路。

　　这天，一个没课的早晨，余静和张扬找了个没课的教室复习，因为来得早，教室里没有其他人，但是这两人显然都不是在认真的复习。

　　张扬是那种不喜欢学习的人，他考前临时抱佛脚的时候比较多，而余静呢，就是一打开书就会发呆，她不在乎期末考试，就是想找机会多和张扬呆一会。

　　余静看着自己面前的《高等数学》课本，突然笑了。

　　张扬把头伸过来看，发现余静看的就是普通的高数课本，也不是在偷看手机。

　　“高数这么好笑么？”

　　张扬问。

　　“没，就是，想到一些搞笑的事。”

　　“想到啥好笑的，说来我听听呗。”

　　张扬很好奇。

　　余静看着张扬，嘴角抿了抿，说道：

　　“以前班上有个女生，她暗恋坐在她前排的男生，但她不敢表白，就在她的数学课本上写了一满页那个男生的名字，你说好不好笑。明明那男生就在她面前，她只要张张口就行了，却偏偏费那么大得劲，好笑吧！”

　　余静笑着说。

　　张扬却有点没找到笑点，他没暗恋过别人，不知道这是种什么心情，他只能愣愣的点点头。

　　“那，最后她表白了么？”张扬问。

　　余静沉默了，没有说话，看了看面前的高数书，然后摇了摇头：

　　“她太胆小了，没敢开口。”

　　“哦，那还挺可惜的。”

　　张扬喃喃道。

　　余静突然抬头问张扬：

　　“张扬，如果我没开口，你会开口跟我表白么？”

　　这是余静这几个月来一直想问，却没有敢问出口的问题。

　　“我……”

　　张扬还没开口，有人推门进来了。

　　本来只有他俩的教室突然多了别人，两人都默契的没再开口，以免打扰别人复习。

　　余静想自己怕是没机会再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不过也没关系，这样已经很好了，她不敢再求更多了。

　　张扬想自己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当初确实是余静先走近自己的身边，是余静先给自己的暗示，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先开口么？

　　张扬想了想，拿过余静手里的那本高数书，一笔一划地在书上写到：

　　“余静，我喜欢你！”

　　余静看着那一页她反反复复观看抚摸了好多遍的课本，那一句话就好像一个在沙漠里苦苦独行了很久的人看到的一湾汪泉，将她的整颗心都浸润了。

　　她深吸了口气，拿起笔，当那个熟悉的“张”再一次从她笔下出现在高数书上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张扬，我也很喜欢你！”

　　从此这本书不仅是一本讲述较为繁杂的数学对象和方法的书，它还成为了一本情书，一本只有余静才读得懂的情书。

　　转眼到了圣诞节，结束了下午的课程以后，余静坐在寝室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尤念。

　　“念念，你老是盯着我干嘛呀！”

　　“静静，你怎么不打扮一下啊，万一一会张扬约你出去过圣诞节怎么办？”

　　“他没说要约我啊，这都天黑了，他约我干嘛啊。就算他约我，这么黑我化妆也没用啊。”余静没有过节日的习惯，她觉得只要两人在一起什么日子都是好的，而且余静觉得自己化得妆并不好看。

　　尤念翻了个白眼：

　　“就算不化妆你收拾一下总行吧？要不这样，一会张扬要是不约你，我约你！你为了我收拾一下！”

　　“啊？你约我？”余静觉得尤念今天格外可爱，“圣诞节你约我干嘛啊？”

　　“怎么，圣诞节只许情侣过不许姐妹过吗？我就不能约你去过圣诞节么？”

　　尤念理直气壮。

　　“行，我为了你打扮打扮 ！”余静笑着起身去衣柜里拿衣服。

　　余静换好衣服，去厕所重新梳了头发再出来时，发现尤念不在屋里了。

　　“念念？”余静喊了一声。

　　“放心，包在我身上！”只听尤念的声音好像从门外的走廊传来。

　　“念念？”余静打开门，发现尤念在走廊上不知道跟谁打电话，见余静出来了，立马放下电话说：

　　“你怎么出来了，在屋里等我，乖乖等我哦！”说着将余静推了回去。

　　余静看着面前关上的房门，有一些不明所以，尤念这偷偷给谁打电话呢？难道她也谈恋爱了？可是她不记得尤念有男朋友啊，甚至连喜欢的人都没有吧。

　　不一会儿，尤念打完电话进来了。

　　“走吧，你不是说要出去么？”余静站起来准备背包出门。

　　“等等，”尤念赶忙拉住了余静，“等一下，还不行，一会儿，一会儿再出去。”

　　尤念一本正经的拿下余静手里的包，搂在怀里，生怕余静跑了似的。

　　“念念你今儿咋啦？”余静被逗乐了，“你今天怎么怪里怪气的？”

　　“没，我很正常啊？”尤念这语气实在是太欲盖弥彰了。

　　余静眯着眼睛盯着尤念。

　　“啊，念念你有短信，快看看是谁发的？”尤念看见余静桌子上的手机闪了一下，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喊道。

　　余静一回头，果然看见手里里有一条未读短信。

　　「下楼来！」

　　是张扬发的。

　　余静合上手机，一转头看见尤念正歪着脑袋朝自己这边瞄过来。

　　“张扬约我下去，我可能不能陪你出去了，抱歉。”

　　“不用不用，你快去，陪姐妹哪有陪男朋友重要，你快去，快去！”

　　余静本以为尤念会不高兴，没想到尤念非但没有不高兴还把包包递到自己的手上，推着自己出门。

　　余静在走廊上，尤念在房门口像看第一次独自出门上学的孩子一样看着余静，还跟她摆了摆手，嘴里直说着：

　　“快去，快去！”

　　余静在慈祥老母亲关爱的眼神中，摇了摇头，走下了楼，在楼梯上遇见几个上楼的女生兴奋的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仿佛外面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等余静出了寝室门，她才看到原来今天楼下有人表白，在女生宿舍的天井里摆了爱心蜡烛。

　　这是女生宿舍很常见的节目，因为整个宿舍楼是一个大大的“口”字型建筑，两个大门面对面，中间几根柱子支撑着正对面的几层宿舍，穿过这几根柱子，后面就是宿舍楼的天井，足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

　　此时天井的中央正燃着一圈心形蜡烛。

　　应该是哪个男生要趁着圣诞节表白吧，余静想。

　　她在柱子下面看了一圈没看到张扬，正打算给他发短信，却听见有人喊她。

　　“余静，这里！”

　　她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天井中，张扬手捧一束玫瑰站在那圈烛光里。

　　余静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周围看热闹不怕冷的群众已经朝她看了过来。

　　余静正在愣神的时候，背后被人推了一把。

　　“静静快去啊，你忍心让张扬就那样在雪地里站着啊！”

　　尤念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下来。

　　余静一步一步地踩着雪朝张扬走去，他笑着捧着花，站在那圈蜡烛后，脚下的雪地映着烛光，使得张扬整个人看起来闪闪发亮。

　　“张扬，你这是干什么？”

　　余静与张扬隔着烛火，黑夜中少年的眼睛闪着星光。

　　“嘘，再等一下！”少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快到了。”

　　什么？

　　余静不解。

　　“时间到了，就是现在，你看！”

　　少年抬头看向两旁的宿舍楼，余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四周的宿舍楼，许多人凑在窗户旁看热闹，突然，大家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开始关灯，一盏，两盏，渐渐有许多寝室的灯光熄灭了，但有一些寝室还亮着灯，最后，在或明或灭的灯火中，四周的寝室楼映出几个依稀可以辨认的字母：

　　ZYYJ

　　“哇哦～”

　　字母出现的那一刻，周围人开始起哄，余静捂着嘴，看着那满墙灯火，惊喜的说不出话来，这时张扬将手里的玫瑰递给余静。

　　“余静，圣诞快乐！”

　　楼上看热闹的同学，还有躲在柱子后面偷看的狗子他们纷纷开始起哄，只这俩主角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眼里，只有对方和满目星光。

　　这时，楼上不知哪个寝室里一个姑娘大嗓门的喊了一声：

　　“嫁给他！”

　　其他围观的群众一听哄笑了起来，把余静努力忍住的泪水给羞了回去。

　　看着余静的脸被烛光雪影和玫瑰映的红红的，张扬一把揽过余静在她耳边小声说：

　　“喜欢吗？”

　　余静在张扬怀里点点头。

　　看着主人公抱在一起，周围人起哄的声音更大了，甚至狗子他们还吹起了口哨。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生们开始助攻。

　　张扬是很想在这个浪漫的时刻亲吻他的姑娘，可是怀里的余静似乎是羞到耳朵根都红了，他最终只捧着她的脸在额头上印下一吻。

　　余静看着张扬的脸越靠越近，不禁闭上了眼睛，双手在胸前交握成拳，当张扬的吻落在她眉心的时候，她在心里衷心感谢上帝，感谢她的神明，让她有机会拥有最美好的一吻。

　　天井的烛火一直亮到寝室锁门以前，在宿舍阿姨的监督下，张扬和狗子他们收拾好地上的蜡烛，看着余静捧着玫瑰和礼物盒一步三回头的走进寝室楼大门。

　　余静直到坐在自己桌子前的时候都还是懵懵的，好几个隔壁寝室的都来她们宿舍凑刚才的热闹，大家围着余静羡慕的看着她桌上的玫瑰和礼物盒。

　　“快拆开看看是什么？我们已经酸了一晚上不介意再酸一点！”

　　隔壁寝室的英子晃着余静的胳膊说。

　　余静看大家都瞪大眼睛好奇的盯着那个礼盒，只好笑着拆开了。

　　“我去，张扬居然给你买了一只迪奥999！”

　　英子看着那只口红大喊一声！

　　“999是什么？很贵么？跟治感冒那个999有关系么？”

　　旁边不太懂口红的女生问了一句，余静也想问，因为她也不太懂。

　　“这个牌子很贵的，我妈买了他们家的香水，碰都不让我碰！而且这支口红很经典的，没想到张扬一个大直男还很识货嘛，不行了我酸了我酸了！”

　　英子感觉自己马上要喘不过来气了，直掐自己的人中。

　　大家纷纷被英子逗笑了。

　　余静看着手中那只小小的黑色口红，抿嘴笑了。

　　“就这你们就酸了？”

　　这时旁边坐在椅子上的尤念说，众人见尤念仿佛还有料要报，纷纷转头凑过去。

　　“你还知道啥，快点从实招来！”英子第一个扑上去。

　　“咳咳，”尤念郑重的咳了几声，把凳子搬过来和余静坐在一起，故弄玄虚的说，“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整个寝室楼会为你们单独举行一场灯光秀么？”

　　还没等余静说话，人群里就有人问：“对呀，为啥？”

　　尤念看着余静一脸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十分自豪的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纸，打开一看，居然是整个寝室楼的手绘图，上面画着从天井看去寝室楼所有的窗户还标明了门牌号。

　　“哝，就是这个！这个图是张扬画的，我负责帮他标门牌号，他设计好哪个寝室该开灯，哪个寝室该关灯，我们挨个去敲门，很辛苦的让大家配合的好不好！”

　　“哦，难怪刚才萌萌你突然去关灯，原来你早就知道啊！”

　　英子突然对自己的室友说。

　　“那不能怪我，谁叫尤念来得时候你刚好不在寝室啊，而且尤念没说是干嘛，只让我们配合一下，我还以为是班上谁要给谁表白呢，谁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对老柠檬精。”

　　萌萌语气里颇有抱怨的味道。

　　众人一听纷纷乐了。

　　“哇，不行不行，我更酸了，我都快酸到流眼泪了！”

　　英子仰着头用手扇了扇眼角，仿佛能依稀看到她眼角的泪花。

　　“不对啊，余静，”英子突然像发现什么阴谋似的，对余静说，“这张扬早就追到你了，这回突然趁圣诞节搞这么一出是不是有企图啊？”

　　“企图？张扬还能图什么？”萌萌不解的问。

　　只见英子一脸猥琐的搓搓手，在余静疑惑的目光中朝她伸出手去：

　　“那还用说，当然是图你这个人咯！”英子说着不禁唱出阿杜的歌，“你应该在宾馆，不应该在这里，看张扬等的多着急～”

　　英子话音刚落，众人立刻捧腹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大家只当做这是一个笑话，听听就算了，谁也没想到后来余静真的认真考虑了英子的建议。

　　那夜余静睡的很晚，睡前张扬还在和她发短信：

　　「今天开心么？」

　　「开心，谢谢你！礼物我很喜欢」

　　「你上次问我会不会先给你表白，我想时光不会倒流，我没有机会在当时再选择一次了，不如我现在补上，行么？」

　　「没关系的张扬，我不在乎是谁和谁表白，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结局」

　　电话那头张扬有一阵子没有回复，最后发来三个字：

　　「我爱你」

　　余静能想到张扬给自己发这三个字的时候是多么的纠结，他一定是打了半天又删掉，最后想了很久才发送的，因为这么肉麻的情话是平时的张扬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但她也知道，因为不会轻易说出口，如今这三个字的分量变得格外的重。

　　那一夜余静的梦没有变成噩梦，她梦见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吃饭；她梦见自己书桌上那一本写着“我喜欢你”的高数书；她梦见上课时张扬坐在自己前面；她梦见自己给张扬发的告白短信……

　　上课时的张扬，吃饭时的张扬，打球时的张扬，滑冰时的张扬，在光影变幻的梦里交替出现，最后，张扬站在那烛光夜色里，笑着朝自己伸手，她不顾一切的奔向他，用尽全身力气扑在他的怀里，听他温柔的对自己说：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