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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大师兄高不可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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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狐狸的阻拦,几人自然很快寻到了出口,三人逐渐在岸边显形,裴愿王己连同那剩下的一人道别。
就算神仙来问,今日从秘境中带出的定阳丹顶多一二颗,况且那人也不敢肯定消失的那颗在不在裴愿二人手中。
毕竟一颗丹药可不够两个人分。
只是狐狸也跟着出来了,这会儿趴在裴愿手上,呼噜呼噜的出声。
王己连看了那狐狸一眼,在周围部下禁制,给裴愿递过一颗丹药,正是狐狸给他的那颗定阳丹。
裴愿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能和他做朋友的,不说仁义,但都懂得些人情世故。
“不必,你拿着吧,此物于我无用。”裴愿摇了摇头,他说的也不是假话,毕竟他手里有一颗,药虽在多又在精但是一下子吃两颗反而强了药效坏了身体。
王己连也不强求,他能让出的这么干脆,也能证明这小小五阶仙丹对他来说虽然珍贵倒不至于买不起,至于裴愿,周天剑宗哪里会吝啬门下大师兄的丹药。
“阿愿大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要去寻师门弟子随后回门派,阿愿呢?”王己连收回丹药,向裴愿一拱手意做道谢。
裴愿转头去看大湖,湖中雾色,茫茫看不见中间,原先的秘境入口自然也消失不见。
“且随东风去。”裴愿手上撸着狐狸,看向王己连,“那就……”
“就此别过……”二人同时开口,又转而会心一笑。
“再会,裴兄。”王己连不像裴愿孤身一人,他们在秘境中耽搁了许久,这会儿还要去找那几个门下弟子。
等到王己连一走,裴愿就只剩下一人,好在多了只狐狸。
“你为何出来寻我?”裴愿开口。
“……”狐狸不言,只是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它是说,不是自己寻的。
它在秘境中如何感觉到裴愿的气息,只是刚好出了秘境,又刚好碰上了裴愿罢了。
裴愿也没在意,那颗定阳丹也没有服用的打算,毕竟他向来一身反骨。
他便是他,哪怕前世如何,他也不太想和前世有什么牵扯。
无甚大用,还徒增烦恼。
他没刻意往哪里去,只是一路带着狐狸游山玩水,偶尔再听点池延消息。
有人说那位冰封一城,城内无一活物,也有人说那位一夜入魔,见人杀人见鬼杀鬼。
一时之间,劫冰魔君风头无两。
这称号自是外人取的,元婴修士一般都有个自己的称号,只是池延性冷,在别人面前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更何况他浑身灵力霸道,入魔后转为魔力更是霸道至极。
比他修为低的近不他的身,更何况去问人家尊号,对那些元婴老怪来说,池延是小辈,怎么可能会在大战之前来上一句。
“你入元婴给自己取了个什么称号?”吧。
只是裴愿也没有想到,这人心魔都没压下去竟然敢顶着副面具来寻他。
他们租了间客栈,因为临近凡人城市,所以禁制也没怎么厉害,他那会儿坐在桌边,拿着一本小传再看,只听见趴在他脚边的狐狸尖叫一声,一抬头,就看见那人穿着一席黑衣从窗户中翻身进来。
裴愿:“……”
裴愿沉默了一下,调侃问他:“陛下难道有这翻窗的癖好?”
池延想过对方多种反应,唯独没想过对方会是这样,或者还不如上来给他两剑,让他来的痛快。
“师兄喜欢他?”池延看了一眼近乎炸毛的红毛狐狸,伸手将其抓起,随手往窗外一扔:“这种不知来路的东西,放在身边不安全。”
裴愿看着他动作,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轻声说了句:“那是我儿子。”果不其然看到池延黑了脸。
他轻笑出声,招狗似的招了招手,“来。”
裴愿原本不知,只觉得狐狸身上气息熟悉,一开始那句儿子也不是突如其来的宠爱之心,而是它身上真的有他的血脉,说一句儿子,也没什么不对。
这会儿池延一来,他更是确定小狐狸身上另一股气息是谁。
只是这狐狸多半是他前世的手笔,至于作用,他暂时还不知道。
池延走到他身前,单膝跪在他的跟前,“师兄明知我不是他,却还要气我。”
裴愿给他递过一颗莹白丹药,正是那颗定阳丹。
池延这会儿入了魔,哪里吃得了这满是灵气的仙丹,但他还是接过,一口吞下。
两股气息在他体内冲撞,浑身经脉都跟断了似的在不断重组。
甚至他刚压下去的心魔又重新冒出,满眼血色疯狂。
“莫被人发现了,不然劫冰魔君夜访客栈这事,可就说不清了。”
池延伏在他的膝头,闻言轻声说了句好,身上魔气,果真没有再溢出一丝一毫。
若是天下苦痛能让他留在裴愿身边,那他宁愿日日受凌迟之痛。
裴愿摘下他的面具,露出那张早已隐去血斑异痕变回一开始英俊凌然的脸,冰冷凛冽的眉目没有因为疼痛皱上半分,只是在裴愿看到他脸的时候,微微皱眉。
“师兄莫看,”池延不敢去抢裴愿手中的面具。
他这张脸同秦延至少9分像,本就是同一个灵魂,又怎么可能会生出两般样貌。
他怕裴愿一看到他就想到秦延,怕裴愿喜欢,又怕裴愿不喜欢。
不管是哪种,都让他心魔丛生。
有狐狸在门外挠门,裴愿和池延都没去理,裴愿给池延递过那本他看了大半的游记,“第三行的行字。”
池延幼时也给裴愿读过小传,那会儿他练武,裴愿自小又风雅懒散,哪怕修了仙,也还保留着熟睡的习惯,只是后面修为渐进,才慢慢消了。
“……,遂往东去,见山外云山,有仙执棋落子,天为棋盘,云做子,以左右手相搏,于是天止云动,山间有一红狐自林中出,朝仙跪拜,仙喜,允其灵智,改其天命,狐积云而起,伴仙左右,偶有闻之,偶有见之,大奇,故而记之,世人有言,野干小记……”他讲的慢,待这一小段讲完,裴愿支着头,呼吸缓缓,竟然以梦入道了。
池延将人抱起,脱了鞋袜外衣放好在榻上,这才去开了门,把那只狐狸带进来。
“你若不死,我便一直能找到他。”池延看了他一眼,前世的裴愿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秦延和他的血脉融合到一起,置于这只红狐身上,血脉融合两人气运也自然融合,两人本就有情劫,狐狸不死,情劫便只在狐狸身上,狐狸身死,他们之间气运截断,他自然也无法轻易找到裴愿的踪影。
红狐只是看着他,小声说了句:“你若不死,我便不能死。”
于是一人一狐不再讲话,只是看着裴愿。
也不知道他梦中是什么?有没有自己。
很久,久到狐狸以为对方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池延轻声开口,说了句:“还不够,还不行。”裴愿成不了仙,不仅仅是因为他,至少他现在修为,还当不起裴愿的剑。
狐狸不言,它想起当年云间仙人问他:“可要长生?”
它问:“什么是长生?”
于是仙人答:“命比天长,便是长生。”
狐狸摇头:“天底下没有白来的鸡。”他刚刚生了灵智,下山去人家家里偷鸡,好几次差点被打的半死,又有好几次被村中大狗追掉了半条命。
“……呵,”仙人失笑,“那便活到我想你死时,亦是长生。”
于是狐狸点头,做人样跪地拜谢。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