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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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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去了两天,节庆的气氛虽然淡了,格加克的生活依然慵懒。许普诺斯和萨迦坐在温蒂太太整洁的小餐厅里吃着早餐,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温蒂太太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穿着骑士团侍从的制服。少年局促不安的向许普诺斯行了礼,因为过于紧张几乎把手中的软帽扭成了麻花,“阁……阁下,出了点事,达维尔大人请您去一下。”
许普诺斯并不意外骑士团查到了她的住处,大清早便找上门来,应该不是小事,只是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去取来了外衣和斗篷准备出门。萨迦不依不饶的也要跟着,许普诺斯有些无奈的答应了。
马车一直将许普诺斯一行人带到了维罗纳城外。现场已经有不少人,从服色来看,有维罗纳的卫兵,也有骑士团的成员。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不远处,是达官贵人出行时用的。达维尔分开人群迎了上来,看到一幅天经地义的神情站在许普诺斯身旁的红衣魔法师,表情不由的有些僵硬。许普诺斯解释道,“是一起旅行的同伴,不用在意。”
达维尔有些迟疑的开了口,“那边是埃克布劳侯爵的马车,埃克布劳大人是伊比利亚驻格加克的大使。大使早上从朋友在城外的庄园回来时遇上了点意外。”
人群散开了些,许普诺斯看清了所谓的意外。那是一个满身泥土的男人,倒卧在道路中间,显然已经死了。
“这个人突然从路旁的树丛里窜了出来,被大使的马车撞到。但是……有人割了他的喉咙。”达维尔解释着情况。
许普诺斯在尸体旁蹲下,仔细的开始查看。“起头的另有其人,大使的马车结束了这件未完成的事。喉咙被割了,不深,颈动脉没有割断。伤口和嘴里都是泥土,连鼻子里都有,指甲缝里也全是……达维尔,这个人被活埋过。”
萨迦在一旁不耐烦的拨弄着手筒上的皮毛。许普诺斯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给萨迦买那个皮手筒,只是那天路过皮毛店的时候,看着火狐皮的手筒,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总是抱怨寒冷的法师,于是便糊里糊涂的买了下来。萨迦倒是很喜欢,成天的戴着,红褐色的皮毛和鲜红如火的长袍也挺协调。
达维尔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点头,“会不会是抢劫绑票一类的事情出了岔子?”
许普诺斯没有回答,盯着尸体裤腿上的血迹发呆,然后招呼士兵把尸体翻过来。男子裤子的背面有一道延续的血迹,两条裤管上都有,似乎是喷溅出的鲜血形成的。“这不是他脖子喷出的血,我没有看到其他伤口……”
“不是他的,”萨迦插嘴道,“味道不对。”
许普诺斯听了一愣,隐约觉得萨迦的话有些问题,这时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却是大使埃克布劳侯爵过来了,来不及多想,只能过去见礼。匆忙间只来得及让达维尔派人搜索整个区域,可能还有伤者或死者。
埃克布劳侯爵是认识许普诺斯的,知道她是国王面前的红人,突然在维罗纳见到这位王储侍卫长,心里也不由暗惊,一时间各种念头都转了个遍。两人按伊比利亚的习惯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就听树林深处有人喊道,“找到了,这里还有一个人!”许普诺斯说了句“失礼”,便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那是个瘦小的男孩,最多不超过十三岁的样子,仰面躺在掘开的浅坟里,青白的小脸上沾满了泥土,脖子里也是一道巨大的血口。达维尔不忍的侧过脸去。许普诺斯弓下腰检查尸体,“颈动脉被割断了,当场死亡。”
埃克布劳侯爵没有跟着进入树林,见回来的人脸色阴沉,隐约猜到情况定然不乐观。许普诺斯走到大使面前,眼前晃动的却还是那男孩了无生机的面孔,“埃克布劳大人,可否请您跟格加克方面说一下,这件事由我们负责调查?”
大使点点头,觉得侍卫长身上传来的压力有些迫人,格加克与伊比利亚一向友好,骑士团在格加克也会处理一些刑事案件,许普诺斯的请求满足起来不难。倒是达维尔有点担心,这位狮鹫骑士的事情他也听说过,知道许普诺斯出身高贵,而两位死者衣着都是普通,应该都属于维罗纳底层的贫困阶层,大多数贵族连多看一眼都会受不了。“许普诺斯大人,您是打算要亲自调查吗?”
许普诺斯看了骑士团分部的负责人一眼,通透的眼神让达维尔只觉的自己的那些心思都暴露在阳光下,不由的惭愧。
“生命都是平等的,”许普诺斯低声说道,“我会亲自调查。”
众人心情沉重的回了城,两具尸体也被运到了停尸房进一步检查。许普诺斯想着现场的情形,心不在焉的发着呆。达维尔则尽力隐藏着对魔法师的反感,时刻注意和萨迦保持距离。有卫兵好奇的多看了萨迦两眼,立刻被魔法师凶恶的反瞪回去,不由的背后发冷。
骑士团的人带着两个死者的画像在城里打听,很快有人认出是住在城西的弗莱彻父子。弗莱彻因为偷窃坐过牢,出狱后倒是改过自新,靠修马车为生。许普诺斯不觉得意外,她看到过弗莱彻外套上的油污和手上的茧,那是辛勤劳做的结果,游手好闲的人伪装不来。
“不就是两个笨……唉呦……”萨迦对想事情想的出神的许普诺斯抱怨道,却冷不防被踢了一下,委屈的望着坐在身旁的骑士。
“不要说死者的坏话。”许普诺斯有些头疼的说道,萨迦对出自己和许普诺斯以外的人一向只有两种称呼——白痴和笨蛋。
“本来就是嘛,八成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被灭口了。”
许普诺斯摇摇头,“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吗?总觉的不太对劲。弗莱彻被埋在下面,还有裤子背面的血,应该是父亲先被杀。简直就像是故意要给儿子看一样。盖尼才十二岁,只是个孩子罢了,为什么要针对他呢?”
萨迦见许普诺斯的整个心思都在两个死人身上,暗自恼恨,索性背过身去把玩银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