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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破庙抛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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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捕快突然干咳一声,小声嘀咕道:“老刘,这丫头说是京城来的探案手,你说此案我们都尚且未破,她一个小丫头摸猪抓鸡的如何能知道,都不知道上面的怎么想的……你去问几句试试她。”
刘捕快了然的看向几人,道:“涣姑娘也知前因后果了,如今可有知晓他为自杀还是他杀?”
涣舒酩突然被问,从思绪中抽神纾眉一笑,故作苦恼道:“啊,我不知道,你们刚才说的这么深奥我听不大懂。”
“可姑娘刚不还是知晓我们无法断定自杀他杀的原由?”
她继续道:“刚才都是我猜的,这东西我哪知道,我也就是一个放猪赶羊的。”
涣舒酩只想打发了,她从开始就发现他们重点偏移,谈论之间差点整个思绪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带着走了,并且发现他们过于追究因果,关于到底自杀还是他杀。
与其耗费不如先行,她着实不想再陷入他们的思绪之中。
刘捕快见她表情天真,想着不是抓猪捉羊吗。唉声叹气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罢了罢了,半月未解之谜怎会因乳臭未干的小姑娘解开,当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片刻之后李捕快没忍住半嘲半笑道:“如果是你,那你觉得接下来如何查?从哪查,远翠无嫌疑,唐福作案证据不全,现场线索可谓寥寥无几,尸首也都在眼前……”
周巡捕见她一时没说话,便好心提醒道:“如果你要查,往着唐福那边再查查也许能再翻出什么东西来。”
涣舒酩反其道而为之,道:“这里查不到那就查别的,你们都怀疑唐福那我们就先把唐福排除。着手所有事物却无法兼顾,那就要懂得及时取舍。既然路太多了,那咱们就走一条。”
周巡捕三人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多笑她当真是愚蠢可笑,原来京城来的也没比他们好到哪去,还蠢的骇人,着实荒唐。
刘捕快笑后反驳道:“你要当真如此查,不如现在就灰溜溜收拾行李回京城去。”
涣舒酩应和着假笑,她这人一向如此,当所有人都否认时她却仍旧坚定,道:“先别急着否认,你走都没走又如何知道我这条路对还是不对。”
李捕快眼中带着鄙夷道:“小姑娘,别白费心思了,你现在一门心思协助伺候我们,等我们把此案解决了,你最后挂个名回京城也算是破个案子,等领了奖赏也不用太感谢我们,感谢你现在加入我们是个明智之举便是。”
涣舒酩恍然的点头,笑道:“那我懂了,只不过我加入可不是好事,因为我这人吧不太能入规矩。”
周巡捕善解人意道:“没事,既然来了就跟着我们后面就行,只不过要拿出谦逊的态度来,多做事少说话。”
“那我还真是要感谢你们给我这个活,好让我看起来有用一些。”
李捕快摆摆手,自信道:“也不用太感谢,做好你分内之事,这个态度还是要拿出来,每天勤快点把脏水倒倒,每日做饭送餐,女子嘛在这简单的,贴心一点便好了。”
她呵笑一声,她不接受也不将就,“你们想的很好,可惜我用不着。看来你们不适合我,那你们就别跟我一起探查了。”
李捕快不可思议,白送的破案机会还有人不要功名,变脸道:“嘿你这小丫头不识好人心,有你亏吃得!”
周巡捕没说话,见她不顾规矩不留下探查,还竟然无视着走了,赶快问道:“外面我们一直严加探查都未有进展,你不再看看尸首还有现场?”
门外传来洒脱的声音,“不看了,你们先忙。”
涣舒酩刚走到大门口,看向把守的捕快,若有所思问道:“肖兴尸首自报官发现之后便由你们严格把守吧,当日伤口来说应该完全可以断定,为何要等到现在。”
小捕快听说她的京城来得,不管其他便连忙唉呼道:“是由我们严格把守,但姑娘你是不知当日家眷闹成了什么样,哭爹喊娘让我们还她丈夫性命,当日只来得及安置尸首保留现场,后面本来要刨开验尸但那家眷说什么都要留个全尸,说信佛神之说不兴这套,便一直拖到现在。”
另一人道:“那家眷肚里还怀着一个,谁能动手,现今闹到这地步案子也结不了,尸首迟迟不下葬,那家眷还每日都来伸冤,闹的我们都不知如何了。”
涣舒酩道:“她有病?”
“这还真是,肖兴死后她就得了疯病。”
“那这疯的可真是时候……”涣舒酩抿嘴忽地看向把守的两人,“我要人手现在同我再去探查一番,你们?”
守着的几人装聋作哑起来,他们能查的都查了也没查出什么来,她又能看出什么,没人想再白费功夫,“姑娘去县衙看看吧,我这……你看本就人手不足。”
涣舒酩冷然点头,一刻也没耽误就前去县衙要人。
谁知李守福坐在桌前喝茶道:“涣姑娘,不是下官不肯给人,你这京城来的探案手探查一夜毫无进展,但凡你发觉一处与我县巡捕有别之处下官都信服于你,当然我这也不是说姑娘技不如人……我这所有的人都拿去取证查案了,能上哪给你找人去,实在是无能为力。”
李守福放下茶杯见她面无表情,心道,谁傻了陪你一个小姑娘胡闹去,既是无用之人干嘛还浪费精力,不好好按规矩吩咐查案谁理会你,如此狂妄自大,不如这几日给个教训,打发几日赶紧滚回京城玩去。
涣舒酩本想认真赶紧断案,谁知这县令还给她玩这套,脚下一转便大喇喇的坐在凳子上,大有你不给人我就不走的架势。
李守福没料到她如此举动,瞪眼呵道:“姑娘,你这是作甚!”
“县令看不出来我在耍无赖?你今日不给个人,本姑娘就在这给你耗着了,你走哪我就跟哪。”她嘿嘿坏笑道:“我这人断案是第一回不精我认了,可这稀奇古怪的玩意还真没人玩过我,什么半夜放蛇,身上扔蝎……”
她说着站起身子,洋洋洒洒的从怀里掏出手臂粗的蛇,作势要扔过去,吓得李守福茶杯跌在桌上,人差点摔下凳子。
“你!快收回去,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本县令耍虎!”
涣舒酩撑着下颚,收回蛇道:“那就给人,不然这蛇我出门就放院里。”
李守福拿她没有办法只能自认倒霉,半晌后屋内多了一个人,瘦瘦小小,斜斜歪歪的穿着捕快服,一眼便知是个刚入行的小兵,涣舒酩盯着他一时无言。
小力自知她是谁,心中想着她可千万要不满,别让他去,就在李守福以为涣舒酩不要这人时,她挥手示意道:“走。”
小力任命扶着帽子跟上,“姑娘这是要去哪?”
“自然是去远翠家,查看肖兴生前的住处,正好也好询问远翠关于肖兴之事。”
“那姑娘还是别去为好,据前面探查的捕快所说,那远翠自肖兴死后便胡言乱语疯疯癫癫,一提肖兴是疯病必发,可是会打人的!”
涣舒酩停下脚步思索起来,就在小力以为她会望而却步,她道:“既然得了疯病,可找大夫看过没?”
小力想说都已疯了这么明显难道还用看,但也懒得给她解释,摇头道:“好像没找,肖兴生前家中并不富裕,病疯找大夫抓药最为费银钱。”
随后便见涣舒酩煞有其事的找了个大夫敲响远翠家的门,远翠本是笑着脸迎了她,在看见提包进来的大夫,脸色拉下道:“姑娘这是何意?”
涣舒酩开门见山道:“寻医自然看病,我来是问关于肖兴之死的诸多事宜。”
她刚开口小力便觉不妙,当机立断的跑出门外,果然不大会便见大夫被哄了出来提包溜了,随即涣舒酩也被扫帚打了出来。
远翠破口大骂道:“涣姑娘,奴家好心好意迎接你,你倒好,寻了个大夫来羞辱于我,我是痛失爱夫伤心欲绝疯了,你倒也不用这番特意登门侮辱我。我没笑你偷鸡抓狗四年技不如人,也不曾埋怨你力不胜任,你倒好先来辱人!”
涣舒酩一边被扫帚打一边躲着道:“不是,我来真是想为你看病,你先冷静听我说……”
远翠抹着眼泪根本不听,旁边孩子被吓得也开始哭闹,场面一度混乱,“现今我丈夫死不瞑目,案子至今毫无进展,你不去找那杀人凶手唐福,反倒来我这拿这自讨没趣,还有这银两是何意,贿赂封口?你也真拿得出手!”
随着嘭得一声关门声,涣舒酩被泼了一声的脏水,她唉声叹气的看着被扔出来的银两捡了起来。
周遭围观的村民指指点点,小力羞愧的跟着不仅神情不变可谓是脸皮颇厚的涣舒酩回了县衙。
涣舒酩听远翠穷苦本想拿银两给她,谁知她这么想,但她疑惑在于与远翠谈论之间,她开口闭口全是唐福是杀人凶手,意外的笃定。
“小力你听她刚才所言没?”
小力躲她远远的,“听什么?刚才她骂你的话?”
涣舒酩斜他一眼,“远翠开口闭口如此确信唐福是杀人凶手,刚在里面神色激动,还说她亲眼所见肖兴被唐福所杀,这未免奇怪。”
“这奇怪什么,疯病癔语有何可信,许是肖兴死后她做噩梦所致分不清了,她便是说自己马上要成仙了那也正常。”小力见到了县衙正是午饭时间,便进去道:“你要不要来点饭?”
涣舒酩抬头正见里面吃饭的周巡捕还有李捕快几人,点头招呼一声便离开了,反正吃了也吐,她这几日快把一辈子的尸体给看了,如何也吃不下去,便回去又对着那尸体钻研起来。
只一日之间县衙便来了无数为远翠伸冤的百姓,纷纷谩骂涣舒酩,李守福头大的忙了一天才前来探问,捕快巡捕也不曾发现什么,好像线索被剖析殆尽只能如此一般。
他顺便问了巡捕涣舒酩的事,得知她两天两夜不休不眠一边守在这里一边出去查探线索,饭也是吃了吐吐了再吃,但也不过是停驻不前。
李守福站在门外见她单薄的身子窝在墙边还在写写画画,说了句:“涣姑娘,两日后便是提审之日,这两日你若能探便探,时间给你的可不多了。”
涣舒酩却只是笑了笑,完全不放在心上一般,第二天一大早前去县衙门口,刚到小力跟前便闻见一股香味,闻了这么久尸臭未免多问一句,“什么味?”
小力道:“上香的味道,刚周巡捕与李捕快刚走,他们去寺里上香祈求早日断案的。”
“他们信佛?”
“对,姑娘也要去拜拜?”
“不去,信佛不如信自己。”涣舒酩加快脚步,洒脱的挥手道:“今日咱们换地查。”
小力根本不在乎她换不换地,只求早日脱离苦海,一路上保持着距离,涣舒酩自然察觉最后回头道:“离得这么远难不成还怕我吃了你?”
“姑娘不会吃人,但跟着姑娘我定是要被排挤了,这比吃人还可怕。”
涣舒酩嗤笑道:“就因听闻我在京城赶猪四年,未曾探过案,你跟着我便会低人一等会被排挤在外?”
小力疑惑道:“姑娘你竟然知道?那姑娘为何不隐藏身份,也不至于现在孤立无援。他们问什么你便说?若隐瞒身份顶着龙渊门名号谁敢不听命于你。”
“没什么好隐藏我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不能因为撒谎神探手还真就是神探手了。再说我不说他们就不会查,早晚的事,谁也不傻。”涣舒酩并不在意虚名,反而道:“有本事就从最低谷飞跃于顶峰。”
小力:“你一个抓猪的怎么知道这么多。”
“有些人能比猪好到哪去。都是自以为是。”
他凑近问道:“那姑娘你猜肖兴是自杀还是唐福所杀?”
“都不是,他是情杀。”
小力谨慎问道:“为何?”
涣舒酩嬉笑着又不着调道:“你看那戏本里哪个不是这么说的,当案件毫无进展又离奇发生,你就往情杀上走,这时候谁最干净谁就最有可能。”
小力:“……”
涣舒酩宽心道:“放心,隐瞒的真相是终有一日会被解开。”
“不会被解开的姑娘,如今谁人不知你不仅百无一用还欺负怀有身孕之人,骂声连天,我看你还是赶紧回京城避避风头吧!”
涣舒酩会心一笑,神神秘秘道:“隐者暗得玄机,你看他们一直严加探查毫无进展,有些人你抓得越严他越不怕,无人过问时他自己便会露出马脚。”
她要是就是这么个效果,不骂的起劲她就白费劲了,她停步往树上指了指,小力勉强点头表示他上得去。
涣舒酩走进草丛要飞身而上,小力还没来及提醒她小心被杂草划伤,她便已被划伤,蹲在树上盯着手臂。
小力叹气道:“树边杂草本就多,姑娘你不小心自然会被划伤。”
她却寻了处舒服的位置坐下,聚精会神的看着,脑中闪过多个画面片段,刚才她就觉得这些伤口眼熟,原来是极像肖兴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差异不过肖兴伤口泡发很大。
为了证实这点,涣舒酩两指掰开致使伤口更大更清晰,在小力惊呼声中,她竖起两指示意禁声,便抹开血迹,一模一样!
她最初以为那些划痕是死者被虐尸,或者是凶手故意留下混淆视听所用,现在看来那些巨大的伤口之下的细小划痕,竟然全都是草木划痕,那就是说那些伤口非别有用心所留,而是在遮掩什么。
为什么要遮掩草木划痕,除非肖兴之死另有实情!
涣舒酩坐那想了会,忽然道:“远翠是否有说,在肖兴死前几日他可曾去过什么地方从高处跌落?”
她想草木划痕且全身都有,那定是从什么地方滚下而成,抛尸现场线索全无,他若生前未曾从什么地方跌落下来,那作案之处便不是破庙,需从他方入手。
若远翠一口否认,那她必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