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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幻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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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来。”尤薇道。
瑟笛脊背一紧,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攥住了他的心脏。
“遵命,吾主。”
端肃着神情,他快步踏上由金光云雾铺就的阶台,停在最边上,垂着头恭敬行礼,挑不出一丝错。
“再近些。”
瑟笛依言再进了一小步。
尤薇忍不住想笑,但还是端着姿态、装作平静无波。
“为何紧张。”
仿佛被抓住了小尾巴,瑟笛的心猛地一提。虽然被说对了,但他还是像要证明自己并非紧张似的,立刻往前走了几步,到了“神主”跟前。
云雾笼罩、光芒环绕,任何人都不可直视至高的存在。
心脏鼓噪,扰得他无法维持冷静。
越靠近,就越无法自抑,仿佛是镌刻在血肉中的咒术,让他想要融进那光里,想要……
【停!不可以、不可以再近了。】
可尤薇扮演着这个幻境的神,能听见他的心声,亦能感受到他纷杂的心绪,纠结到发.涩。
看来角色扮演得暂停了。
“为何不能再近。”
神音落下,为瑟笛的纠结惶惑按下休止符。
纤手透光而出,将他低垂的头抬起。
“不论何时,你都可以直视我。”
蓝紫的花缠上了冰蓝的长发,在他颊边盛放,清绝又艳极。
隔绝视线的烟云逐渐消散,耀目的光线变得柔和,尤薇的容颜身形显露在瑟笛的眼中。
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胸口,心便轻柔地落回了原处。
“只要你想要,不管靠得多近,我都同意。”
煌煌天光将周边映得虚无,此刻,眼前的人是唯一的真实。
手有了自我意识,想要将之占为己有,便不受控制地抚上了那柔亮的绿发。
“真的…可以吗?”
神明目光流转,巧笑倩兮。
“当然。”
瑟笛的理智便在这一刻被毁了个彻底。
感受到尤薇唇舌温度的那一瞬,幻境的法则在他脑子里消散,真实回归,前因后果连接成型。
他停下了。
额头相抵,鼻尖相触,透蓝的眸子直直望进含笑的绿眸。
“好玩儿吗。”
尤薇想了想,道:“好玩儿,如果你不胡思乱想的话,还能更好玩儿。”
“那可真是抱歉,搅了冕下的兴致。”
“没关系,吾可以换个兴致,望汝能够将功补过。”
对视两秒,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来。
“好。”瑟笛将人紧紧拥入怀中,贴着尤薇的唇角许诺,“仆一定让您满意。”
花香被揉碎,将两颗心包裹,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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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啊,看不见人家不愿意吗。”
听到这声音,两个大哥登时顿住了手,僵硬回头。
“梅、梅丽啊,休息日还来上班,你可真是敬业啊,哈哈哈。”
“呵,我要不来,保不准哪天,这店就被你们祸祸没了。”
“哪能啊,我们都是正经人。”
梅丽是酒吧的老板,颇受熟客佣兵的追捧。既然她说话了,怎么也得给个面子。
“可以啊小哥,还没露脸就迷倒大美人梅丽了,以前可没见过她给谁出过头呢。”
卡斯帕愣着眼睛胡乱点头。
“话真多,还让不让人走了。”梅丽不耐烦地踢了沙发腿一脚。
“走,当然能走!这不是小哥酒都还没喝上一口嘛…”
卡斯帕猛地起身,端起酒仰头饮尽,随后一抹嘴,把酒杯“砰”地一声放回桌子上。
“走吧!”
大家都被他这豪爽的一口闷给搞懵了。
“浓情蜜意”是价格最高的酒,醉人程度也能排进酒单前三。
于是三人就这么看着卡斯帕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酒馆 。
…然后又跑回来,拉着梅丽一起走出了酒馆。
梅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真的跟着出来了。
“你…”她试图拿出自己的手腕,“喝醉了?”
卡斯帕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没有。”
嗯…如果没有耳朵通红,漫上脸颊,还打了个酒嗝的话。
梅丽可不知道自家的酒上头这么快。
对方的手劲不大,可就是怎么也摆脱不掉,这只手甩开了、那只手又缠上,不管怎么,总有根手指黏在她的手腕上。
像是在被逗着玩儿。
耐性条极短的梅丽强势握住自己的手腕,不给卡斯帕留丝毫下手的余地。
然后手就被握住了。
“……”
梅丽深觉自己是个傻.逼,怎么会跟一个陌生醉鬼整这么些有的没的弱.智游戏。
“放开。”梅丽冷了语气,却还是忍着,免得被贵族记恨上。
像是被吓着了,卡斯帕下意识挠了挠头,结果直接刮下了一撮头发,被吓得一愣。
原来是假发片啊,差点以为要斑秃了。
还好还好。
“你是,”梅丽眼前一晕,发现醉鬼变了个样子,头发从亚麻色变成了某个大贵族家的标志性金毛,“贝利…?”
!
完蛋,他暴露了。
卡斯帕慌了,做贼似的左右打量之后,一把抱住梅丽,在她脸上盖了个章,悄声道:“这是秘密,不准跟别人说!”
言毕,转身拔腿就跑。
梅丽定在原地,想给自己一巴掌将梦打醒,但没下得去手。
淦,难道她要有钱买房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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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帕这一跑,就把自己给跑醒了。
他先是醉酒似的晃了两晃,然后突兀呆住,目光呆滞。
被动静惊醒,特伦斯直直对上床边一双在黑夜中格外瘆人的大眼,差点没把自己吓出个好歹来。
“大半夜的你干嘛!”
“我…”卡斯帕冷不丁浑身一颤,像是想起了恐怖至极的梦魇,气息不稳,“我好像做、做春……嘤!”
他咽下了最后两个字,捂住脸在地上不住打滚。
特伦斯半垂着困倦的睡眼,欣赏了两秒傻子队长抱团滚地的灵活身姿,准备重新倒下继续睡觉。
“别睡呀,兄弟的贞.操险些不保,你不得发表点意见再说两句什么‘我一定会保护你’之类的安慰吗!”
“……”
自己做了春那个梦干了少儿不宜的事,还要别人帮他出头装纯情,特伦斯是真的无法理顺其中的逻辑。
毕竟还是种族不同,兽人就从来不会因为这样的事而感到困扰。
好吧,他也不知道其他兽人是怎样的情况,以上仅是个人观点。
“或许,”为了后半夜能睡个安稳觉,特伦斯还是斟酌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不是,到发.情期了?”
“……”气血倒蹿的卡斯帕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人类才没有那啥啥期,而且谁会对暴力狂产生想法啊!”
“哦——原来是你无法接受发.情对象才炸毛的啊。”特伦斯安详地闭着眼,边睡觉边回复消息,“暴力狂,让我猜猜,在你近期接触的人中,只有梅丽大致符合条件……”
!
卡斯帕像只被踩中尾巴的猫,不小心伸出了爪子扒拉下一块墙皮。
“你放屁!”
恼羞成怒的人发出尖叫,头也不回地摔上门跑走了。
忍不住发笑,特伦斯翻个身调整睡觉姿势,却发现床边躺着朵金红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