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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虚妄·幽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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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的有些突然,电闪雷鸣过后,豆大的雨滴敲打在了窗户上,走廊上的白炽灯,伴随着雷声一阵闪烁。
站在走廊上的两人面色平静,闪电一打,两人的脸煞白一片,快要和闪烁的白炽灯光融为一体。
“你要和我说什么?”秦泽泉先开了口,他带着笑意淡淡的说着,虽然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很可能猜中他的身份,但是他已经做好了咬牙不承认的准备。
“我想问你认识洛凛吗?”陈璟一的话让秦泽泉的表情一僵,似乎是并没有料到陈璟一会问这么个问题。陈璟一见状,勾起唇角接着说道,“这是我们经历的上一场梦,是个怪怪的老头,但是我总觉得他隐藏了真实的自己。”
她说到这里停住了,看着秦泽泉依旧带着笑意的脸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后来我才发现,我的猜测大概是对的。”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对你刚才说的那个人并不感兴趣。而且--”
“你见过那幅画吗?”陈璟一打断了他没有说完的话,看到秦泽泉微眯的双眼他接着说道,“虽然那幅画的署名是楚悯,但是到底是谁挂在那里的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说对吧,泽泉?”
陈璟一最后两个字熟络的语气,让秦泽泉嘴角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但是他还是嘴硬道:“你认识我吗?可是我--”
嗖的一声,秦泽泉只觉得自己的左眼一阵刺痛,刺痛之间掺杂着一阵冰凉,他眉头微蹙,硬是忍住看着面前的人:“楚惊?”
“我叫陈璟一,楚惊已经是过去式了。”陈璟一淡淡的说着。
秦泽泉的左眼渗出血液,顺着眼睑滑落到嘴边,他嫌弃的用指腹拭去。她看着面前的女人缓缓朝着那边走去:“既然这样,你管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不多哦。”陈璟一看着他的模样笑了笑,“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如果我不戳穿你,你打算一直藏着吗?”
“那你呢?和我有什么区别吗?”秦泽泉一边说着,左眼的血液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滑落,那些血珠子似乎没有停歇的打算,窗外的闪电一打,他的脸诡异又阴森。
像是经久不问尘世的鬼魂,在电闪的映衬里肆意的显露着自己的本色。
“有啊,我不管怎么做,我都是我自己,无论你怎么戳穿,我都不算说谎。”陈璟一说着看向了被陈雁架着往外走着的洛北芸,她依旧睡着,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了什么,眉头时不时蹙起又时不时放下。
“陈璟一,你俩在谈什么不能带着我,你把她扔给我是怎么回事?”陈雁一边埋怨着,一边架着洛北芸朝着那边走去,虽然她比洛北芸矮上一个头,但是耐不住洛北芸瘦,浑身的骨头硌的陈雁的后背和脖子发疼。
好奇这个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身上都没有肉的吗?
于是,陈雁走到陈璟一面前,把洛北芸顺手推给了陈璟一:“亲爱的姐姐,以后给她多吃点饭,硌死我了。”
陈雁一边说着,一边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全然没有管身后的秦泽泉,直到那人轻咳了一声,陈雁才转过了身,看着秦泽泉那个模样,她不耐烦的说道:“你是傻子吗?你的撒谎技术真的不是很高超。”
“所以两位大小姐是想问我这个傻子什么问题呢?”秦泽泉看着两人说道,“如果是关于她的,我无可奉告。不是关于她的我可以考虑考虑。”
陈雁闻言拧眉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抬头说道:“你认识江渠吗?我想问他在这个梦境里属于什么。”
这个问题很明显,陈雁并不觉得江渠只是一个简单的容纳者,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这么觉得了。
“这个我可以回答,江渠属于一个复刻品,像是为了消除某种漏洞或者是继续某件事情存在的人类。”秦泽泉点到为止,但是总觉得后面有让她们极为想知道的事情。那像是禁忌越不能说,越是隐藏着深厚的秘密。
“看来这个某件事情,大概是和洛北芸有关了。”洛北芸蹙着眉头,陈璟一低头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外的雨势更大了,雨水从拥挤的云层毫不吝啬的掉落,冲刷着整座城市。
与此同时吴智阳和温如玉来到了郊外,他们坐在车子里看着亮着灯的楼房,二楼的窗帘被拉的紧紧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吴智阳趴在方向盘上,懒洋洋的说道:“你真的确定吗?那个人藏在这里?”
“确定。”温如玉打了个哈欠,随后伸了个懒腰,“这算是个漏网之鱼,是谁规定的一场梦的造梦者只有一个人的,反正我是没听过这个规矩。”
她的话刚说完,天边就挂起了一串闪电,紧接着雷声轰然劈下,让温如玉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才接着说:“本来造梦者作为容纳者的事情就很少见,但是不代表没有。”
“灭了灭了。”吴智阳从方向盘上抬起了头,看着关掉灯的楼房,立马拍了一把温如玉,“走走走。”
他激动地说着,温如玉扫了一眼二楼,从座位底下拿起一把伞,就下了车。就在此时她兜里的手机却不安分的震动起来,她随手按了按,最后拉开车门把手机扔进了车里。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可是她现在没有心思去管那些,她现在只想入梦,找到那个所谓的造梦者快点结束这一切,再不济,加快她出梦的进程。
漆黑的铁门被打开的时候,吴智阳还有些紧张,他在门口站着看着即将走进去的温如玉拉了她一把:“万一她不是呢?”
“你放心,她当然是。”温如玉说完,拉起了自己的卫衣帽子,两只兔耳垂在身后,她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毛茸茸的卫衣耳朵,“不然的话,给你揉揉这个耳朵压压惊?”
吴智阳:“......”尼玛,是揉不揉耳朵的事情吗?
随后就见吴智阳推了她一把:“快点吧你。”
“推什么推。”温如玉委屈巴巴的看了他一眼,“你欺负女孩儿。”
吴智阳扶额,心里不禁想到自己最近遇到的怎么都是戏精,他心里的想法念叨完再抬头温如玉已经走上了台阶,用发卡利索的打开了门锁。
温如玉见身后的人正在扶额叹气,把发卡抽出放回了兜里,弯了弯腰朝着里面一伸手:“请吧,吴怂怂。”
吴智阳:“......”你说就说,呲个大白牙是要搞毛线啊!!!
虽然是这么想着,吴智阳还是朝着里面走了进去,温如玉从他身后跟了进来,在里面锁上了门,而且还重新把发卡掰合在一起顺着锁芯就戳了进去。
吴智阳并没有察觉到温如玉锁死门的动作,站立在原地鼻子嗅了嗅,一股焚烧木头的味道顺着楼梯的方向传来,吴智阳看着楼梯的方向,那个地方有些黑,尤其是在拐角处似乎有什么人正站在那里。
温如玉抬眸看着吴智阳所看的方向,那个东西停顿了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原地。紧接着咚咚的脚步声响起,是有什么东西在使劲的踩着地板。
吴智阳听着这个动静,即便有些害怕,但是架不住好奇心的诱惑,于是她抬脚缓缓的朝着上面走了过去。温如玉微眯了一下眼睛,看着开始朝着上面走着的人,于是她跟了上去。
木质楼梯似乎已经有些老旧了,吴智阳一个成年男人踩到上面的时候带起一阵咯吱声,在黑夜里人的感觉尤其敏感,那股子咚咚声在耳边无限放大,出于谨慎按在墙面上的手指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湿润。
他的脚步微顿,搓着指腹上湿润的东西,看向了正在揉搓着兔子耳朵的温如玉:“这是什么?”
他声音很小,似乎怕惊动了什么东西,温如玉往上走了两个台阶,随后摸了一把墙上的东西随后凑近鼻子闻了闻,她抽出兜里的湿纸巾一边擦着一边说道:“树的汁液,不过是稀释过的。”
“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谁知道呢。”
温如玉说着,偏过头扫向了吴智阳的身后,那本来黑暗的楼梯口突然变的扭曲,两人只感觉脚底一阵震动,吴智阳手指一顿,收回了刚要从温如玉兜里拿纸巾的手,拔腿就朝着楼上跑去了。
“你跑的真快!!”温如玉在他身后喊了一声,随后立刻拔腿跟上。
一层的楼梯在迅速的坍塌,木质楼梯坍塌掉落进一片黑暗的地方,伴随着一阵汹涌的水声,温如玉朝着后面看了一眼,抿了抿嘴唇,脚底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他们被黑暗追逐,被一阵寒意催促着朝上跑着。
温如玉低低骂了一声,拿出装在兜里的小型手电,随后按下按钮的瞬间,一根钢绳擦过吴智阳的脖子,钢绳处小型的爪子立马戳进了墙面,吴智阳惊叹一声,就看见温如玉拉起绳子收缩,从她头顶荡了过去。
脚底的灰尘迷住了他的眼,坍塌的木质阶梯已经赶上了他的脚步,他的脚底一滑,身子一僵,人已经朝着黑暗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