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五幕（十三） ...
-
将魔法粒子以想要的形式组合起来，魔法说穿了就是这么回事。这就像是把拼图组合起来，会出现图画一样。
无论是想要放出火焰、射出水流，或是干脆来一道闪电，都必须完成把拼图集齐的工作。
所谓优秀的魔导士，或是被记录在诗篇中，能够随心所欲的伟大人物，充其量只是能够快速完成拼图，以及能拼出宏伟巨作的人。
图画并不是实物。所以魔法也与现实不同。要解释的话，大概就是魔法放出来的火焰，光用水是没办法浇灭，必须使用相应的水魔法、这一点。
基于这两点，对于他们来说，魔法是“知识”、“技术”。
这其中并不包括罗莉塔。
并不是说，少女的脑袋笨得怎么学也学不会——虽然到目前为止她就是个外行人。
罗莉塔又一双特别的眼睛。
这双从母亲那里继承的漂亮眼睛，看得见又看不见。
这双眼睛映射不出熊熊燃烧的火焰，奔腾汹涌的水流。
只有魔法粒子，才能被它捕捉到。
那种一粒一粒，发出微弱光芒的圆形物，一般人要看到它们，大概只有在元素水溶液的状态下才行，这一点即便是优秀的魔导士也做不到——这并不在知识的范畴。
凡事总是等价交换，打开一扇门就得关上一扇窗。
这个代价就是罗莉塔注定没有魔导士的才能。
如果一个魔导士想要放出火系魔法，他只要将魔法粒子按照火系的比例来编排、组合，然后释放就可以。这其中，每个人因为天赋的不同，粒子的耗损程度就有差异，于是各自的比例也就不同。为了达到心中预期的效果，就必须在一次次的练习之后进行调整。
但是换成罗莉塔的话，她就无计可施。因为她只看得到漂浮在空中的粒子。即便在第一次学习魔法时就被老师称赞“已经学会了”，她也分辨不清到底自己使出了什么程度的魔法，她能看到的只有粒子间的撞击，然后爆炸——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祭典时会放出来的烟花。
通过一粒一粒数过来的魔法，哪里都没有教，也不可能有。
设计路卡的缘故也在于此，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做不到。
即便如此，噩梦并没有结束。罗莉塔最终选择了剑，踏上骑士之道，这其中就有像艾德卡那样的同伴们——对于太过年轻，上不了战场的他们来说，领地内的比试就是全部的意义。
骑士是骄傲的象征，这在某些时候就变成了一种压力。
无论对手是谁，拿着剑的、长枪的骑士也好，挥舞着魔法杖的魔导士也好，操着匕首、锁链在一边跳来跳去的刺客也罢，只要对方有这个意思——不能输。
要论故乡——兰巴鲁特的年轻一辈，艾德卡就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名。如果让艾德卡挑一位在意的对手，那他会将视线落在罗莉塔身上。
不过，这位“第一名”都认可的人，却压根排不到“第二名”；在一般人眼里，也许她连前十都排不进——如果进了，那就是慑于领主大人的权势。
原因无他，罗莉塔在面对魔导士的对手时，胜率太低了。
就像现在——当面对已经没有耐性继续玩下去的男女的攻击时——罗莉塔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四处逃窜。
“啊哈哈哈！逃啊！继续逃啊！！！”
女人疯狂地笑声余音缭绕，新一论的声波攻势又在耳边回荡，看起来她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快感。至于另一边的拉比，他到刚才为止都没有吐出一个字，只是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
距离太远，罗莉塔无暇看清他们的表情，而她自己的表情，已经扭曲到不行了吧。
无论是什么类型的魔法，即便是火焰与水流的极致差异，在罗莉塔的眼中，只不过是不同颜色的烟花而已。但这就表示，就真的只存在一粒一粒的小弹珠，在空气中弹来弹去了吗？
——不是这样。
火焰除了跳动的红色，还会让人感到热、触及的部分会烧伤。
即便是魔法的火焰，在折腾人的领域也是殊途同归。
罗莉塔能感受到热量，会痛得龇牙咧嘴，但是她看不见。
“啧...！”
“哦哟～觉得痛啦？那是当然的啦！没有东西被火烧到不会痛得吧！烧吧、烧吧！这样你就得继续跳了、跳啊、跳啊！真是太棒了！我真是太满足了！啊哈哈哈！”
人在得意的时候，都像这样耳聪目明吗？罗莉塔不知道，她只看见那个得意的女人，就连胸部抖动得露出来都浑然不觉，她已经彻底沉浸在捉弄猎物的兴奋中了。
任何游戏，都有厌倦的时候。
“...我已经受不了你这只小猴子在眼前晃来晃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说出厌恶之词的竟然是沉默了许久的男人。
“跟老头子有关系的...全都给我去死吧！”
“一点也没错！就跟干掉之前那些家伙一样！啊～你终于是个有出息的男人了！就这样！用力！再用力一点！”
男人很听话，他真的再用力了一点——这回看上去是尽了全力。
罗莉塔只看到眼前无数的粒子飞来，一时间五彩缤纷，色泽斑驳。
剧烈的爆炸声掩埋了美丽的喜感，化作一片悲惨。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五幕（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