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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熹微的晨光从灰色的隔窗外照进来,长夜缩在地板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视野里出现青年颀长的身影。

      那人把什么东西扔在了他身上。

      长夜摸到坚硬的金属把柄,等意识到那是什么后,顿时清醒了,睁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东西。竟是昨天男人让他组装过的手/枪。

      “这是给我的吗?”长夜有些激动。

      “只有两发子弹,打完就没了,省着点用。”

      白昼轻飘飘的撂下这句话,便去了厕所洗漱。他关上门,把后腰里的勃朗宁拿出来,在灯光下仔细端详。

      这是把全新的半自动手/枪,弹匣是满的,还没有用过。他一度怀疑这是不是少年在捣鬼,然而刚刚长夜脸上的惊喜不像是装出来的,屋子里除了他们俩没有第三个人,他睡眠一向很浅,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偷偷潜进来把这把枪放在他床边。

      更重要的是,这种枪的款式在贫民窟的黑市上根本没有售卖。

      白昼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只是有些细节他仍然不太确定。或许,今晚他可以再试一次……

      白昼从诊所换完药回来,发现长夜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两荤一素,还有个蛋汤。

      “我看柜子里还剩了些菜,就做了晚饭。”少年有些忐忑的站在桌前。他不知道自己的自作主张会不会惹得男人不快。

      白昼没什么表情的嗯了声,在矮桌旁坐下。

      吃完饭,他照旧去阳台上抽烟,顺便跟叶舟聊天。

      “艾琳说得对,你最好换个地方住,那些赌场的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他们在贫民窟的势力很大,连通行牌都掌握在他们手中。”

      “通行牌?”白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叶舟解释,“去第八区的通行牌,贫民窟的人想进中城区没有通行牌是不行的,普通人只有和中城区的人结婚才能拿到通行牌,而且每年都有严格的人数限制。”

      “地下赌场的老大就掌握着发放通行牌的权利。”

      白昼点点头,眸中划过思索。从贫民窟想去中城区都这么难,那他如果要去天使城,岂不是难于登天?

      房间里。

      长夜洗完了碗,把桌子和柜子擦得干干净净。小机器狗趴在门缝边,晒着最后一丝夕阳,给太阳能电池充电。长夜站在门口,看着倚在阳台上的那个背影,神情有些复杂。

      他悄无声息的摸出怀里的枪,打开保险栓,慢慢举起枪身,黑黢黢的洞口试探着对准男人的背影。

      食指扣在板机上,还没动作,阳台上的男人忽然转过身。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把枪收进怀里。

      白昼从阳台上走进来。

      “找个东西遮一下脸,跟我去个地方。”

      长夜连忙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白昼带着少年去了地下比武场。

      八区的警察之前搜过这里,再来这的概率微乎其微。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白昼一进来,黑人蒙特就认出了他,笑着跟他打招呼。

      “实话实说,你小子上次真的没嗑/药吗?”滥用违禁/药物在贫民窟随处可见,地下比武场的选手也有很多在上台前服用禁/药的。因此蒙特才猜测他突然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实力是因为吃了药。

      “用不着。”

      他让蒙特帮他安排了两场比赛。自从他打败巨石后,在比武场也算小有名气,因此他一上台,就有观众认出了他,给他加油呐喊。

      当然,大部分人都是持观望态度,毕竟很多人也抱着和蒙特一样的想法,觉得他上次打败巨石纯粹是因为运气好,或者是吃了特效药。

      第一场跟他对打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她身高不高,身材劲瘦,肤色黝黑,走到擂台上时,下面还有人在开下三滥的玩笑,她置若罔闻,只是冷冷看着白昼。

      “就是你打败了巨石?”

      白昼点点头,下一刻女人就攻了过来,论力量,她远远不如白昼,可胜在身形灵活,招数狠辣。白昼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每次出手都用了八成力道。

      缠斗十来分钟后,他用一个擒拿手将女人制服。

      “你小子,还真有点本事。”下台时,女人擦了擦嘴角的血,朝他一笑。

      “你也很强。”

      白昼说的是真心话,在他所处的那个世界,女人往往是弱势的一方。而在贫民窟里,女人往往得比男人更加狠辣绝情,才能在这活下去。

      长夜坐在吧台旁,看着擂台中央的那个身影。

      蒙特边擦着酒杯,边和他聊天。

      “你跟他一块的?那小子什么来头啊?”

      长夜摇了摇头,迄今为止他都不知道男人的名字,他总觉得男人身上藏着许多秘密。刚才看到他在擂台上出手后,他更加确信这种感觉。

      铃声响起,第二场比赛即将开始,蒙特放下酒杯,有些惊奇的看着台上的两人。

      “这什么眼神,遇到老熟人了?”

      长夜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目光盯着擂台另一侧走上来的男人,也有些好奇。

      白昼没想到在比武场还能碰到崔维。

      对面的男人显然比他更惊讶,眼中露出一丝惊慌,很快又恢复镇定。

      自从那天被青年勒着脖子威胁,被迫把光脑里的钱都转给他后,崔维就对他有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还好他情人多,有一个卖药的给了他不少补充体力增强体能的药,让他来比武场试水。靠着药物的帮助,他这几天也赢了不少场,小赚了些钱。只是他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叶舟,简直晦气。

      “听说你上一场赢了,我看你也只有打败女人的本事。”

      崔伟对自己很有信心,叶舟那小身板他是知道的,在床上根本不经折腾,上次这家伙要不是突然发疯,拿了块碎玻璃威胁他,他也不会被吓到。现在自己吃了药,更不用怕了。

      白昼呵的笑了声,“我让你一招,你先出手。”

      崔维没想到他竟敢这么羞辱自己,一张还算清俊的脸红了又白。他咬着牙,一拳挥了过去。白昼站在原地,微微侧身避过,第二拳紧随而来,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抬腿隔挡,顺势屈起膝盖,踢向崔维的小腹。

      崔维空有一身蛮力,然而格斗技巧远远比不上他,很快就被他耍得团团转,满头大汗的在擂台上追着他跑。

      “想教训他吗?”白昼在脑海里问叶舟。

      叶舟嗯了一声。

      在崔维又一次攻过来时,白昼顺势揪住男人的后颈,重重把他压在地上,他左右开弓,把崔维的脸打得鼻青脸肿,几乎成了猪头。

      蒙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哈哈笑着鼓掌。

      “听说崔维是个花心的渣男,到处骗人钱,想不到今天栽在这儿了。”

      擂台上,崔维鼻血横流,眼睛肿得睁不开,被白昼打得毫无还手之地,只能痛苦地求饶。

      “叶舟,别打了……放过我吧……求求你……”

      “我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嘶……”

      白昼揍人也揍够了,一脚把崔维踢下了擂台。黑衣女郎身姿窈窕的走上来,举起他的双手,宣布他两连胜。

      加上昨天对打巨石,白昼这已经是三连胜了。台下的呼声越发热烈。

      领了赏金下台,他请蒙特喝了杯龙舌兰。长夜盯着杯中紫红色的酒液,一时有些目眩神迷。

      “你也想喝?”白昼手里握着一杯冰镇威士忌,转头看他。

      他连胜了两场,身上并没有多少汗,依然干净清爽。那双黑色的眸子带着很浅的笑意,似乎心情不错。

      “可以吗?”长夜左眼里透着不安,不自觉拉了拉自己的黑色口罩。

      “等你自己能挣钱再说。”白昼声音冷酷,一口饮尽了杯中的威士忌。

      长夜懊恼的垂下脑袋。

      两人一起走出喧闹的酒吧。经过一个拐角时,白昼忽然停住脚步,把少年按在他身后。

      天空下起了小雨,纷乱的脚步声在另一侧响起。

      “叶舟,别他妈的躲了,你老子都被我们给抓住了,你还躲什么?”

      “赶紧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就一枪崩了他!”

      白昼眯了眯眼,从黑暗中走出来。年久失修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映在全身被绑,形容狼狈的中年男人身上,后脑勺上一把枪正对着他。

      他身后站了七八个打手,为首的正是叼着烟的混混头子。

      看到白昼走出来,混混头子呸的吐掉了嘴里的烟。

      “你小子这几天赚了不少吧,听说在比武场里如鱼得水的?赶紧给我还钱!”

      上一次是他小看了这小子,没有带够足够的人马,枪也不够,这次他捏住了这小子的死穴,绝对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小舟,你可怜一下爸爸,帮爸爸把钱还了吧。”张帆脸上都是雨水,嘴角眼角都有淤青,十分狼狈的跪在泥泞的地面上哀求着。

      白昼看着他凄惨的脸,再看向抵在他后脑勺那把枪,脑中的神经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血腥的童年回忆涌入他的脑海。

      “白昼,不要救他,赶紧跑!”脑中,叶舟焦急的声音响起。

      白昼按着隐隐作疼的额头,不理会叶舟的警告。他的手悄无声息地摸到后腰上的枪,脑中正天人交战时,巷子后面传来一个银铃似的带笑的嗓音。

      “哟,这么热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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