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长日尽处》水妖冰蓝

7、第七章

　　“马尔福——”
　　上楼梯时，红发格兰芬多一眼看见迎面而来的斯莱特林，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
　　“呦，穷鬼韦斯莱，”德拉科掀了掀眼皮，慢条斯理地说道，“叫我做什么？借钱吗？那也别表现得像是来讨债的样子。”
　　轻蔑的态度像是在火上浇油，罗恩都给他气笑了，“装什么傻？这阵子不就是你在背后造谣生事吗？”
　　德拉科将手肘搭在扶手上，站在高几阶的台阶之上俯视着他，半点心虚都没有地笑道：“说说看，我造谁的谣了？你有证据？有就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罗恩瞪着他，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拳头，不要向那张笑得很欠扁的脸挥去，“敢做不敢当吗？”
　　“走了，罗恩。”哈利越过他们先一步迈上楼梯，语气淡淡地招呼了一声。
　　下意识迈开步子的罗恩气呼呼地跟上了他，与德拉科擦肩而过时，肩膀故意撞了过去，“没胆子的窝囊废，就会用些龌龊手段！”
　　德拉科身子微微一歪躲过了，吊儿锒铛地朝他挑了挑眉，忽然地，脚下像是给什么看不见的绳索狠狠一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摔去。
　　“德拉科——”
　　在他身后看热闹的潘西失声惊呼，手里的折扇啪嗒一声掉在了脚边，布雷斯已经几步跳下台阶，慌慌张张地朝他伸出了手。
　　神情茫然的德拉科搭着他的手臂，靠在墙角坐好，几个连续的翻滚带来了轻微的晕眩，浑身上下却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
　　“怎么样？”布雷斯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感觉到一股柔软的力道将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还在排斥自己的靠近，微微怔楞之后，又继续问道，“有哪里受伤吗？”
　　德拉科没有开口，抬头看向了停下脚步回望的黑发少年，那双湖水绿的眸子平静得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忽然泛白的唇角微微抿紧，透出主人的几分不适。
　　毕竟以他的年龄，用无声无杖魔法还是太勉强了。
　　“受伤倒是没有——”德拉科皱着脸揉了揉肩膀，恨恨地白了罗恩一眼，“韦斯莱你是巨怪吗？居然敢故意撞我，这是谋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罗恩也有些傻眼，看他活蹦乱跳地开始叫骂，才松了口气，“我刚才都没能碰到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难道我会故意摔下楼梯陷害你吗？！”德拉科眼睛都瞪大了，刻薄又尖锐地反击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我这件袍子，把你家那破屋子卖了你都赔不起！”
　　他们像往常一样互不相让地讥讽对方，在事态升级之前，路过的斯内普及时制止了两人拔魔杖的动作，顺便给格兰芬多狠狠扣了五十分，这场大伙儿都司空见惯的冲突才到此为止。
　　这对真正意义上的死对头吵得太热闹，围观的学生们没谁留意到魔药教授比以往阴沉得多的脸色，和始终没掺和进去的救世主过于平淡的反应。
　　似乎对格兰芬多只是扣分这种结果非常不满，德拉科维持着忿忿不平的脸色回到寝室，才慢慢平静下来。
　　一路上都格外沉默的布雷斯整理了一会儿书本，忽然说道：“波特的大脑封闭术，学得倒是挺不错。”
　　德拉科清理身上灰尘的动作一顿，和他对视片刻，又低头自顾自地打点好自己，嘴里满不在意地轻哼道：“是吗？我没注意——”
　　布雷斯将下午要用的课本放进了书包，又从书桌上拿起之前看到一半的魔咒书，将里头银色的书签抽了出来扔到了一边。
　　“我只是觉得，这样忽视波特的存在看起来有些刻意了，”他翻动着书页，同样满不在意的语气就像只是随口一提，“毕竟你以前几乎只看得到他。”
　　是这样吗？
　　德拉科反思了一下，能想起的，是自己一次又一次主动挑衅格兰芬多救世主的黑历史，他似乎真的曾经把找那人麻烦当做最大的乐趣。
　　所以哈利到底喜欢他什么了？
　　当他把这个问题当做什么烦恼很认真地说给哈利听的时候，得到了正忙于学习的男朋友一个无奈的微笑。
　　“所以你先考虑的是这个，而不是这么久没和我直接起冲突会惹人怀疑之类的事吗？”
　　德拉科嘴角耷拉了下去，安静好半天才抱怨道：“我不想再站在你对立的位置，哪怕是装模作样的，也不想。”
　　哈利无声地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魔咒书，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将人拢在了怀里。
　　就这个话题，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如果之后的计划一切顺利，德拉科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身边，可如果有个万一，这样明面上敌对的姿态，于他而言反而是一种保护。
　　德拉科偏过头，和垂眸注视着自己的黑发少年交换了一个吻。
　　他又何尝不明白，自己的身后有父母，有家族，有身为继承人必须担负的责任，所有曾经幻想过的生死与共的誓言，或是不顾一切的奔赴，在战争之中都只是奢望。
　　看着那个渐渐变得完整的消失柜时，德拉科心里总是会冒出些懦弱逃避的念头，希望时间静止在当下就好。
　　不是相互敌视的过去，不是难以预料的未来，此时哈利站在他身边，就他们两个，不需要面对所有未知的，可能会带来伤害的东西。
　　可他们都只能面对，别无选择。
　　“明天就可以再用活物做一次实验了。”
　　一吻终了，德拉科喃喃地说道。
　　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哈利低下头，又在他唇上碰了碰，喉间挤出一声短促的回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