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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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说这人算怎么回事啊？这么大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知道这墙隔音效果很差么？也不知道羞。”顾音若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连日赶路，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这下瞌睡全被隔壁这人吵走了。
方才听到隔壁女子的哭声，她不禁感到深深的同情，毕竟曾在教坊司待过三年，虽因苏怀瑾的打点不曾卖身，但也知晓风尘女子的身不由己，尤其是西苑那些苦命的姐妹，遇上脾气暴烈有虐待倾向的客人，身子便全然不是自己的了。于她而言，这是难以想象之事，这下不禁愈发觉得这刘玉柯真是阴鸷没有人性。
“随他吧……音若，睡了。”方才隔壁那一连串声响，苏怀瑾也不禁听得面色绯红，但对于刘玉柯的行为他倒也没有多少嫌恶。
因为即便是内臣，体质也是因人而异的，这是他们从前同居之时便发现的事情。有苏怀瑾这般欲望淡泊的，也有刘玉柯这样欲望强烈的，或许对于他们这样身子不全之人而言，欲望强烈者则要痛苦许多，因着身上少了那点东西，欲望无法通过正常的途径宣泄，长此以往，要么压抑成疾，要么就因胡乱发泄以致沉溺疯魔了。
念及此，苏怀瑾便对这位旧识少了几分厌恶多了几分同情，微微欠了欠身，将顾音若轻轻圈在自己怀重，闭上双眸正欲再睡时，又听到隔壁传来了刘玉柯压抑的呻/吟/声，这声音虽不及方才那般大却也清晰可闻。
次日清晨，一行人洗漱收拾完毕后，便再次踏上了去往临川的路途。
临上车时，苏怀瑾见刘玉柯正向自己打招呼，“老幺，昨日晚上歇息得如何？我看这小兄弟与你同处一屋，你俩关系倒是亲密得紧啊。”苏怀瑾见他眯缝着眼道，眼尾上扬，薄唇含笑，竟是一副看戏的姿态，好似已然发现了什么。此刻笑着调侃旁人的轻漫神色，倒是一点不见昨日夜里的压抑与疯狂了。
“休息得如何？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您这位爷昨晚弄出那么大动静，旁人如何休息得好？”顾音若在心里纳闷道，这些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望着刘玉柯，面上的一丝不满却是无法掩盖。
“刘督主又不是不知道，本督素来身子不大好，有些事，还是需要人近身服侍的，”苏怀瑾平静道，“刘督主也要仔细点身子才是，你这眼圈都乌青了。”
刘玉柯听闻苏怀瑾唤自己“刘督主”，神色中不禁透出一丝失望，却也并不因他方才最后一句意有所指的话而尴尬。因此刻还有旁人在场，两人说了几句寒暄的场面话后，便上了各自的马车。
这一路上原是要经过洛州，苏怀瑾便是将顾音若的同胞弟弟顾如轩安置在这里的一处僻静山谷中，但因着此次有刘玉柯等西厂之人同行，苏怀瑾虽与他乃是旧相识，但念及此行是外出处理公事，就算不防着西厂，一路上怕也逃不过天子甚至裴岩的监视，故而到底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与顾音若同去探望顾如轩，而是提前一日让楚越先行去往顾如轩处，待车马途径洛州休息整顿之时，楚越再带上顾如轩写好的亲笔信拿给顾音若。
顾音若望着自己弟弟写给自己的信件，熟悉的字迹，墨迹未干，这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马车又在路上行了数日，这便终于到了临川。
西南风光无限好，城在山里，山在城中。树木葱茏，花卉奇异。春节将至，此刻仍是岁末的寒冬腊月，这里却全然不似京城那般严寒，仿佛已然提前进入了鸟语花香、微风和暖、风光旖旎的春日。街上行人络绎不绝，酒楼茶肆更是一派繁华热闹的烟火气。比之此前路上所见的荒芜景象，这西南四郡，不论是自然风光，还是人情风物，都透出一片繁荣与和乐。
在此处客栈下榻后，已是傍晚时分，众人便换上常服，去街市上闲逛，准备暂作休整，明日一早便去兴安王府面见贺兰熙，宣读天子圣谕。
苏怀瑾此刻着一袭素白色广袖衣袍，用月白色发带将青丝束起，手持一柄折扇，衣袂飘飞，像极了书香世家的风流公子。顾音若则着一身青色团衫，窄袖轻罗，更衬得秀丽脸庞清秀俊逸，也像个半大的少年公子。
顾音若望着市集上的各色小玩意儿，不禁起了玩心，花灯、饰品、小吃、字画、古玩，只要望见感兴趣的，便在店铺门前驻足良久，苏怀瑾耐心地陪着她漫无目的地闲逛，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几年，每次出宫办事时为她买上她所要之物，而后策马去往山谷里的药庐中赠与她的情景。那时他时常会想，若是能与她一同在街市上闲庭信步，只是在小摊前品品小吃、说几句话，便是莫大的幸福，却不曾想，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竟是过了这许多年才得以实现。
而身后的刘玉柯，却似是对这街上之物并无多大兴趣，只望着前方说笑的两人若有所思，而后神色阴寒的白净脸庞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又似是担忧，间或抬眸搜寻一下这街市之上可有花楼。
众人正兀自漫步于街市，及至夜幕悄然降临，月上柳梢，华灯初上，不想周围传来一阵欢呼声，
原本朝着各个方向漫无目的行走的人流此刻都向着同一个方向聚集，瞬间汇聚成黑压压的一片。
“王爷来啦！王爷来啦！”
“快去看看！”
激动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苏怀瑾正与顾音若在一卖糖人儿的摊贩处逗留，手里正忙活着做糖人儿的大娘，此刻目光也直勾勾地向着人群聚集的方向望去，如若不是为了眼前营生，怕是就要放下手里还未成形的糖人径直冲过去了。
“大娘，那边是什么情况啊？竟这般热闹。”顾音若好奇问道。
“两位小兄弟有所不知，这是兴安王殿下策马游街呢，兴安王殿下年少风流，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可是全临川城闺中少女的倾慕对象，便是远远地望上一眼，就心满意足了。”大娘笑道。
“不知这兴安王生了怎样一副容颜，至于让全城的女子如此疯狂么？”顾音若却是不以为然，难不成这贺兰熙真的貌胜潘安宋玉不成？她抬眸又望了望自己身畔的苏怀瑾，只见他肤色白皙，面如冠玉，长眉凤目，气质温润，不禁暗道这贺兰熙再如何英俊，难道还能比得过自己的瑾哥哥么？
“我看你身旁这位哥哥相貌气质皆是不俗，倒是能与兴安王殿下一较高下，”大娘望着苏怀瑾笑道，“这是您二位的糖人儿。”
“谢大娘，嘿嘿，可不是么！”顾音若接过糖人，望着苏怀瑾娇嗔一笑。
被旁人这么一夸，苏怀瑾却是有些羞赧，略微颔首垂目，却未发现顾音若秀丽眼眸中，那丝喜悦与得意。
却说刘玉柯这边，好不容易与几名下属寻到一处花楼，这便进入其间寻花问柳，管事妈妈见他面容昳丽，目光有一瞬间的凝滞，原本正欲问他要点哪位姑娘作陪，这下见兴安王驾马游街将至，便根本顾不得手头的营生，径直冲上街看热闹去了，花楼中的歌舞乐妓也鱼贯而出，只留下几人立在原地，刘玉柯不禁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儿，嘴里阴阳怪气地轻哼一声，本无心看热闹，也只得出了这花楼。
越过拥挤的人群，只见一年轻俊美、气宇轩昂的公子正策马缓缓驶过灯火绚烂的街市，他身着一袭黛青色长袍，鬓角青丝飞扬，上好的蜀锦面料在灯火映照下熠熠生辉，更映衬得他眉如长剑，目若朗星，唇若涂丹，眼角眉梢皆是得意与风流，不时还望向路旁的人流挥手致意。这一挥手，更引发了阵阵如雷贯耳的欢呼声。
“王爷！王爷！”
顾音若与苏怀瑾远远望向骑在马上这人，不禁越看越觉着，这兴安王贺兰熙像极了某位相识之人，及至他策马渐渐行至近处，二人不禁同时震惊。
“师兄怎么会在这里？这王爷，竟是他？！”顾音若抑制不住地惊呼出声。
马上这年轻公子不是旁人，正是几年前不告而别的顾音若的同门师兄陆照。
天大地大，陆照与贺兰熙，竟是同一人么？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3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