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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四月廿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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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和小师弟分别,心里就开始想念起了道馆。
下山的路十分轻松,可时间却慢慢的,慢慢的在流逝,也许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这种离别的情绪,以前我都是送的人,现在却变成了走的人,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就好像一辈子,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我回头看了看,林间洒下斑驳的光影,石阶光滑的棱角,夹缝间的青苔,在草丛中窜走的黄鼠狼,在我下了山以后,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一如从前的闪烁,更加光滑,坚硬中的柔软,和臭。
我想想,上次下山时什么时候呢,记不大清了,那时候我只有这么点大,我和山脚的石碑比了一比,说是石碑,其实只是山上的落石。
那时候我真小,看什么都大,和师傅去了集市,有个大娘卖的麦芽糖好大好大,从山下吃到山上也没吃完。
不过这次,不会这么快就回去吧。
在田埂上走着,田中浅水中簇着点点新绿,我走得很慢,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头水牛,他也以非常悠闲的步伐超越了我。
我和坐在牛背上的人,对视了数秒,双方都眉头紧皱。
我在想,这,究竟是不是五师弟。
牛背上的人在想啥我也不知道,也许他也在想,这是不是我那山上的大师兄?
毕竟大家分开已经很久了,也许他还有别的大师兄,下山了认了新的师傅,我记得五师弟喜欢唱戏。
嗅着初夏的味道,虽然有些陌生,因为这里夹杂着陌生的田埂的味道,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就想这个久别重逢后,面对五师弟一样,我吸了一口气才准备问,是五师弟吗?
可我刚说一个字就被他打断了,他说:“大师兄!”
由此看来,我应该是他唯一的大师兄。
我点头道:“五师弟好呀,最近,还好吧。”
这灵魂的断句,表示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寒暄。
“挺好挺好,大师兄下山,做什么去?”
五师弟向我递了手,我牵上的下一瞬间,屁股就坐在牛背上了。
我张嘴想说,又闭上了,想了一想,还是告诉了五师弟,此次下山是想替小师弟寻回父母。
“哎,小师弟可怜的,我现在自己家里有了小娃娃,听到这种事情,就想到自己家的孩子,哎……”
后面的话我没有仔细听,大概是五师弟家的小孩有多么多么可爱,最近又做了什么事情,一类。
嗯嗯,小孩子还是可爱的。
不对!
五师弟,我才19啊,五师弟,五师弟还比我小一岁,小孩子都会说话了,都会走路了。
常年生活在山上的我突然很难理解,只能木讷的附和。
五师弟讲了一路,把我带到了他家。
他又说,这么大的地方找人不容易,先在他家住下,从这一片开始找。
我下山确实没有做什么计划,只有目的没有计划,可能找一辈子都找不到吧。
虽然说过找不到就这样作罢,可到底什么程度算找不到,我自己不清楚。
好像包袱里,当年裹着小师弟的那块布成了唯一的线索。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