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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金刚芭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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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在阴间住下了,为什么住下了,因为一只男鬼。
这事真的匪夷所思,要是想给我来人鬼情未了的戏码,搞聊斋那一套,好歹给我整只狐媚子美艳女鬼,为何是男鬼?
即使他帅,他还是有唧唧。
而且这只男鬼脑子不正常,成天想着和我结婚。
他也不明说,就一直盯着我,死盯,苍天,一天二十四小时被鬼盯着是种什么感受,你跟我换换就知道了。
让他别盯了,他就听话地移开目光,我刚回头,他就又盯回来了。
我:“......再盯我也不会跟你结婚的。”
男鬼:“嗯。”
然后继续盯。
男鬼始终不告诉我名字,那我也不告诉他,男鬼说:“我知道你叫什么。”
我:“我叫什么?”
男鬼不说话:“我现在不能叫你名字。”
我:“?”
我嗤笑:“总不会叫了就是冥婚成了吧。”
男鬼点头。
我:“......”
我恨自己总在这方面特别敏锐。
男鬼:“你要是不想结婚,千万别叫我的名字,一旦叫了,就是认定,互相叫了,就是礼成。”
我:“......我才不知道你的名字好吧,倒是你要管住嘴别瞎叫我,这什么傻逼冥婚仪式,你自己编的吧?”
男鬼沉默了,再没说话,居然还走开了。
我:“?”
闹别扭?
居然好意思跟我闹别扭?我人还在阴间半人半鬼豁出性命是为了谁啊!白瞎我的七级浮屠心!
我于是去找阎王抱怨,阎王说:“这不就是你给他定的仪式吗。”
我:“???”
阎王:“哦,是你那双胞胎姐姐,你抢了她的命格,四舍五入,就是你定的,没毛病。”
我:“......”
我:“你们不对劲。”
阎王:“?”
我:“罔顾人伦啊,我是我,我姐是我姐,我压根没见过她,我凭啥要给个胚胎营养品当备胎?”
阎王摸着胡子:“不是备胎,你正房,她不是没了嘛。”
我:“......”
说不通,不说了,鬼都听不懂人话!
刚要走,阎王又道:“你要是不满意仪式,可以改,现在你说了算,这仪式本也是你姐一千年前定的了,说起来,这是个遥远悲伤的故事......”
我立马截断:“打住,我可没兴趣听这破玩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鬼老头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讴歌凄美绝伦的悲情故事逼我就范,呸,老子没有心,什么跨越千年的人鬼情未了,不听!
我:“你还是赶紧想正事,我要怎么回去,他也能不受损害。”
阎王:“不回去就没问题了,冥婚呗。“
我:“......”
我转屁股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你这个阎王这么闲的吗?有问必答,还这么喜欢当红娘?”
阎王:“也算是我欠他的。”
然后笑道:“不算闲,其他都在干活的。”
我:“其他?”
阎王:“我是阎王,也不是阎王,还有无数个阎王,在管辖无数的生死。”
我眨巴眼:“你们还搞分身体制的啊。”
阎王笑笑,没说话。
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他阴森起来,这会儿才有了点实感,啊,老子在阴间啊,这他妈是阴间的鬼头子啊。
我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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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溜急了,出门就撞上了男鬼,一头扎在他硬邦邦的胸肌上,嚯,这死鬼有点东西!
我顺势摸了两把:“怎么练的啊兄弟,可以啊,阴间还有健身房啊,办卡不?”
男鬼任我折腾他的胸,还挺了挺,方便我感受:“你还是不要知道怎么练的了吧。”
我顿时就怒了:“咋地,瞧不起哥哥我?当年也是练过的好吧,高中还搞过江湖十三太保,人称金刚芭比。”
男鬼沉默片刻,盯住我的胸,上手了:“金刚芭比?不太像。”
我一蹦三尺远,就差没捂胸,就跟上厕所和边上人比大小,心虚得猝不及防扯拉链一样,一向都是别人扯拉链,我在边上缺德地抖啊抖,今天碰上铁板了,这胸真比不了。
意识到这动静太夸张太娘了,我立刻站定:“看就看,怎么还动手呢?有没有规矩?这还没结婚呢!结了婚还得了?”
男鬼愣了片刻:“你愿意结了?”
我翻白眼:“就是个说法!说法懂吗!而且你不是千年前的老鬼吗,怎么还知道金刚芭比?”
男鬼:“与时俱进。”
我:“-_-”
男鬼:“你在偷偷了解我吗,可以直接问我。”
我:“?”
这老鬼还蛮自恋的。
见我不搭理他,男鬼就给我带走了:“你别到处乱跑,沾染太多阴气,就很难回去了。”
我:“所以你们有法子了没?”
男鬼摇头:“你可以不用管我。”
我:“那你拽得我死紧做什么?”
男鬼一愣,低头,发现他那手都快把我的腕掐出印子来了。
他没松开,我们走到了一座桥前:“去对岸,离阳间近一点,你会好受一点。”
他把我牵上了桥,说这座桥必须他牵着我走,不然桥下的东西会识别出我的阳气,来找我麻烦。
我跟着他上桥,往桥下一看,人傻了,妈妈咪呀,这都什么玩意!
难以形容我看到了什么,噩梦都做不出这样的,我怀疑我是不是尿裤子了。
男鬼扯了我几步,发现扯不动了,回头看我吓得定在桥上了。
他没再扯我,到面前蹲下,让我上了他的背,背着我过桥。
我:“兄弟,我脑子里响起了一段bgm。”
男鬼:“猪八戒背媳妇吗?”
我:“......兄弟,你太与时俱进了。”
男鬼:“西游记每年阴间也是会放的,震慑一些刚下来的小鬼,也给老鬼们一些盼头。”
我:“什么盼头?”
男鬼没说话,我以为他不准备答了,良久又听他道:“会有人来挪开他们头顶的五指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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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桥,我跳下背,又是一条好汉,果然,桥对面是舒服点!
反观男鬼,好像有些吃力,我这才后知后觉,离阳间近了,我舒坦了,他就不舒坦了。
不舒坦也憋着吧,我都为他留在阴间了,还有啥不好克服的。
我问他:“刚那桥底下是什么地方啊,怪瘆人的。”
男鬼:“练胸肌的地方。”
我:“......”
几天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几天后,阴间的时间我没概念,阎王说有法子让我回阳间了。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阎王就泼冷水:“只是暂时回去,也算不得真正的回去,过长时间留在阴间太损阳气,你就真是个死人了。”
他给我发了张临时的阴差证,可以附身到一些阴气重的活人身上办事,暂时在阳间活动,吸点阳气,吸得差不多了再回阴间。
阎王:“在找到确切还阳的办法前,你都得靠这个法子,偶尔回人间维持阳气。”
我:“不是,你是阎王老子,你都没办法把人给送回去吗?”
阎王:“没。”
阿西巴,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但能暂时回去也算好事,刚要松口气,阎王又开口了:“男鬼会跟你一起上去,你那阴差证是挂在他名下的,他不让我在阴间登记你的名字,那就只能用他的了,你俩现在到哪都得形影不离。”
男鬼没什么反应。
我默了片刻,道:“不是,好歹你这也可以放电视,咱能学习学习,段位高点吗?你整这一出不就是想把人强行凑一块增进感情,就这?就这?”
阎王一脸欣慰:“明白人,上去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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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阳间了,这事真的匪夷所思,我附身在我自己身上,阎王说我的身体现在可不就是个阴气重的模具。
这是什么狗事情,我在我的身体里,但我的身体是人,我是鬼。
男鬼也一起上来了,他飘着呢,在我那六十平的小出租房,这里荡荡,那里荡荡,我看得心烦。
上来时,阎王说了,一张阴差证只能附体一个模具,被我占了,男鬼以鬼的形态是不能长时间留在阳间的,会翘辫子,时间一到,我必须要跟着男鬼回去,就像他冒险跟我来阳间一样,我俩要成为命运共同体,互相赌博。
还命运共同体,阴间还学政治呢。
天花板上那死鬼还在飘,飘得我烦不胜烦。
门铃响了,是快递,一个半人高的冰柜。
应该是阎王说的灵媒介来了,当时问那如果我要出门,男鬼就飘在身边吗?他可以见光吗?
阎王说会送一只灵媒介来,可以把男鬼暂时塞在里面,就能带出去了。
我费了点力开了冰柜,滑出来一只巨大的章鱼。
阿西巴,我差点人没直接撅过去,这么大的章鱼!!!
男鬼一脸嫌弃的样子,看了会儿,还是刺溜一声,进了章鱼体,于是就看那本来毫无动静的章鱼开始挪动那八条腿了。
太瘆人了,我家有一条半人高的活章鱼在蠕动!真他妈想爆粗啊!
我也确实爆了,一通骂,男鬼顶着章鱼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章鱼的通灵性高,是很适合做灵媒的东西。”
谁他妈想知道了?
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会儿就是有条真龙出现在我家,问题也不大。
一小时后,我已经能很淡定地看那八条腿的玩意儿,把家里挪动得遍地粘液。
我:“你一直呆在章鱼里干嘛?出门再进去不就行了么?靠,这玩意我要怎么带出去?”
男鬼顶着章鱼脸道:“先适应适应。”
这章鱼就这么活动了一天,到晚上睡觉,它还在活动,我一个单身汉,家里只有一张床,章鱼上床了。
我已无力吐槽,今天骂累了,这死鬼皮厚得很,怎么说都不出来。
晚上睡觉,那八条腿就贴着我了,我没好气:“不是,你自己这样舒服么?飘天花板上不是很更舒服?”
章鱼没说话,还凑近了些,良久才道:“没有实体,就碰不到你了。”
我:“?”
这是什么危险发言?
懒得管了,难得回到久违的床上,老子困得眼皮要下来了,这才想起做鬼的那几天,我竟是一刻都没合过眼。
没一会儿我就鼾声如雷了,我听过自己的鼾声,录下来的,那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动静,正好,那死章鱼恶心了我一天,轮到我恶心他了。
睡得不算舒坦,到半夜,我有窒息的感觉,就跟我那天夜里给勒死一样,死后就被拉去冥婚了。
我给吓醒了,好家伙,那八条腿结结实实缠在我身上,勒得我脂肪粒都要出来了!
而且那腿还不老实,拐去了不可描述的地方,阿西巴,老子硬了。
艹,被一条章鱼?
气得我差点起床杀鱼了,那死鬼还在蹭,八条腿黏得要命。
我脑内已经开始百度了,#章鱼的发情期#。
我把那畜生鬼弄醒:“把腿挪开,再蹭剁了你,怎么回事,你什么品种的鬼啊?不会是色鬼吧?你丫的不是喜欢女的吗?”
畜生鬼没醒,似乎是睡死了,八条腿虽然缠得紧,但没再乱动了。
我骂骂咧咧了半天,毫无回应,也累了,眼皮一耷要再度睡去。
迷迷糊糊间听到那死鬼小小声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是处男鬼。”
我一个激灵给吓醒了。醒得透心凉心飞扬。
艹,完犊子,招惹上了一只千年老处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