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为父送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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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红莲堆砌的灵台上，红璃燃了火，重重烟雾随风逝去。
“爹爹生前最喜欢红莲了，他说它和我娘一样美。”红璃望着燃烧的灵台，眼神有些迷离。
舒墨涵望着红璃突然想起宫墙里憔悴叹息的母亲叹道，“你爹一定很爱你娘。”
“在爹爹眼里，娘是世上最美好最善良的女人。他的画里全是娘的笑容，他的曲子都是为娘而吹奏，吃饭的时候他会留着娘的位子，过节的时候会给娘买漂亮的头饰和衣物，我知道娘一直活在他身边。而屋外梁上的灯笼也是一直亮着，爹说，娘怕黑，天黑会迷路！”红璃陷入回忆里，似在讲述着一个冗长的故事。
“丫头！”舒墨涵低低唤了一声，他知道过多的回忆只能让现实变得更加残酷。
红璃静了片刻，抬起手臂，烟灰在手指间飞绕消散，有什么东西从心理慢慢释然，她仰起脸让眼泪在未及落下的时刻凝结。“现在他终于可以去找娘了。”
爹爹，女儿会好好的活着，快快乐乐的活着，您在天上不要睡着了，要常回来看璃儿。
红璃小心的装好爹爹的骨灰，从此以后，不管到什么地方自己都会陪着爹爹，永远。可现在她不知何去何从，华姨和爹都先后离开了自己，回到水月村只是涂增伤感罢了，自己又身无分文，天下之大也无容身之所。踌躇间，舒墨涵走过来问道，“你……要去哪？”
“不知道。”红璃收拾好骨灰盒随口回着。
“那……”
“你放心，我不是不守诺言的人，大师之死一日不查清楚我不会离开京城。况且，我想知道爹爹为何身中剧毒？真相到底是什么？”
舒墨涵松了口气，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外，他是做好了放她走的准备的，她若真想离开，自己强留也毫无意义。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乔珏似乎被遗忘了，他走近抱住红璃说，“姐姐不要太伤心，姐姐还有我，我一定会保护姐姐！”
红璃抚着他的头笑道，“放心，姐姐没有那么脆弱。姐姐会陪着珏儿的，不过珏儿要帮姐姐一个忙。”
“姐姐尽管说！”乔珏一口应下来。
红璃从怀里抽出一封信道，“去梅山的落尘山庄找落尘公子，把这封信交给他！”
“没问题！我一定不负姐姐所托！”乔珏接过信，小心翼翼的塞进怀里。
“恩！”红璃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问舒墨涵，“有没有银子？”
舒墨涵捞出些碎银，“这些够么？”
红璃取了一些交给乔珏嘱咐道，“拿着这些银子去雇一辆马车去，早去早回，路上要小心！”
“恩，姐姐保重！”乔珏收好银子，转身摆摆手便上路了。
“保重！”红璃挥手喊道！
旭日破晓而出，初晴的阳光透过云隙射下，映照着太湖面上的薄冰，腾起层层雾气。
舒墨涵跟随红璃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游荡，此时，他能给她的就是安静。
在醉华楼的门口，红璃止住了脚步。醉华楼刚打门做生意，伙计们正忙着挂招牌。她往里探了探，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人说，“肚子饿了，进去吃东西吧！”还没等舒墨涵回答，步子已经踏进去了。
“招牌上挂的各上一份！”红璃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对着伙计嚷道。
舒墨涵被吓着了，这哪像刚死了爹的啊！本应是悲思哀悼，茶饭不思才对。虽龙有九子，各有不同，这孝道的情结应是如出一辙的。担心之余忙搭话道，“这么多你吃的完么？”
“是怕付不起银子吧？”红璃一句话堵住了舒墨涵的嘴。他只好随她，谁让他摊上这么个人。
“小二照那个小姐的吩咐去做，这顿我请。”一个身穿深蓝色锦衣的男子接过话，他从楼道上慢悠悠的走下，毫不犹豫的坐到他们桌前。
红璃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心想着，真是冤家路窄！可她现在没心情去纠结些什么，换个角度一想，自己还不是误打误撞的和那个讨厌的乞丐上了一条船。再说有人出手这么阔绰请她大吃一顿，她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舒墨涵打量着对面的容云轩讥讽道，“公子出手还真不一般啊！”
“上次你吐了我一身，可见你酒量却是一般般！这醉华楼的酒也是有名的一杯醉，你今天怕是回不去了！”容云轩答话间也是句句带刺。
“哈！果然是好记性！”舒墨涵大笑。
“这也正是我烦恼之处！有时候脑袋太好使，也未见得是件好事啊！”容云轩指了指自己的跟着笑道。
正在两人针锋相对时，酒菜陆续呈上，红璃没心思去管他们，一个劲把盘子都往自己面前挪，然后拿起筷子毫不客气的大饱口福。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坐相吃相都不女人一副馋鬼模样的红璃，惊讶之余竟忘记了说话。直到见她被噎的哇哇叫，才同时慌张的递水拍背。
他们此时又较起劲来了，手都按住水壶不肯相让。本是旁观者的红璃想不插手都不行，只好将塞进嘴里的鸡腿又吐出来，将他们推回位子上讽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一般？丢不丢人啊！”
“果然是深藏不露啊！”容云轩松手。
“承让！”舒墨涵也放手。只是两人依旧相对而立，气势不相上下。
“几次相逢也算有缘，在下敬兄台一杯！”容云轩斟满酒，手掌轻拍桌面，酒杯“唰”的腾起，随即指峰一转，酒杯立刻转向朝对面飞去。
舒墨涵旋身稳稳地接过酒杯回敬道。“不敢！”然后，一饮而尽。
“爽快！”容云轩也自饮一杯。两人同时放下酒杯，却都未松手。红璃觉得有两股真气在碰撞，桌子在颤抖，菜肴慢慢挪出了盘子。
拿着筷子，红璃不知从何下手，夹来夹去也是一场空，气的她拍桌而起。
“啪!”桌子瞬间断成两瓣，哗啦啦，菜盘碎了一地。红璃吓的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她只不过是拍了一下而已，不至于拆了整张桌子吧！
舒墨涵和容云轩也住了手，望着一地的碎物。然后互看一眼，他们却各自暗惊。原本都是喜欢隐藏自己功力，一个装乞丐，一个装恶霸。见到对方，竟然全部忘掉，只想一较高下。不经意下，他们竟是那么的相似而且相知。而对方的存在却让自己心有余悸，若是友自然是把酒言欢，千杯醉。若是敌，恐怕最大的威胁了。
无意间舒墨涵瞟见楼下经过的一顶官轿，立即拉过红璃在耳边嘀咕几句，然后转头对容云轩说，“既然这顿饭是你请，那么就连这桌子的钱也一并付了吧！后会无期！”
还没等容云轩答话，两人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我们还会再见的！”容云轩嘴角一撇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为父送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