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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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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智商逻辑一切正常的人会买饮料买到森林[?]里去么?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就目前这情况来看,我们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结论,吴爱霓同学的智商绝对算不上正常的水准。
周围一棵棵奇形怪状的古木正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她一点也不华丽的迷路了,而且还迷得异常彻底。
低矮的灌木簇拥着或粗壮或贫细的高树,傲然的盘踞在这片土地上,地面上杂草丛生,极细的草叶形成一片片锋利的利刃,时刻准备着撕扯身旁活物。
天空上的浮云纠结出一个个扭曲的模样,似狼似虎,磨牙吮血,面目狰狞。
偶尔飞过几只喜鹊,却也啼出凄然的声音。
爱霓仰天长叹。
因为恨霓说口渴了,所以决定去离湖不远的商店买饮料。本来以为‘不远’二字会保佑自己不迷路的,但是没想到走到半路就被来来往往人流挤得迷失了方向,直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虽然对于她来说什么幽灵啊鬼啊的都无所谓,但是如果半夜无床可睡那就简直是一个沉痛的打击。一席稻草,一堆篝火,这会让自己异常受到蚊子的特别照顾,指不定还窜出条眼镜兄与她进行一次激[空]情四射的肉搏。
想到这里,爱霓反射性的揉了揉已经僵硬得没有一点知觉的小腿,然后无比虔诚的四处扫视着。盼望可爱的上帝能给自己一条前途光明没有荆棘不费时间的出路。
‘嘎嘎——’
天空中传来凄厉的野鸭叫声,这使得原本就够够诡异的气氛变得更加难以揣测。
“我只听说过七月半闹鬼,但没听说过闹鸭瘟呐。”爱霓随意的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自然的坐下,然后饶有兴味的看着那只刚刚还活生生的野鸭做着自由落体的运动。
『看起来今天晚上至少不会饿肚子了。』爱霓笑得一脸灿烂,眼睛习惯性的微微眯了眯。然后慢条斯理的拉下自己身后的背包,拍了拍上面因为多天的旅途所沾带着的泥土,有条不紊的找起东西来。
“手电筒,恩,卫生纸,MP4,备用衣服,零食……诶,那个东西呢?”爱霓的口中念念有词,神情看起来十分严肃,当然,请不要忽视‘看起来’三个字。
“找到了。”爱霓眼眸含笑,对着自己手中的那个打火机优雅的撑起了下巴,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
“生火需要燃料,空气,火种三样东西,燃料嘛,森林里有的是木头,空气这东西自然更不用说,而火种嘛,还好有带上纸。”自言自语着的爱霓从背包里摸出一叠原本为了打发时间准备用来作画的白纸,将它整整齐齐的放在石头上留用。
一只杜鹃扑腾着翅膀自她的头顶飞过,天空上蓦地划出了一条模糊的线,瞬间又尾随着那只杜鹃消失殆尽。
自古以来杜鹃都干什么?
杜鹃,啼血。
气氛诡谲,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好事’,看来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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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迷路是吴爱霓的老本行,那么犯傻就是吴恨霓的铁饭碗。
她顺着那条小径走了十多分钟,身旁从人声鼎沸到人烟稀少,道旁的灌木丛越来越繁密,高耸入云的古树参差不齐的绞弄着歪斜怪异的身姿,偶尔一阵风吹过,耳边尽是树叶互相摩擦的飒飒声,如哭似泣。那声音被冷风席卷,扩散,一下子洇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姐姐到底迷路迷到哪里去了啊?恨霓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风顺着她敞开的领口一下子灌到了衣内,她冷得不禁瑟缩了脖子。
这天,明明是七月中旬下午三点的美好艳阳天啊,哪里来的什么劳什子的冷风?
真是……恐怖到惊悚……
恨霓皱了皱眉,继续顺着小径继续摸索下去。
直到,直到——
直到身旁观光的游客都消失得杳无踪影,悠悠的窄径不知怎的渐渐收缩起来,最后被一个碧绿青葱的林子团团围住。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个思考能力逻辑能力均正常的平凡人,那么该人一定不会认为自家姐姐买个饮料会买到死路里去。
所以说小恨子,你就不会给你姐姐打通电话吗?
可惜啊可惜,此人乃思维模式完全呈浆糊状态的吴恨霓。
她歪了歪脑袋,很是迷茫的看着眼前这片林子。
要不要进去?虽然自家姐姐迷路的本事已经华丽到令人痛心疾首的地步,不过这走进森林……
呃……也不是不可能吧。
她浑身抖了抖,壮着胆子顺着林子摸索了进去。
要说这林子还真是不大,就是千奇百怪的树多了些,她不过是走了约莫十来分钟,便看到了一条宽阔的大路。
呜呜呜呜,就算她错了好不好?为啥这里看起来好像在拍古装剧呀?男人身上套着的长衫好闪亮,女人身上罩着的衣裙好飘逸,就连那个捧着一串子糖葫芦貌似小商贩的家伙身上的衣服都看起来好有型。
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些。
最主要的是,她要死不死的看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那建筑物上边挂了一个黑漆漆的匾额,上书三个金灿灿的大字——‘飘红楼’。
赤[空]裸[空]裸的……青楼呀!
她活分的这十九年里,都没有见过拍戏的诶,更何况是这种声势浩大气势磅礴的古装戏。
这部戏的导演真有派头,这么多群众演员,这么多华丽的衣服,这么大一家妓院,一定砸下去不少钱吧。
恨霓撇了撇嘴,认准那个卖糖葫芦的小哥,上前,拍肩。
“劳驾,问一下哦,这是在拍什么片?”
“……”卖糖葫芦的小哥很是迷茫的看着她。
“呃……请问这是在拍什么片?”
“……拍什么片?”卖糖葫芦的小哥两条眉毛瞬间纠结到了一起,用实际行动表示着对这个高难度名词的疑惑。
“对啊,拍什么片?”恨霓眨了眨眼睛,这位群众演员小哥是不是智商有问题,怎么连个简单到要命问题都要沉思这么半天?
“姑娘……买不买糖葫芦?”卖糖葫芦的小哥的两条粗眉依然互相纠结着,冲着她不住的……呃……挤眉弄眼。
“……哈……?”她什么时候说要吃糖葫芦了?怪不得这位小哥一直当群众演员,原来是脑子有些问题……
“姑娘,你到底买不买糖葫芦。”卖糖葫芦的小哥的声音沉了沉,似是有些不耐烦了。
“不买不买,我只是想问问……”
“不买就闪开!别在这挡着老子做生意!”
“小……小哥……”恨霓瞬间一愣,讶异道:“这不是在演戏?”
“演个屁!滚滚滚!”卖糖葫芦的小哥有些急眼,挥了挥拳头开始轰人。
碰了一鼻子灰,恨霓怏怏的去找别人问路。
从卖糖葫芦的小哥到卖字画的书生再到卖猪肉的屠夫最后再到卖肚兜的大婶,得到的答案不外乎一个字——‘滚’。
另一个答案则足以让吴恨霓上骂老天下奸阎王捶胸顿足泪流满面毁青肠子——这里不是承德,这不是在演戏。
圣母耶稣阿里巴巴,谁来告诉她,其实她没有穿其实她真的没有穿其实她只是在做梦呀。
她疯一样的冲进了来时经过的那个林子,约莫一刻钟后,又冲了回来。
呜呜呜呜,为什么她是直着跑的,却又绕了回来?她抖着双腿,闭上了双眼,旋身又冲进了那片诡异的林子。
二十分钟后,披头散发赛女鬼的吴恨霓再次冲了出来。
好巧不巧的,对面一个青年带着一个小厮正走了过来。
‘砰’——
对方的胸口硬的就像快石头,恨霓一下子撞到了上面,因为冲的太快,又把对方一下子撞到,自己则顺着惯性趴到了对方身上。
呜呜,鼻子好疼……
恨霓一下子站了起来,低着头揉揉自己负伤的鼻子。唔,千万不要落下什么病根啊,她走的是清纯乖巧路线,可不是慎人的歪鼻斜眼这种非主流路线呀。
“啊,对不起!”
“姑娘没事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那声音低沉却不失柔和,温婉的像溪流一般,潺潺而过,沁人心脾。
恨霓被这声音击得一阵恍惚,顿觉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她抬头,望向那个声源。
只见一个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皱着一张影响市容的脸站在她面前,很是烦躁的将自己的长衫捋平,复又掸了掸衣服上的灰,一脸厌恶的看着她。
呃……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明明声音那么好听,却长着这么一张猪腰子脸,真是作孽啊作孽,阿门……
“姑娘。”
唔……真是的,别总拿这么有磁性的声音勾引她好不好?她没什么定力的……
诶?
对面那人怎么好像没有动嘴?
腹语?
“姑娘?”声音从她左耳边传入,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神经。
她向左看去,这一瞥,却让她惊为天人。
只见那人一袭月白长衫,袖口领口皆是海蓝色的锦缎,腰间束着淡金腰带,一朵朵湛蓝的兰花自衣摆盘旋而上,最后于胸口灿然绽放。
这一身打扮,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花天酒地天天逛青楼的纨绔。
可是啊可是,这个纨绔也长的太闪亮太华丽点了吧!她还不想在大街上当众表演口水横流三千尺这种一点都不华丽却绝对很闪亮的绝技呀。
恨霓有些不自在地盯着对面的人。
那张脸似是上天百般精细凿出来一般——金冠束发,两条月白发带就那样飘飘然垂在发间,墨黑的长发与皎洁的发带交相辉映,交织出一个凌厉却不失柔和的颜色。黑发自额前垂下,细碎的几缕青丝挡在眼前。
那是一双美丽的眸子——瞳孔似乎是浸了墨一般,黝黑深沉,像是一方无底的潭水,时时刻刻都漾出温暖的笑意,却又带着些许魅惑,将人溺入潭底,直至窒息身亡。
那眼角微微翘着,就好像时时刻刻都上扬的唇角一般。
凤眼,薄唇,剑眉星眸,鼻梁英挺,那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优雅柔和的气息,淡淡的龙涎香似乎能够惑人心智一般。
绝世美人啊!恨霓盯着那张脸不放,越看越痴,越看越呆,最后竟不自主的上手拽住了那人宽大的袖口。
“那个……呃……我和姐姐走失了……请问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