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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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有缘再见
五条悟认为，三条飞鸟愿意给他看“玩具”就代表着他们是半个朋友。于是，他把自己的力量给对方看，这是友谊的“交换”。
他摘下了眼睛，展示了那双除了美丽便看似“平平无奇”的蓝色眼睛。
这就是能够对术式进行无比精密操纵的“六眼”。
躺在三条飞鸟手中的那朵红花扭曲旋转，它的花瓣像皮革一样产生了深刻的纹路。然后，它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不见。
三条飞鸟看着失去了花的空落落的手心，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戴上了墨镜。
夏油杰无言以对。
幼稚园的午睡铃声响起来了，穿着围裙的男女老师走过来把学生们带回他们午睡的房间里。三条飞鸟起身，作势要走回午睡的地方。但是他没有转身，也没有抬脚。
昨天，五条悟问他为什么没有和妈妈回家。
“我家不在这里。”
“那你家在哪里呢？”五条悟顺着问了下去。
三条飞鸟说：“京都……”
五条悟以为就是地图上那个京都啦，他也没怎么在意。
对方愿意和自己搭话，这是个非常好的开头。
“我们都是从东京来的，东京呦~”
（有什么好炫耀的呢。）
夏油杰站在五条悟的背后，无声地叹息道。对方的交流似乎真的起效了呢。
对方像是在思考“东京”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不过那副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啦。
三条飞鸟又问起第二个问题。
和第一个问题相比，第二个问题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有些“深奥”。也许这是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话。
三条飞鸟问：“那些死掉的小孩会成佛吗？”
日本人的观念中，人死后只要没有执念，就能立地成佛。但罪孽深重者，则将落入地狱，接受无间地狱的严刑拷打。
他们曾经和三条绿子说过这件事情，说不定三条飞鸟就是从他妈妈那里听来的。
这还挺有可能的。
五条悟就说：“绝对——会的。”
没能够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们，绝对会成佛的。他们什么错都没犯，他们本应该出生的。
三条飞鸟若有所思地点头。
接着，他说了一段很奇怪的话。
“他们都是要回家的。我也要回家的。我很快……就……要……”
三条飞鸟的眼神渐渐下沉，他看到了地上的一双女士鞋。
啊，被抓包了。夏油杰想。
三条飞鸟转身，回房间午休去了。
五条悟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站在二人背后的，正是穿着护士服的三条绿子。她那乌檀一样的黑发剪了刘海，刘海后头隐约能够看见什么痕迹。
“镇长在找你们呢。”她微笑地说。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了一秒。估计是夜蛾老师找上门来了。
神宫的巫女已经在路上了，据说，一行苦行僧也将路过这里。咒术师们擅长的“祓除”暂且派不上用场，而且，隐隐担忧着某种生物诞生的夜蛾正道，认为两位高中生还是赶紧回学校比较好。
他比较害怕的是，五条悟主动上门招惹人家，然后制造本不应该出现的灾难。
他就是这样一个捣蛋鬼。
只是灾难的制造者、不受到束缚的东京咒高的“囚徒”，又怎么会轻易就此落败。
他在空气里观察着能量的走向，那碧蓝澄澈的天空，刷刷作响的树叶，还有远方的欢声笑语。一股丝线般的能量像蝴蝶一样上下飞舞着，如果不是六眼对术式的操纵度非常之高的话，他可能也无法发现这些咒的痕迹。
“线”首先是一根，然后就变成了一团乱麻。五条悟以为那些线通往一个地域，可是那竟然只是树丛遮挡过后的错觉。
那线团一样的能量的细线最终落到了地上。
“线”的尽头是某个人。
……远藤有利。
五条悟顺着细线找过去的时候，对方正惧怕着一只大跨步在道路上走来走去的流浪猫。
那些细线，像是找到了归处，从空中垂直落下，落到了她的头顶上。
那线的另外一头呢？
五条悟没能找到，他找不到线的另外一端。
……
在夜蛾正道的强烈“要求”下，这两位高中生不得不回到东京。临走之前，五条悟说他还有一件要事要做。
于是这距离成年还有一两年的高中生在幼稚园的回家路上“堵”住了三条飞鸟，和昨天比起来，他额头上的红斑也消失了。夏油杰能够嗅到对方身上的药膏的味道。也许是老师，也许是三条绿子。
对方背着一个空荡荡的书包，走在大道的边缘。道路中央的车辆是很多的，那很危险。
一般，都会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来接送的。像他这样一个人走回家的，很少见。
还是幼稚园的小孩子呢。
五条悟堵住人之后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说话，他只是给了对方一盒糕点。之前，他有看到三条飞鸟盯着自己手里的糕点盒子看过。
“送给你。”
夏油杰担忧五条悟会被认作是居心叵测之人，大人们都教过家里的小孩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要接过陌生人手里的食物。
不过看上去呆呆的三条飞鸟不是很在意这回事情。他捏着那个系有缎带的盒子，右手则被那沉沉的重量往下压了一段。他看起来很疑惑，为什么这个盒子有这么重。他那样子看起来特别好笑，半个身子都往右边倾斜了。
可是，他还是那样一张弄不懂情况的脸。
五条悟笑出了声。
三条飞鸟还处在一种弄不清楚状态的情况中。
然后，五条悟又拿出了他的手机。
他说，拍个照吧。
春天的景象，城镇，青绿色的树叶和小花，还有各怀心思的三个人。
“嘿嘿。”
三条飞鸟开始用两只手抓着礼盒的缎带，这样子以后他的重心才稳了一点。
“下次我把相片寄给你哦。”五条悟对着手机里的照片翻来覆去地看，他似乎在欣赏自己的帅脸。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呢。
“谢谢你。”三条飞鸟又呆呆地说道。
五条悟担忧着对方是不是脑袋不太好呢。
等他们看到巫女以及僧人的脚步踏入这座城镇时，这两位高中生才离开这里。三条诊所的白色的墙面离他们越来越园，最后与绿意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回去之后，得跟夜蛾老师说一下那孩子身上的“咒力”……
夏油杰想道。
……
……
五条悟拿起那张打印出来的照片，他的思绪从十二年前回复过了。
怪不得他当时看见那名年轻术师的时候，心中生出熟悉的感觉。原来他们曾经见过面，还留过照片。
只是，照片看起来有些滑稽。
有的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人了。
十二年前，回到学校之后，他把手机里的照片打印了出来，寄到了那个城镇。可是送信的人却转回来一个消息：三条家搬家了。
搬到哪里去了呢，谁都不知道。
五条悟看着这张有些年头了的照片。
这张照片，一共有三份。
一份在五条悟手中。
一份在夏油杰手里。
一份还没能寄到三条家的那个孩子手里。
五条悟眯着眼睛，将照片放在天光之下。在闪耀的光芒下，他竟然看见一条细线，如极乐世界的蜘蛛之丝般下垂，连接在对方（三条飞鸟）的身上。
而这条细线的另外一端，则在远藤有利身上。
……
……
2006年12月24日，远藤有利，第三次怀孕。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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