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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宸焱慵懒惬意地从美梦中缓缓醒来,他匆匆洗漱完毕,就准备去找灵渊。
      “吱呀!”宸焱打开门,正要往外迈步,就见两个宫娥端着早餐茶点站在门口,似乎静候多时了。
      “公子,您醒了,您是要现在用早餐吗?”其中一位宫娥问道。
      “你们这是……?”宸焱疑惑地道。
      “公子,殿下有重要的事情,一大早就出去了,殿下临走前交代奴婢,您总是忘记吃早餐,命我们将您的早餐直接送到您寝殿的小餐厅,请您务必要吃早餐;我估摸着您快醒了,便让宫娥将您的餐点送过来,为了不影响您的睡眠,所以在门外等候您起床用餐。”采薇从花园里走过来,她明白宸焱的心思,知道宸焱想问什么,于是为宸焱一一解答。
      “见过司侍大人!”两个宫娥待采薇说完,异口同声地向她问好。
      采薇点点头,抬手示意两个宫娥将餐点端进小餐厅,在桌上摆放好。
      宸焱转身回到小餐厅桌前坐下,道:“那我先吃东西吧!”
      两个宫娥侍立左右,服侍宸焱吃完早餐,将餐厅收拾干净,这才向宸焱告退离去。
      宸焱从采薇口中得知,灵渊是去调查拾荒老人为何没有被悲济院收留救助,是否还有更多未被救助的人,秉德城悲济院的负责官员是否存在渎职行为,于是,他婉拒掉采薇派人跟随护卫的提议,独自一人出门去寻找灵渊。

      “渊儿,我命人去把悲济院直属长官叫来。”洛水夕看灵渊神色极其凝重,仿佛极为不悦,便连忙说道。
      灵渊点点头道:“那就麻烦哥请你属下的人辛苦一趟了!”
      拾荒老人认识城内一些需要救助的人,此时正带灵渊去看望他们,这些人里,有残障者,有乞讨者,有流浪者……
      见此情景,灵渊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阴沉,他冷冷地说道:“没想到王城之内,天子脚下,国家最大的社会保障机构竟然形同虚设,相关负责人员居然敢明目张胆藐视律法,玩忽职守,妄图瞒天过海,变成依附在体系内只吸血不做事的蛀虫,他们怎么敢这么大胆子,是谁赋予他们的特权?!这些人一个也不能留,坚决把他们全部从悲济院清理出去!”
      空气瞬间凝固了,气温迅速下降到冰点,暗卫们眼见灵渊发了雷霆之怒,根本没有人敢作声,更没有人敢上前劝解,都纷纷噤若寒蝉。
      反倒是洛水夕心疼这个宝贝弟弟,怕他气大伤身,一直在不停地安慰灵渊,给他宽心。
      不多时,洛水夕派出去通知悲济院负责官员的随从回来了,他身后并未出现悲济院官员的影子,他急急忙忙地走到灵渊和洛水夕面前跪下禀报道:“启禀殿下,公子,小人有辱使命,未能将悲济院官员传唤至此!”
      “怎么回事?如实说来。”洛水夕面无表情地问道。
      “小人到悲济院后,得知悲济院院长前往上级部门作述职报告去了,便将殿下的命令向副院长传达,结果因为未见正式的书面旨意,副院长不相信小人所传达的口谕的真实性,不愿前来,将小的赶了出来;不仅如此,因小的只是信王府的人,他很傲慢地嘲讽道:毗离耶根本律法规定,皇亲贵族不得干涉公权力的正常运作,你只是信王府一个小小的公子手下的人,信王府的任何人,包括王爷,都无权命令官员做背离职责的任何事情。”随从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洛水夕听完,正欲发作,却被灵渊制止了。
      灵渊突然轻笑一声,胸有成竹地说道:“该来的人,一定会来,这位副院长说得倒也没错,看来还是很熟悉毗离耶律法的嘛,可惜抓错了重点,他身在其位,却不谋其政,公然渎职,不思悔改,免不了秋后算账!”
      果然,话音刚落,胡同转角处出现了一队人马,一个面容清癯的官员坐在轿辇上,由四个人抬着,正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赶来,官员没命地催促轿夫加快速度,大老远就听见他的呵斥声。
      几个轿夫被骂得狗血淋头,灵渊见状,脸一黑,眼一瞪,冲着坐在轿辇上的官员冷冷地道:“你好大的架子!”
      官员吓得直接从轿辇上滚了下来。
      “臣知罪,臣万死!”官员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
      “你是何职?”灵渊冷着脸问道。
      “微臣悲济院院长苏彼瑞,拜见殿下,臣述职刚一回衙,听下人来报说,殿下您派人传唤微臣,臣恐对您有失恭敬,故此顾不上威仪,着急忙慌地赶来,听候殿下训示!还请殿下恕罪。”苏彼瑞小心翼翼地答道,连大气也不敢出。
      “起来吧!你是来了,你们那位‘刚直不阿’的副院长呢?我倒是很想见见此人。”灵渊冷笑着问道。
      “殿下容禀,您此次传唤微臣,所为何事,臣心里十分清楚,臣自知有罪,不敢求您恕罪,但求您彻查此事,为苦难百姓做主,肃清风气,正本清源,为臣正名,还臣清白!”苏彼瑞说着又跪下去不住地叩头。
      “听你话中之意,你有冤屈?起来回话。”灵渊神色缓和了些。
      “殿下,并非罪臣不作为,致使受苦百姓流落街头,得不到救助,无法享受国家福利政策的保障,罪臣也是身不由己,也被骂得辛苦,谁又愿意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祖宗十八代呢!罪臣虽是正职,名义上统管全局,也是背负所有责任的人,但实际工作的所有事情,由副院长李梦生主管,他是户部尚书的小舅子,而户部尚书是臣的直属最高长官,所以他才敢这么横,也从来不把臣放在眼里,所有的事情,臣根本没有话语权,臣也无可奈何,臣对不起百姓,臣这个院长,实际上是个被架空的虚位,但是百姓不知道啊,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的,仍然是臣,求殿下还臣一个公道,拯救受苦百姓于水火!”苏彼瑞悲愤地控诉着,突然,他开始老泪纵横起来。
      “苏彼瑞,今日你既然检举了李梦生渎职和户部尚书徇私枉法的行为,以及两人存在裙带关系的问题,你可愿为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灵渊郑重其事地问道。
      “臣愿为自己的话负责,臣可保证,绝无半句虚言!如有不实,愿受惩处!”苏彼瑞叩头道。
      灵渊命人将苏彼瑞检举的情况作了记录,然后给苏彼瑞过目,确认无误后,让苏彼瑞在案牍上签字画押,再按上手印。
      “根据毗离耶律法,户部尚书和悲济院副院长被举报有若干重大违法嫌疑,应立即停职,并即刻将二人收监看押,等候调查,传我命令,责令监察部门立即依法执行,不得有误。”灵渊身边的一个暗卫飞快地在案牍上记录着命令,等暗卫记录完了,灵渊又继续说道,“首先要着重调查李梦生渎职案,此等祸国殃民、贻害百姓的行为,一经查实,绝不姑息;其次,要查清户部尚书是否对此事知情,以两人的关系,如若知情,却不加劝阻,则构成包庇纵容罪;再次,关于李梦生任职资格的问题,查清李梦生入仕和升迁过程中的考核情况,是否存在利用私人影响力干涉官员任免的违规行为,一经查出,所有涉事人员,严惩不贷;最后,律法规定,我们有义务保护好检举人,今日之事,在场者务必守口如瓶,不得泄露半句,另外,记录检举内容的相关公文,此事结束前,任何人不得调阅,如有违背,从重处置。”
      “谨遵圣谕!”洛水夕和在场所有人当即跪下领命道。
      待众人起身后,灵渊叫苏彼瑞到近前来,低声对他道:“李梦生渎职案,你作为他的上司,无论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你都有失职失察、监管不严的过失,待案情查清后,依法应受惩处,可有异议?”
      “罪臣明白,臣没有异议,愿受惩处,殿下大公无私,您在回国路上的事迹,臣也有耳闻,您一心为百姓着想,臣衷心感到敬佩,这也是臣今日特地赶来请您主持公道的原因。”苏彼瑞高兴地拱手答道。
      灵渊点点头,接着说道:“你过奖了,全心为百姓服务,维护百姓利益的好官,也是我所敬佩和欣赏的,看得出来,你是真心想为百姓做事的,希望你不要因为一些挫折和打击就改变自己的初衷,这是其一;其二,李梦生渎职案,虽然是你检举揭发的,但你也是涉案者,也需要接受调查,不过,你可以不用入监,官衔照旧,为了保护你的隐私,监察人员会随时暗中监视,你的活动范围将会受到限制,所做的事情,所见的人,都会一一记录在案,直至案情查清,证明你的清白。”
      “罪臣一定不辜负殿下的期望,也愿意全力配合调查。”苏彼瑞连连答道。
      “好了,渎职案告一段落了,现在解决下一个问题,秉德城中,有许多需要救济的人,依照他们本应享受的社会保障标准,悲济院早就应该对其进行收容救助,保障他们最基本的生活,并帮助他们自力更生,融入社会,但是由于某些‘特权阶层’的不作为,导致他们至今没有得到救助,现在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负责此事的相关人员,请务必尽快切实解决此事,我会时刻关注事情的进展。”灵渊看向远处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痛心疾首地说道。
      “臣领旨!这就回衙部署,全城搜寻符合条件的人,并按照标准程序进行针对性救助。”苏彼瑞跪下拱手答道。
      “先别忙,看见那边拾荒的婆婆了吗?”灵渊抬手指了指拾荒老人。
      “臣看见了。”苏彼瑞伏在地上恭敬地答道。
      “渎职案反映出一个深刻的问题,身居高位的人,即便是职责需要接触底层人民的官员,舒服日子过得久了,大都忘记了底层人民生存的艰难,今天我和你们一起体验底层人民的生活。”灵渊说完,又转头对身边的一个侍卫说道,“你去把悲济院大小主事官员叫来,所有人一起捡一天垃圾,感受一下人民生活的艰辛,好让大家对救助工作的迫切性有一个切身体会。”
      苏彼瑞和侍卫领命作礼而退。

      青龙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在其间穿行而过,正午的阳光晃耀得人有些睁不开眼,闷热的空气中只有几只蝉在死气沉沉地鸣叫着,听得人昏昏欲睡。
      宸焱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他本想去前一天遇到拾荒老人的地方找灵渊,然而,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不知怎的转到了青龙大街上,正当他无计可施之际,背后传来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
      “宸焱,宸焱?”
      宸焱回头,才发现是半缘君。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闲逛,灵渊呢?”半缘君诧异地问道。
      “我哥一大早就出门了,我也是出来找他的。”宸焱答道,他没想到迷路了还能遇到认识的人,整个人放松下来。
      “走,我陪你边逛边找。”半缘君道。
      于是,两人一道往西市方向走去。路上,两人聊起各自的近况,半缘君说他来了这么久,也没有认识的人,每天只能无所事事的在城中到处瞎逛,看看这边的风土人情,等待毗离耶建国庆典的到来。本来想去找灵渊和宸焱,又觉得冒昧,不好前去打扰。
      “我们现在去哪儿?”宸焱发现走的方向不对。
      “西市,那边可热闹了,灵渊说不定会在那里。”半缘君摸着鼻子说道,走到一条小巷入口处时,他又说,“咱们抄近道走吧,这条巷子会近很多。”
      两人从青龙大街转进小巷里,即便是白天,小巷里也没什么人,走到一个僻静处,不知何处突然冲出几个人,从后面勒住宸焱的脖子,粗鲁地用手绢紧紧捂住宸焱的口鼻,宸焱只觉得两眼一黑,便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悲济院所有官员都到齐了,所有人正跟随灵渊一起帮助拾荒老人捡垃圾,只有灵渊丝毫不嫌脏,在臭烘烘的垃圾堆里仔细地翻找着,其他人也不敢闲着,都散开各自找堆垃圾扒拉着装样子。
      突然“嗖”的一声,一颗暗器直冲灵渊的眉心飞来,灵渊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及时侧身向后闪避,暗器瞬间划过耳畔,他的手随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望空一挥,抓住了一颗带着字条的暗器。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灵渊身边的暗卫全都“唰唰唰”地飞了出去,没多一会儿,那名放暗器的刺客已经被押解到了灵渊面前。
      在场的人都躁动不安起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在王城里公然行刺本国王子,必然是有备而来,也非常人敢为。
      灵渊只好先安抚众人,告诉大家危机已解除,不必惊慌,然后才当场审问那名刺客。
      “你受何人指使?为何意欲行刺于我?”灵渊走到刺客面前,像是和他聊家常一样问道。
      刺客并不回答,只是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灵渊,突然,刺客脸色煞白,面部因痛苦而变得扭曲,但嘴角却艰难地勾起一丝得意的阴笑,看起来无比狰狞和诡异。
      灵渊眼疾手快,上前就往刺客心口和后背各用力拍了一掌,然后若无其事地退到刚才站的地方。
      刺客当时就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眼神惊恐地看着灵渊。
      “原来是个死士,被抓了就想咬破嘴里的毒囊自尽,还好,毒尚未入心脉,现在全部吐出来了,你没事了,难道你所谓的使命真的比生命更重要吗?这个所谓的使命只会将你变成一个杀人凶手罢了,即便你被抓了,也未必就会要你性命,我们会依照毗离耶律法对你进行审判。”灵渊波澜不惊地说道,随手打开了暗器上携带的字条。
      “毗离耶王子殿下:
      令弟宸焱现今在我们手上,若想救他,您需只身前来鹤仙山,交换人质,不得带人同来,否则令弟性命堪虞,他的生死,全在您一念之间,来与不来,请君思量!
      无名氏敬上”
      简短几句话,犹如一个晴空霹雳,让灵渊震惊地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仍旧得出一个令人难以接受的结论:宸焱被绑架了!
      “从字条里的内容推断,绑匪应该是冲我来的,宸焱被他们当成了要挟我的人质。毗离耶治安一向很好,值此建国盛典之际,敢这么明目张胆引我前去的,多半是别国派来的奸细杀手,欲借此机会制造混乱,干扰庆典的顺利举行,影响毗离耶在国际上的形象。无论怎样,我一定要去把宸焱救回来。”灵渊暗自思忖道,他十分担心宸焱的安危。
      “发生什么事了?渊儿,你的脸色不太好。”洛水夕看灵渊拿着纸条沉思了半天,走上前关切地问道。
      “宸焱被人绑架了!”灵渊有些急切地说道,顺手把纸条递给了洛水夕。
      “别着急,渊儿,那小子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人前去营救,你放心,我一定把那小子平平安安的给你带回来。”洛水夕安慰道,虽然他不太待见宸焱,他对宸焱至多是爱屋及乌的怜悯罢了,但是又不想让自己这个宝贝弟弟前去涉险,他知道以灵渊的性格,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救宸焱。
      洛水夕说着就要带人前往鹤仙山救人。
      “哥,你等等!”灵渊制止住洛水夕,待洛水夕回头,他继续说道,“绑匪明确指定要我一个人亲自前去,况且,此行凶险,其他人去了,绑匪有可能会伤害宸焱,你也会有危险,你和宸焱,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陷入危险的境地,如果可以,我宁愿被绑架的是我!”
      “傻小子,说什么傻话呢!如今你也有想保护的人了,但是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我保护你,这次也不例外,谁让我是你哥呢!”洛水夕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护着长大的弟弟,也长成一个有担当、敢于保护其他人的大人了。
      “哥,对不起了!”灵渊手一挥,洛水夕瞬间被困在原地,只能在方圆三步以内活动,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屏障将三步之内的空间牢牢罩住,然后灵渊命六名暗卫在旁边保护洛水夕。
      “渊儿,你不要逞强,你至少让我和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洛水夕担心灵渊真的一个人去鹤仙山,又突破不了灵渊设下的禁制,只得好言相劝。
      “毗离耶建国庆典在即,出了这种恶性事件,如若兴师动众地去救人,闹得百姓人心惶惶,恐怕会造成不好的影响,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不要影响庆典的举办,也不能破坏这种举国欢腾的氛围。”灵渊顿了顿,目光从那些穷苦的人身上扫视一遍,又回过头认真地看着洛水夕,道,“哥,如果我回不来了,请你一定要安排好奶奶和这些苦难的人的生活,拜托了!”
      灵渊说完,便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转身往鹤仙山方向去了,只留下一个坚定而决绝的背影。
      一旁的暗卫们想劝灵渊留下再想想别的办法,无奈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说,只得眼睁睁看着灵渊越走越远的身影急得团团转。
      “我被困住不能动!你们快去找水心郡主!把这件事情告诉她!殿下一个人面对绑匪很危险!请她快想想办法!”洛水夕冲着旁边的暗卫焦急地喊道。
      “遵命,属下这就去办。”一名暗卫拱手应道,然后风一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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