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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除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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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林氏宅府庭院。
“七叔,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厹厹,她不会同意的!”
“同不同意由不得她,为了她,我们必须现在就把她除名。”苏璟翃的左手被苏致平从后面架着并张开。
就在手掌的前方出现一列橙色闪光的字体飘浮在空中,最上面写着“族谱”二字,过往的仆人看到叔侄俩这样抱着,难为情的跑开了。
“快,不除名,她就进不了林氏的族谱……。”
“别逼我,我一定要等她醒来,问过她后再说……。”苏致平试图去拉苏璟翃的右手,喊罢,后者咬牙攥紧拳头不愿松手,做出抗拒。
“等她醒来还问个屁啊,你是不是想她死?”见苏璟翃紧紧握住拳头,苏致平气不打一处来,竟忿然作色喊罢,推开自侄。
苏璟翃被自叔这么一推,直接跌倒来个仰面朝天,手里的族谱则是瞬间消失。
“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什么好办法?”见苏璟翃坐起面露愁容却不作吭声,苏致平使拳头砸向一旁的墙面上。
“七叔,厹厹,绝对会恨死我的,我把咱们苏氏的当家让给她不是一样的吗?”那苏璟翃少见露出伤颜,双手抱脑竟与平日落落大方的他截然不同。
“别再让我听到这样类似的话!”
那苏璟翃余音才落,苏致平抓住他的衣领就是拎起,见自侄还是那副顽固不化暗若神伤的模样,唯有松开,前者则是失重又缓缓由墙滑下。
“你是一族之长,要么把她逐出,要么看着她任人宰割,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致平希望眼前这个人能担起一族长首之责,可这苏璟翃竟遇事萎靡不振,这令他倍感失望,放下狠话,走出后者的视线,留下那仍踌躇不定的自侄。
“这就是一族之长的难处,你家七叔看起来也挺难受的。”
说话的是俯身倚靠二层阳台亭坐上的林昊天,只见他所处的庭院依主宅为伴,是个三层高碉式罗马洞风建筑物。
“还真不知道贵族人有偷听这一嗜好。”许是不想他人打扰,苏璟翃闻声皱眉抬起头就是直瞪向那林昊天。
“提出让位的人,其实是我。”二人沉默半晌,那林昊天才缓缓说出,话落,苏璟翃一脸震惊,在一天的接触里,后者最看不惯的人就是这言者。
因为林昊天总与苏致平作对,没想到这种人竟会提出让位之举,苏璟翃不解问出:“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你别会错意,只是因为她是我们需要的一枚棋子罢了,就算你七叔不同意除名一事,我们一样有办法把她从你们苏氏族谱中剔除。”那林昊天言毕,竟嘴角扬起,展露出那副据高临下之颜。
“既然有办法,干嘛还要通过我。”看出林昊天的有意挑衅,苏璟翃神情忧伤,攥紧拳头撇开视线,探向远方喃喃轻声自述起来。
“真够蠢的,枉费你家七爷在你身上花费的良苦用心。”二楼响起林昊天那不屑置辩的责骂声,苏璟翃闻讯,先是一顿,然后面露不悦,抬起头朝二层就是准备开骂。
“你……。”
“你也就别打击他了,明知道这种事,就像让你把“一一”从族里除名一样难。”没等苏璟翃开口,那长发女子身着旗袍外披毛大衣,朝前者款款走来。
苏璟翃听过她的名字,可怎么都记不住,此人与林昊天同属异血族“语者”之一,封元珠阶位为八级金黄破位“元破”,姓林陆,名唤蓉,因这极其少见的双姓令人难以记住。
“你不会打算把那个告诉他吧?”
“说了又有何干系,身为上代掌首的亲爹爹,你这种作法不免有点小家子气呀!”那林昊天的告诫并未得到林陆蓉的重视,反倒莞尔一笑后做出斥责。
“哼,墙头草!”
那林昊天闻讯,竟骂辱作声起来,而后,不管那林陆蓉高不高兴,也不顾地主之谊的走开了。
“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待户主离开,苏璟翃朝跟前的林陆蓉询问起来,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女人,要比林昊天复杂得多。
“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让你妹妹从林氏族谱中剔除,因为她继任后,不属于任何氏族,要知道“异血师”不属于人,不论是蜮虫或异客。”
“什么意思?”
经过一番解释,发现苏璟翃仍未从懵然中走出,那林陆蓉不厌其烦的做出解释。
“也就是说,她将离开“人道”的轮回圈,她人虽身处人道,却不归人道的轮回圈管,更不可能受到聚气或异气的影响,她将成为人道与冥道之间的纽带,这就是“异血师”,也是天馗所畏惧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说厹厹将成为冥界人而存在?”面对林陆蓉的解释,苏璟翃仍作疑问,皱眉不解继续询问出。
“也不完全是,只是被天弃之界人所抛弃的可怜虫罢了,这些七爷是知道的,至于为什么坚持让您除名,您确实应该费点功夫去想想了。”
被林陆蓉这么一拐弯比喻,苏璟翃瞬间明白,心说,道:“死老头,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谢过林陆蓉后,苏璟翃回到客房时,那苏致平正坐靠等身人偶身上看着当日的报纸,余光见自侄进来,侧了侧身,故作不搭理。
“就是臭七叔再逼我,我也有正当理由拒绝不是,至于那林陆蓉说的真伪,虽无从验证,可依林昊天的反应,十有八九不会有假。”
对除名之事,那苏璟翃总算是放下心来,心说罢,朝洋床就是走去,此时的苏瑾厹已沉睡一日,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厹厹,那死老头差点把我给害惨了,还好我下不去手,不然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那苏璟翃边说边拉住自妹的左手就是一顿苦述。
那苏致平一听不乐意了,他眉头皱起,愤愤使报纸放下站起身,想要走过去就是对自侄一顿怒骂,举间,那苏瑾厹左手小指突然动了动,苏璟翃闻触竟跳起并喊出:“厹厹,你醒了吗?”
“厹厹,厹厹……。”苏致平闻讯冲上前就是一把推开苏璟翃,而后抱向苏瑾厹就是喊。
“哗啦啦。”
“叮”
雨一直在下,突然,由苏瑾厹耳边传来铁制击落声响,转身一探,发现眼前是流光溢彩的光芒,在强光下,她不得不使手挡下视线,却因好奇露出指缝迫使自己睁开双目。
从指缝中,苏瑾厹发现跟前出现一名少女,脚下,则是一枚精致戒指,因少女背面发出强光,至始前者看不清她的脸孔,只见,后者身着精致皮制交领异服,伸出手,反手张开左掌,正是她把戒指丢下的。
“这就是你的决定?”
“对不起,殊姝……。”就在苏瑾厹皱眉不解原委之际,由其自身传来一男声,少女闻讯,则是嘴角扬起,做出回复。
少女声起,苏瑾厹由心一颤,她听过那个声音,那是自己深逐的音色,正想伸手抚向前者之际,那少女突然一个转身,朝身后那光射点跑去。
“等等……。”
“隆隆。”苏瑾厹想追上去时,地面传来声响,而后脚触一空,伴随地面的移位,她已然坠入无尽深渊,为此她无奈一个情急闭上了双目。
“呜,哇哇……。”转瞬,苏瑾厹耳边传来婴儿哭泣的声响,脚心一稳,再睁开眼时,已是陌场熟景。
那是一个“天弃之界”复古厢房内,进入苏瑾厹眼帘的,是一张由枝蔓缭绕而成的床榻,床榻上没有蚊帐,只是简单用纱幔挂着。
“不,不可能,为什么是她,为什么这一切要降临在她身上……。”床榻上,一萎靡不振声响起,由此身段看来,应该是名不失玉色的少妇,而她手里抱着的,是名刚出生,正哭泣的婴孩。
苏瑾厹闻讯,由五脏传来心凄之感,那是种被刀刃直扎心房,天弃之界人没有脏器的痛,因被纱幔挡住,她皱目凝绝缓缓挪向少妇。
就在苏瑾厹情不自禁伸出手,想撑开纱幔之际,被坐至床边另一男子伸过来的手打断,望向自己那透而无状的身躯,她不由得一颤,才明白,自己所见之物乃虚幻。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是这孩子??”只见,那男子伸手怀抱少妇,由此之举,那婴孩正身受天诛之咒,苏瑾厹探向男子,不想那纱幔竟挡下他的正颜,可由其面部外下侧腮骨看来,那是自己曾经抚过,如今梦寐神往却得不到的触质。
男子的安慰,令少妇悲绝寸断,站至床榻旁的人更是纷纷沮丧缓缓低下了头,顿时整个房间内布满沉寂。
突然那婴儿张开那双瞳剪水透红的双瞳,好像发现苏瑾厹般,停止鸣泣,竟向其伸出手来,后者闻视,眼角泛泪微笑探向婴孩,正想伸手回复之际,眼前的画面如同电影胶带般缓缓旋转,展出另一景。
“不,别走……。”苏瑾厹才抓向婴孩的幼手,那影如手抚流水幻空般消失,而眼前的,是被一场大雪掩盖的花园。
这是苏瑾厹记忆深处熟悉的庭院,嗷嗷待哺的她,时常被人抱在这花园吊椅上玩耍,就在其闭眼享受那曾经过往时,一身着交领皮革拼接异服女子,神情慌张,喘着粗气,面色惶栗如同逃命般朝她跑来。
“卟卟。”女子重踩厚雪传来声响,苏瑾厹闻讯惊醒,才转身,发现前者已跑向自己,眼看着二人即将撞上之际,她一个紧急侧身保护动作,双手护住脑袋紧闭双目。
想起自己乃虚影,苏瑾厹睁开双瞳,那女子已然穿走跑过她,如鼠般窜去,心觉是何原因令其如此慌不择路。
“啪嗒。”就在苏瑾厹愁眉不解之际,由其背部飞驰呼来一红色光线,线光穿过其身,直插向那女子的胸膛,后者闻视之余,事主已然顿目愣住,探向那倒地而亡的逝者,把那雪白的地面染成血红色,才知晓原由。
“杀,杀……。”
苏瑾厹脑袋空白,就在她无措找寻案根之际,一股声嘶力竭的吵杂声闯入她的耳根,而声音的来源,正是眼前那熟悉的庭院哑口外,事主咽了咽口水,竟顿畏缓缓朝那音源走去。
“不能,快跑,绝不能过去……。”
“卟卟。”重踩厚雪,苏瑾厹由心底传来声响,那个声音告诉其不能前行,而此时的她,已是身不由己,跌跄走向“因启之门”。
刚进哑口,飘雪溅上鲜血,化成血水,血水则是染红整片大陆促成血池,四面仰天濆旋倾侧的尸体令人不寒而栗。
“嘻嘻。”面对这人间炼狱,苏瑾厹瞪目愣神,闻声探去,只见由枝蔓缭绕而成的顶楼上,萧弥儿双瞳闪光,甩出九尾,正跋扈恣睢的杀人。
楼下是一身材矮小,如同娃娃般的可爱少女,她全身是血,杀红的双眼竟露出那邪魅一笑,似乎是意犹未尽,紧跟其旁的,还有一些身着黑色交领异服男女,他们手中闪出利刃见人就杀。
“吧唧。”
此时的苏瑾厹双手互抱,全身发抖,咬牙陷入伤绝,就在她那脏器即将一涌而出之际,一女童在其跟前跌倒,并面展惊恐定目探向前方。
苏瑾厹闻讯,洗眉刷目,竟忘记自己不过是虚影幻身,一心只为跑向幼童扶起她,举间,由二人跟前款款走来一少年,眼余间,事主才因来人而止举望措。
只见,那少年生如美胚,娇弱之躯看来与苏瑾厹同龄,他身披交领染血素衣,胸膛祼露,眼神呆滞,似乎是杀得尽兴,连装脱落都懒得搭理。
就在苏瑾厹展愣定目望措之时,那少年伸出那本就沾满鲜血且并不停滴落的右手,朝女童就是挥来,也正是他的举止,前者惊醒,许是情难自控,她竟奋不顾身抱向幼童。
“呃……。”
不知过了多久,苏瑾厹听到女孩那痛苦呻吟声,才睁开眼,一双白皙纤手已然从她体上穿过直扎女童的胸膛。
女童嘴角缓缓流出鲜血,张大唇嘴想要叫唤,却因身难控,看着这一切的苏瑾厹则是面展百态,她脏如尖锥刺穿般,缓缓流出眼泪。
那少年冷冷手抓女童,那尚未结成的“封元珠”抽出手,逝者应声倒下,苏瑾厹蹲跪在地,仍持手扶姿势发起抖,那本该由暗转紫的双瞳则是瞬间流下血泪,本该惑紫红魅的虹膜竟如被切割的碎片般旋转为血红色。
瞪向那,使女孩“封元珠”吞下并离开的少年,苏瑾厹流下血泪,她攥紧十指之余竟不知用力过猛,使甲扎进肉里。
此时的她已然确定此景,这里,正是叔侄三人不愿提起的忆景,“苏氏灭宗”案发现场。
面对那些与自己流有同样血缘的亲人纷纷倒地,却无能为力的痛苦,苏瑾厹涕泪交加咬牙露绝,撕心裂肺的朝那天空就是一喊:“为什么,既然要我看到这些,为什么不让我阻止,为什么啊!”
“哈哈,呵呵,呜呜……。”
此时的天空如同眼瞎耳聋的废渣子般,无视苏瑾厹的呐喊,竟款款飘下雪来,望向上苍给予的回应,事主痛心疾首之余,竟笑出声来,而后又双手掩面趴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