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故人归》遥亘

8、第 8 章

　　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起了这个女孩呢？林宇自己也记不清楚了。或许是初中时一次次路过2班，只能看到她埋头读书的样子。心里就生发出了：这个女生真奇怪，好像是为学习而生的，从来都不知道累。当时的自己正处于叛逆期，听着上大学的姐姐分享外面世界的精彩，却一点也不愿意去努力学习，只觉得凭家里的条件，不需要考顶尖的学校。只向往着挣脱束缚。
　　但是这个女孩却一直坚持不停地学。甚至平时和好友闲聊，都能听到对她的佩服。彼时的她其实并不算成绩很好，因为一直都不太稳定。有时候还会被自己超过。但是她非常认真，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她花费了所有的时间在读书这件事情上。
　　有时候经过她的教室，课间会看到她在做题，偶尔她会抬头看向窗外，这时候的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回应一个略显尴尬的微笑，并且扬起手来挥一挥。2班的好友贺溪常常嘲笑我，说我那时候的样子宛如一个傻子。每每这时，我就会一拳打过去，但是等下次再见到她，我
　　还是会继续扬起手和嘴角。有时候她换座位到另一边，我就只能若无其事地走过窗口。
　　我还见到过她在花坛里俯身寻找的样子。从班级到卫生间要走过一段花坛。每到春天的时候，就会长满了幸运草。有段时间她每天都去花坛边，仔细地翻找，我不懂她为什么会对这样的东西感兴趣。但有一次她似乎是找到了，兴奋地直跳，然后小心地带回了班级。之后不久，我们班的语文老师就在班级读了她刊登在报纸上的作文《幸运草》。我不懂她为什么对一些事情能够这样执着。对待学习也是，对待幸运草也是。后来我也曾在体育课偷偷地去花坛找过那种四五片叶子就能称为“幸运”的草。虽然我的知识告诉我，这不过是基因变异而已。但我依旧那样做了，反而被同桌发现，笑了好久。说我是听语文老师读作文的后遗症。
　　当然，她似乎也不是对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的执着。初二的时候，偶然间听说她和同班的一个小男生在一起了。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略酸，有点烦躁，非常抗拒她之后的消息。然而恋爱这个话题在当时枯燥的学习生活中，简直是大家饭后必不可少的谈资。我也被迫听完了他们的大概恋爱史。这段恋情并不长久，据说是男生托她的闺蜜递了情书，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但是3周之后，她就单方面宣告了这段故事的结束。男生为此多次找过她，写情书、自残、打电话都尝试过，但她依旧没有回头。
　　男生自残的那个晚上，老师去开会了，听说他拿刀片割自己的手指，看着血流着。同桌抱着看好戏的心情，带我跑到他们班门口时，刚好下课。她散着头发抱着历史作业本走出了教室，与我擦肩而过。空气中弥漫的是栀子花的香味。
　　女孩并没有接受男孩的任何挽留。她只是更加投入学习，之后成绩升到了第一。我们在一起都戏称，这个男生的情敌居然是学习。
　　再后来，我们提前进入了高中，她剪掉了长长的头发。除了记忆中的栀子花香味还保留着，其他似乎都不一样了。我们分在了一个班。她没有那么认真地学习了，只是变得更加沉默，偶尔会看着窗外发呆。
　　她的理科成绩直线下滑，每次考试她都坐在我前面。我闻着栀子花的香味，看着她漫不经心地答题，很想弄明白，为什么我认真学习了，她却似乎不在乎了。但我不能。有一次考试中场休息，她回过头来，笑着对我说：“你喜欢什么电影啊？你看，你叫林宇，我叫杨玉，我们姓氏都含木，名字是谐音，听上去好像啊。”她的眼中藏着我看不清的情绪。
　　后来，文理分科我们就分开了。本来以为从此不会再见了，没想到现在同住一个屋檐下。
　　突然，觉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