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杀手的退休日常（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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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这次事件处理很快，对普通人的影响降到了最小，后续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处理过程中异能者造成的破坏，太宰治说甩手就真的甩手，芥川龙之介复学得快，他甚至连续几天晃过去接小孩子放学——两个人就这样突兀地进入日常生活模式，太宰治被找上门时他们刚从超市出来，手上大包小包腾不出空，来人揪住太宰治衣领暴躁发问，当事人却满心满眼都是塑料袋里好不容易抢到的鸡蛋。
“太——宰——治——！！！现在明明是最忙的时候！你这个事件中心人物却手机关机闹失踪？！你……”
“啊！原来是国木田君呀！好久不见！”
“太——宰——！！”
“诶诶诶！小心小心！蛋！蛋！蛋！鸡蛋要打了！”
“你！”
罗生门悄悄伸出一缕护着口袋，国木田独步深呼吸一口气退开一步，这才注意到太宰治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尾巴。
“龙之介，这是我的同事，国木田独步。”
芥川龙之介在太宰治腿后探头小声问好，黑发的小孩子微仰着头，细碎的光落在澄澈的眼睛里闪亮亮的，盯着一个人看时会让人产生一种被倾慕的错觉。
“他是……？”
“芥川龙之介。”
国木田独步欲言又止。
我问这个问题是这个意思吗？这是名字的问题吗？？？
预感如此发问之后会被带着绕进圈里让自己更生气，国木田独步艰难吞下到嘴边的话语。
某些事情不方便在孩子面前提及，看他们的情况也不能就此把消极怠工的同事如往常一样强行拖回岗位，国木田独步最后不情愿地帮忙拎了两包东西一直送到家里，想着这样总能把人带回去了吧？谁知那个看上去文静乖巧的孩子抱着玩偶亦步亦趋地跟着太宰治走到门口，既不哭也不闹，就睁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盯着他们看。太宰治看了一眼，在一旁有样学样，两个人眼里闪闪发光的期待下国木田独步拒绝职员上班带家属的话噎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然后国木田独步看着被默许的两个人以出门游玩的状态手牵手走在一起，一向用嬉笑掩饰阴郁的搭档晃着手看上去甚至有些烂漫的期待和炫耀。
那种他们是很好的人我想介绍给你认识一下的期待和炫耀。
有种太宰治在好好活着的不真实感。
33.
芥川龙之介进门后被少年心性的侦探拖到了身边，侦探大人摆开一堆零食问他喜欢咸口还是甜口，最喜欢的是哪一种，然后捧了一大把强硬塞他衣服口袋里说请他，自己又顺手拿出来一个剥开包装吃起来。
太宰治被其他人围住一大圈吵吵闹闹地热闹得很，间隙里还有不忘和一旁的小孩子眼神交流一下，江户川乱步半睁着眼，在小孩子身边边吃边含糊着说：“太宰治是一个很麻烦的人吧。”黑色眼眸看过来，他补充道，“无论在哪个时间，哪个世界，哪个阵营。”
芥川龙之介没说话，他歪头显出天真的困惑，仿佛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传闻中观察细致、思维敏锐、只需一眼就能察觉常人所不可知事物的只是“普通人”的侦探，洞察力惊人到这个地步吗。
“那是当然！我可是名侦探！”侦探大人对感知到的赞叹态度接受良好，好心情地解释了一句，“毕竟你也没有特别认真的掩饰嘛。”
“异世界的首领大人如果真要掩藏什么应该会是一个和太宰治一样棘手的对手吧。”
“就算是名侦探也不能推理出没有任何线索的案件。”
名侦探拍掉手上的碎渣，蹲下来，挼了两把绒绒的玩偶，露出一个心愿达成的满足表情，像是终于玩到毛线球的猫咪一样整个人都懒洋洋起来。
“别的不说，手感真好。”
想挼好久了。
34.
经历武装侦探社众人一系列从怜悯到怜爱的眼神洗礼后芥川龙之介终于回到了太宰治身边。有着脉脉含情双眼的大人温柔注视着小孩子，看到他心底未曾言说的隐约忧虑。
“看，龙之介，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吧～”
我不会说你可以不用担忧的话，因为我清楚那是你在意我的本能，我只是想让你亲眼看见、亲眼确认可以试着信任他人的事实。
即便不清楚从何而起，我希望可以减轻你的忧虑。
小孩子仰头踮脚，张开双手，太宰治低下去让他环住自己脖子，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肩上蹭了蹭。
“有点担心他们会和我抢先生了。”
温馨氛围下围观众人不约而同露出一种牙疼和欣慰混杂的奇妙表情。
35.
这是一段少有的悠长的安稳日子。
事件结束后太宰治问过小孩子的意见，要不要继续一年年地读书。小孩子说想，太宰治也就不再提这个话题，每天照常送人上学，自己上班摸鱼，然后他下班，小孩子放学，两个人讨论晚饭吃什么。之后一个人煮饭，一个人写作业，干完琐事后窝在一起看电视，从严肃的政治事件报道到第二天气运的占卜节目，或是牵着手出门闲逛，聊琐碎的话题，身侧蔚蓝海面上氤氲着橙红的霞光。
偶尔太宰治要加班，芥川龙之介就名正言顺地去武装侦探社找他。江户川乱步极喜欢和他分享零食，可能是终于有合适年龄的分享者，好吃的不好吃的，每一种顺手分一点能凑一堆，吃不完的还免费提供口袋打包带走，名侦探名义上说是补上缺掉的童年，听到这个理由后侦探社的人对他都关照几分，让本就因此浑身不自在的芥川龙之介愈发坚定了江户川乱步就是想看他尴尬的想法。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某一天开始他不再带着玩偶去找人，回家后太宰治抱着他沉默了很久。
36.
时光荏苒，小孩子个子冲得快，一转眼就有太宰治肩膀高，不能再被抱起来，变声期的嗓音嘶哑低沉，面上倒是和之前一样平常没什么表情，黑色眼眸沉静得像是一片海。太宰治这几天早出晚归，芥川龙之介能察觉到他若无其事表面下越来越凝重的心情，所以有一天太宰治没有回家也没有留下音信时他只有这一刻终于到来的感叹。
芥川龙之介轻车熟路用备用钥匙开了侦探社的门，里面空无一人，太宰治的座位上压了一封没有填地址的信，翻过来是熟悉的字迹。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龙之介，再一次的找到我吧。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杀手的退休日常（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