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相贺》瑟瑟蛊中鸽

18、第18章

　　陈子然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季歌鹤是个什么样的辣鸡他可太清楚了，心眼小贼记仇，照他前世的经历来看还喜欢狗仗人势，估计没那么容易放过这个角色，或者，不会放过戚墨。

　　讨人嫌的人走了，没一会就开始拍戏。第一场是韩贺和白苗的戏，陈子然看了会觉得没意思，又惦记着，偷偷跑去找戚墨了。

　　戚墨正在分析剧本，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美好得像是一幅水墨丹青。陈子然都不太好意思打扰他，“好久不见啊，戚墨。”

　　戚墨抬头，温和一笑: “陈老师找我有事吗？”

　　又是一样的话。陈子然不由皱了皱鼻，略嘟嘴，还是不开心对方这么疏远的态度啊！不过，他迅速调整过来，认真嘱咐道:“今天姓季的虽然走了，但估计不会这么算了，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啊！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弄死那龟孙儿！或者他又来片场恶心你，你找韩贺揍他！”

　　戚墨这回是真疑惑，他自认跟这位小天王不熟，也没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对方似乎还真有点真心相待的意思？这算是……朋友？

　　虽然他不会真找对方帮忙，更不可能主动跟那个看他不太顺眼的韩贺接触，但毕竟是一番好意，他还是表示感谢: “这次意外就很感谢你出手了，季……季老师应该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你不用担心。谢谢陈老师挂念了。”

　　又把话说断了，真是掐话的一把好手！陈子然没再逗留，见韩贺这场戏快结束了赶紧溜回去了。“那我先过去了，戚墨你一定要多注意啊！”

　　剧组接连一周多顺利无事，陈子然忙着归国的新专和一些合作邀约，感觉可能暂时无事，放下心来没再探班。谁成想录完歌一点开热搜:

　　韩贺退出《墙内花开》剧组，疑似与导演友谊破裂！

　　现在已经升到热搜第十了，相关词条也在不断增加。他进去一看，只有一段不到半分钟的短视频，拍摄了韩贺与郑槐疑似争执的画面，然后是韩贺气冲冲离开剧组。

　　……

　　md放心太早了。这事要跟白眼狼没关系他直播倒立吃榴莲！原本累得慌准备回家躺倒的人此刻心急火燎赶往公寓那边，却扑了个空。他正要跟韩贺打电话，对方却先发了消息来:

　　然然今天工作顺利吗？如果录完歌了先回家吧，我这几天找我爸有点事。

　　陈子然立马消息轰炸:

　　[ 什么事？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 我看到热搜说你退出剧组了，还跟郑导有争执，是真的吗？]

　　[ 跟你爸有关吗？你们好好聊，别生气啊！]

　　[ 是不是季歌鹤那边闹的？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或者找郑导不？]

　　过了好一阵，对方才回复一条[ 没事，别担心]，此后再无消息，陈子然完全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又不知道该不该去找韩贺，连现在该找谁问问都不知道，烦躁得把手机一把扔沙发上，使劲蹂*躏自己的头发。

　　等内心平复少许，他才拿回手机，点进热搜细看，无奈一连串博眼球的yxh，故事编得他这个圈内人一看就假的很，翻遍了都没个头绪，当事人也没发声……

　　手指在通讯录上来回翻，一会儿想联系亲哥调查，一会儿想找剧组工作人员旁敲侧击，一会儿想直接问郑槐，一会儿又觉得不如威胁暗示季歌鹤一下说不定直接解决了，想来想去，陈子然还是先找郑槐了：[ 郑导，剧组拍摄现在还顺利吗？]

　　对方估计正闲着，片刻消息就得到回复：[ 还成，问题解决得差不多了，你也别担心。]

　　[ 那你跟韩贺……]

　　“嘟——嘟——”电话声响起，陈子然略惊讶，动作迅速地接通，“郑导？”

　　郑槐语气和缓：“嗯。橙子啊，你知道韩贺现在在哪不？”

　　“他说他回家找他爸有事谈，怎么？这事还牵涉到周总？”

　　“嗨呀！那可不是！”郑槐好不容易找到个适合八卦的，噼里啪啦就把事说清楚了，“这事周总做的真不地道！本来我这小剧组风平浪静的，从演员到剧本哪哪都合适，他非得塞人。你说你要捧小情儿什么剧组不好找啊！往横店转一圈多的是求投资的，非得来我这小门小户较劲！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咱都拒绝了，他当时瞧着也不像要死缠烂打，谁知道转头就找我不痛快！我那资格早审核过了，没成想前几天又被部门找上挑刺，说要退回重审，你说这不找事吗？”

　　“重审？什么时候有这事了？”陈子然咋舌，周若建还真有点能耐，这方面下功夫，不过——“郑导和您剧组明明白白的，能有什么毛病，总不能鸡蛋里挑骨头吧？”

　　“那可不！”郑槐回答得神气十足，“这纯粹是恶心人，也不能真搞出什么。那边重审也要时间啊，这就耽搁了2天半。我虽然老大不痛快，总归没本事跟周总杠上，就跟韩贺建议说请他爹来一场，咱酒桌上好好谈谈，他真心要捧他那情儿，我给介绍个好点的剧组也不成问题，谁成想他们爷俩能在饭桌上闹起来，啧啧。”

　　“闹起来？怎么闹起来了？不会闹的很凶吧？”

　　“没事没事，韩贺那个臭脾气能在娱乐圈混这么久，不得靠他爹护着，他俩也不是啥仇人，就是理念不合，谁也说服不了谁。再说我也不劝和着。不过到底是韩贺妥协了，你也知道我这剧组现在大半的关注度都是靠韩贺撑着的，他现在退出剧组相当于侧面表明不看好的态度嘛，那这就没什么值得周总多关注的了。”

　　这……妥协？什么跟什么？不是互相成就吗？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郑槐作为孙老爷子的弟子底子不可能差到哪儿去，上辈子这部戏得奖说到底是相互成就，戚家兄弟贡献好演技和关注度，郑槐贡献好编导好班底，怎么到郑槐嘴里成了韩贺给他的小破剧组拉热度了？

　　陈子然琢磨了会，大概明白这对老友的打算，只是这样韩贺的牺牲大了些……“话也不能这么说呀！郑导也是国内不可多得的好导演啊，不然韩贺跟你关系再铁也不会乐意跟你合作呀！只是这样，可惜他错过这次机会了。”

　　郑槐心里舒坦了，也觉得有些可惜，“也是，我跟韩贺也是好不容易合作一次，就这么被搅和了。”

　　两人又说了阵话，陈子然把事了解清楚了，不由心疼韩贺，到底是失去这大好机缘了。上辈子是季歌鹤搅黄了，这回又是他从中作梗！TM的！要不是他把人拉黑了，他这么着也要把人臭骂一顿再拉黑。

　　陈子然不是不想找韩贺，但现在对方明显是家务事，他还真不好掺和，哪怕心里心疼对方得要命，也只能等了。

　　这一等就是2天。

　　“韩贺？！你怎么站在门外？来了不知道联系我吗？”彼时正是深夜，陈子然拖着疲惫的身躯出电梯，正看见门口垂头丧气的自家对象。

　　韩贺双眼一亮，前脚一迈就要过去，蓦地想起什么，又迟疑了。陈子然可不管他迟疑个什么，冲上前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担心死了，有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帮你啊！一声不吭的！”

　　韩贺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回抱过去，埋在陈子然颈侧深深吸了口气，声音嘶哑:“我们先进屋，然然。”

　　陈子然退出怀抱，瞥了他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沉默地拿出钥匙开门，把人拉进去就反锁好门。

　　沙发上，陈子然递上一杯温水给韩贺，坐到他身旁端详他，“说吧，怎么回事？你跟，周总吵架了？”

　　韩贺点头，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又喝了口水以掩饰自己的神情。顿了顿，他才酝酿好话，“我，跟周若建……，这次算是闹翻了。”陈子然略疑惑，怎么闹得这么凶吗？他依稀记得上辈子父子俩感情挺好的，后来韩贺跟那谁被狗仔曝光，周若建还帮忙遮掩来着，这回……

　　见他一脸关切，韩贺抹了把脸，苦笑:“他最近包了个人，就是那个来剧组抢角的男演员。我一直看不惯我爸这种事，他这次又被人迷昏了头威逼利诱要塞人，我就跟他吵了两句，谁知道……！”

　　陈子然拍拍他的手，“别气别气，你缓一缓慢慢说，他怎么你了？”

　　“没什么，他看不上娱乐圈，可我就是混娱乐圈的，我的朋友也是娱乐圈的，你也是娱乐圈的，连TM他包的哪个不是这个圈子的，他看不起谁！”

　　是这样吗？“你是因为这个？跟周总闹翻？”陈子然不太信——如果周若建真这样瞧不上娱乐圈，他根本就不可能让韩贺在圈子里顺顺利利地混下去，怕是一点水花都得给他盖下去。

　　他真不是贬低自家男朋友，如果周若建不帮衬他，陈子然绝不相信他能这么年轻就混得风生水起，天赋是有，也能吃苦，但就连戚不复在圈子里一开始也不是那么顺遂，韩贺略逊一筹，又不是科班出身，却从出道起就拿的一手好牌，虽不是什么顶尖资源，却也不可多得，这些如果没有周若建在背后支援，他凭自己本事得栽好多坑才拿的到！

　　韩贺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觉得没必要说出来，正要点头——陈子然偏头与他双眼对视，“真的吗？那他要封杀你了？还是要封杀郑导？”

　　关封杀谁什么事？韩贺摇头，“我只是跟他谈不下去了而已，他凭什么封杀我，还有郑槐啊？然然，你别担心。”

　　陈子然挑眉，真闹翻了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都不封杀你，那你们也没闹翻嘛，父子情谊还在呢，你回头跟他再多沟通沟通，总不能一直这样冷战吧。”

　　韩贺瞪大双眼，“然然，你哪边的啊？我可是被训斥了好一顿！他根本就是老顽固！你还想我回去被骂啊？！”

　　陈子然点点头，“我当然是为你着想了。你们要是吵一架你就丢一个资源，下回是不是都没戏拍了。这回多亏郑导是你朋友，他不计较你爸来闹。但怎么可能回回都有这样的朋友？圈子里多的是不缺投资不缺人脉的名导，你总不能一个个都得罪了吧！”

　　韩贺皱眉，“那也是他闹的，关我什么事？再说我拍戏也挨不着他什么，人家是集团老总忙着呢，哪管得了我这破事！”

　　“这么怨念啊，”陈子然捧起他双颊，“那我们先不理他了，好不好？”说着给了韩贺一个大大的笑容。

　　别说，这暴脾气还挺好哄的。韩贺被轻易顺了毛，别别扭扭地表示不计较了。

　　只是这回到底还是对他有了不太好的影响，又没有周家帮他公关。一时之间，娱记媒体说什么的都有。陈子然习惯性逛围脖，一见这，那还得了，急冲冲来着不情不愿的韩贺就去探班了。

　　《墙内花开》剧组，彼时正在拍摄戚墨的个人戏。陈子然借口给他探班，顺便写歌挖掘灵感，顺利带着韩贺和一大堆吃的喝的进了剧组，还大大方方让记者粉丝拍了照。

　　郑槐将上午的戏拍完，才乐呵呵往韩贺身边凑。“我说，你挎着个臭脸来探班，不怕咱哥俩友谊破裂啊！”

　　韩贺不雅地翻了个白眼，“爱咋说咋说，我才懒得管！”

　　陈子然将一杯热茶递给郑槐，闻言不高兴地拿手肘子拄了他一下，也不管他，兴冲冲跟郑槐推荐道:“郑导您尝尝，这是我自己开的一家奶茶店，粉丝评价还不错。”

　　郑槐接过奶茶，内心暗笑，笑眯眯尝了一口才称赞:“还真不赖。你这一杯的成本都得多少了吧，恐怕赚不了什么了。”

　　陈子然满不在乎:“我就是开着好玩，也算是回馈粉丝。买杯健康点的奶茶总比买我代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划算吧。”

　　“哈哈哈！橙子这话可别你金主爸爸听见了，违约金警告！”

　　两人有说有笑，不约而同忽视了旁边郁闷的韩某人。他等了又等，两人聊得开心，依旧没理他。忍无可忍，韩贺拉住陈子然的手，“不是探完班了吗？然然，我们早点回家吧。”

　　“诶！”郑槐拦住耐心见底的哥们，调笑道:“探监还给个把小时呢，我跟橙子都没聊几句就拉人走啊！你这不地道啊！”他的双眼亮晶晶盯着交握的双手，“再说了，橙子回家关你屁事啊！”

　　韩贺张口就要怼，却不知道该怎么理直气壮地反驳。陈子然安抚性拍拍他肩膀，“别急嘛，今天反正也没事呀！你也不陪陪郑导吗？”

　　“可别！”郑槐连连摆手，嫌弃道:“我最近上火得很，可不想找气受。”

　　闻言，韩贺怒视他，两哥们开始怼来怼去。陈子然乐得自在，趁机溜了。“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