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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没有你的那几年 ...

  •   BGM:《君だったら(如果是你)》-Happy birthday

      -

      义斩的电竞房暖气很足,玻璃窗外聚起北京冬天的雾。

      她回来已经有一年了。
      而他什么也没做。
      孙哲平好像才意识到这点,连低头都显得无措,他问:“……你过得还好吗?”

      被问起时偶尔也想过,再见她要怎么做。
      不要吵架,不要纠缠不清,优柔寡断太难看,她做出了选择,那他们也可以干脆利落地当朋友。

      在场不止秦夏诧异地挑起眉。

      她上下打量他,张开双手,扬起下巴示意他:“啊,要给我个迟到一年的拥抱吗?”
      她是个宽宏大量的人,爱看嘴硬狂剑低头。

      才不要啊。
      她怎么这么爱拥抱呢?她的拥抱给所有人,给苏沐秋,给张佳乐。这里这么多人在看,前一秒吵架,后一秒拥抱,小骗子耍他好玩么?
      但胸口着了火。
      北京冬天比云南冷,吵了那么久,她的脖子还浸着一股凉意。

      认识快十年了啊,那时候都还年轻,孙哲平初遇秦夏会想起《挪威的森林》,他是个半文盲,没读过书,只听过伍佰的歌。伍佰的演唱会还在开,他一次都没去过,他不追星啊,也不爱听演唱会。见鬼啊,他怎么知道会纠缠这么久,仿佛没有尽头?
      他被月老诅咒了吧。

      隔壁阪本先生的房子着了火,阿绿与男主渡边彻拿了两个椅垫、四罐啤酒和一把吉他,一边看着弥漫过来的黑烟,一边喝啤酒。
      “你愿意跟我一起死吗?”
      “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我会跑掉的!想死的话,你一个人死就行了!”
      “好冷酷!”
      “我才吃了你一顿午饭,总不能就要我一起死吧!至少再吃一顿晚饭。”①

      世界在乱套,她在找我拥抱。
      王八蛋啊,想要继续耍我玩,至少再和我吃一顿晚饭啊?

      苏沐秋看着孙哲平上前拥抱她,突然移开了目光。

      夏天的故事早就结束了。

      第六赛季冠军决出后,北半球的气候就逐渐转凉。
      一场秋雨一场凉,杭州走进绵绵的秋天。

      早睡的好处是早起还有时间洗澡。
      苏沐秋盯着哗哗而下的水珠,什么也没想,直到喉咙痒意蔓延,他低头咳嗽几声才回过神来。
      有些受凉了。

      浴室有三盏灯,一盏大灯,一盏小灯,一盏浴霸灯。
      他洗澡只开一盏小灯,以前是省电,现在习惯了。

      大小姐洗澡向来是灯火通明,伴随深夜手机BGM,她哼着不成调的歌,把热水器从75度洗到35度。
      如果不幸还没玩够水,她就会顶着一脑袋泡沫朝外面喊,苏沐秋,没水啦——
      至于叶修有学有样,喊包租婆没水了啊,那自然是被无视了。
      “没水你裸奔啊。”包租婆冷漠地把热水器关掉,沐橙在一边笑。
      刚洗完澡的大小姐干发帽盘在头上、手捧马克杯路过,说天呢厕所怎么没人还开灯啊好浪费,叶修问小秦同志,我难道是条狗吗?
      没有人给他开灯,他匆匆用冷水洗掉泡沫,在黑暗里穿上睡衣出来,钻进三个人挤在沙发上的被窝。热气与冷气交织,大小姐要踹他出去,叶修一边把她的马克杯在茶几上放好,一边说小秦同志我警告你,狗也是会感冒的。

      有时候苏沐秋在洗澡,大小姐想上厕所。他手忙脚乱地说你等下我穿个衣服,大小姐说不行等不住让我看看!
      ……
      那自然是要给大小姐让路的,所以后来他习惯洗澡也要穿条内裤。

      现在没人会来催卫生间了,不过是少了一个人,不到一百平的家却空旷得让人感到寂寞。

      阴雨天连天光都昏暗,房间没有开灯,他裸着上半身出来,拿起椅背上的裤子。
      皮带卡在卡扣上,他拉扯几下,想起这条皮带前阵子就坏了,他一直忘记丢。
      怎么解都解不开,指尖都泛起青筋。
      他突然骂了一句,浑身卸了力般坐到床上。

      手指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梳,他感觉时间漫长又难熬。

      卫生巾里有她用了一半的沐浴乳、洗发露、护发素,他日复一日看着男士洗发露一点一点见底,属于她的却再也没有动静;餐桌上有她喝完奶茶的马克杯,他洗干净后就放在杯架上,杯架满是她买的杯子,玻璃杯、雪克杯、陶瓷杯,蓝色、白色,雪山顶、樱花……
      她最爱用马克杯装奶茶,吃完晚饭他刚洗完锅,沐橙对照手机说配料比,大小姐说适量是个什么玩意,下一秒往锅子里炒大量茶叶倒大量牛奶,苦味与甜腥味交织。
      港奶煮得冒泡,他喝了一口,沉思几秒,说,可能需要再放点糖。
      沐橙喝了一勺,苦得撞她肩膀。

      糖罐用久了,玻璃罐上挂着糖霜。
      她拿起黏腻的罐子向锅里撒雪,沐橙一勺都不想喝,给他和叶修一人倒了满满一大杯。
      叶修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杯子,说:“两位女巫同志,这长得怎么有点像熔岩烧瓶?”
      他差点把女巫熬的魔药笑喷出来。

      后来洗杯子的时候,嘴里的甜苦味还久久不散。
      她嘻嘻哈哈地给他捣乱,转转水龙头,撞撞他肩膀,说苏沐秋,出去玩啊。

      他把水龙头扶正,轻轻拉开她挡住水槽的手,问玩什么啊。
      “我想喝奶茶,去买奶茶。”她说。
      好可怕。
      他笑出声,说天啊,女巫小姐,我们才刚刚喝过啊。

      吵死了,大小姐一边穿衣服说,我刚刚熬的是爱情魔药,喝的人都会对我言听计从,现在我要出去玩,我的仆人们快跟上。
      叶修转身去厕所,说等我下啊,我去催个吐。
      沐橙说什么,那魔药还有剩没,我再给我哥灌几口。

      (BGM变更:《无人区玫瑰》-一颗狼星)

      香烟和打火机放在枕头底下,苏沐秋点燃香烟,烟尾袅袅上升,水滴洇湿床单,他也不去打理自己,就这么慢慢在卧室里抽了起来。
      喉咙更痒了。
      像刚开始学抽烟。

      他觉得他已经烧光了,像落山的太阳。②

      窗外的雨还在下,天灰蒙蒙的,乌云似乎不会散去了。

      沐橙在门外敲门,问哥你好了吗,我楼下等你。
      只是一个人不在而已,但好像所有人的情绪都蒙上了阴霾。

      这几年太漫长,支离破碎的绝望回忆起来总是轻描淡写,但当时的情绪太过苦痛,连心脏都开始钝痛。
      他无法再过没有她的生活了。

      看着秦夏和孙哲平拥抱,她的手指拂过他的头发,苏沐秋突然又很想抽烟。

      那天晚上,他们最后还是散步去了奶茶店。
      秦夏坐在椅子上等奶茶,他正低头扫码付钱。

      四杯不一样的口味,他用吸管戳开奶茶,习惯第一口先给她喝。
      大小姐喝了一口奶茶,腮帮子鼓了几下,朝他张开双手,脸上的笑可爱得不行。她也不是每次都会和他拥抱,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他还不习惯大小姐的热情,她过完年看到他,会很兴奋地张开双手朝他跑来,他下意识回头找退路。
      她先和他狠狠拥抱,然后说,天啊苏沐秋,你刚刚是在想怎么逃跑吗?
      从不习惯到习惯,他们已经认识快十年了。

      店员在一边做奶茶,叶修和沐橙等在门外,但他沉静的脸上泛起笑意,上前轻轻给她了一个拥抱。

      正如此时此刻。
      有别的男人做了他曾经做过的动作。

      人性总贪婪,没见到她前,他只希望她平安;但重逢后,他又不愿意青鸟落在别处树梢。
      想怎么玩都可以,和谁玩都可以,就只是,看看我吧。
      被灌下爱情魔药的男人在悲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没有你的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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