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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神明,少女 ...
好想,死啊。
真的好难受。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呀?
ka mi sa ma ,请救救我,救救我。
“啊,是她吧,那个风见家的丫头。”
“嗯,没错。真可怜哪,父母都去世了,只能回这边投奔她爷爷了。”
“是呀,唉,真是造孽啊。”
少女穿着一袭白裙,单薄的身影似乎渐渐融入了无处不在的风,她轻轻压下飞得肆意的裙袂。
她,一直在听。
从父母过世后,她突然成了世界的中心,每个人都开始关注她,嘴上念着“可怜”,然后...每一个字,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刀,并不锋利的,却又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撕扯着她心口,舔舐着她漆黑的血。
她一直在听。
她每一次,都在想,如果那时候,她不那么任性,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那一天,噩梦开始的那一天。
两个月前,东京
“小光?小光?准备好了么,要出发了哦?”
“来了来了,妈妈,别催啦!”少女欢快地冲下楼梯,咚咚咚,她翩飞的脚步和着木制楼梯嘎吱的轻响,奏出了难得的欢唱。
一旁的男子双手敞开,迎上飞奔的少女,她轻巧地一跃,粉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曲线。男子拥住飞扑入怀中的少女,他嘴角高扬着,用下巴的胡渣蹭着少女的脸蛋,大声道:“小光重了呢。不过么,还是个小孩子呀,哈哈哈哈哈!”
少女气鼓鼓地推开她面前大笑的男人,她粉嫩的唇不高兴地撅起,用超级响亮的声音道:“我才没重!不对,我才,不是小!孩!子!爸你不准笑!”她凶巴巴地捏男人的脸,可惜手上还是留着几分温柔,暴露了她此刻真正的心。
一旁的女人瞧着打闹的父女俩,一副实在拿你们没办法的表情,缓缓说道:“在不出发,就来不及了哦。小光?亲爱的?”
“啊啊啊?!糟糕糟糕,快点放我下来了,臭老爸!我还要去看海呢!”少女不等男人回答,便自己挣扎着跳下地,冲向早已发动的汽车。
“啊~啊,小光还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呢!”男人低头感叹了一句,明明是遗憾的语气,脸上却偏偏带着宠溺的笑。
一旁的女人白了他一眼,蠢爸爸无药可救。
“ka sang!do sang!hai ya ku!”
男人和女人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挽着手走向车。
他们本来是要去公司加班的,最近的新策划需要他们重新制定一下分配名额,但,谁让他们的宝贝女儿想看海呢!工作什么的当然没有宝贝女儿重要啊!于是堂堂的公司社长和销售部长,就这么义正言辞的翘班了。
原本,一切都应该是好好的。
少女会看到她梦寐已久的大海,夫妻两人能享受难得的周末。
原本,一切都该是这样的。
可是...
“亲爱的,小心!”
噶,吱――蓝色小汽车的轮胎与地面擦出刺耳的摩擦声,迸溅的火花,转瞬即逝。
天旋地转,死死抱住自己的女人,紧握着方向盘的男人,腾空着,仿佛凝固的装饰猫――那是她四岁那年缠着父亲买来放在车上的,少女在黑暗降临之前,只记得小猫漆黑的瞳孔和远处冒着红色火光的巨大卡车。
嘣――
少女彻底,沉入黑暗。
怎么会这样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车祸后三天,医院
当她再次睁开眼,是惨白的天花板,空气中浓的化不开的消毒水气味,周围陌生的装璜,一旁滴滴作响的心电图。
啊…是医院啊。
然后,是一大群涌进来的医生,他们拿着纸笔,问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头晕眼花之类的?
少女被眼前涌现的医生护士们吓了一大跳,他们的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少女却一个字也没听到。
在狂风骤雨中,一条白色的船摇晃在漆黑的浪花中。
少女望了望门,张口,问:“我爸妈呢?”
突然间,世界就安静了。
黑色浪花,终于扑灭了唯一的白船。
光――灭了呢。
现在,海边
少女遥望着面前深蓝色的大海,“真美啊!”她语气平淡,分明是赞赏的话,眼底却不见一丝的欢喜,漆黑而空洞的眸底,空无一物。
这是少女搬来浮云町的第十七天了,距离她父母去世已经两个月了,时间还真是快呢,一分一秒都从不轻易施舍,活着的人仍然拼命活着,死的人呢,就永远留在了以前。
少女本来不想出门的,无奈担心孙女的老人死活推着她,扬言“你如果还想我这个老婆子好好的,就不要整天闷在房间里,给我出去走走,你个傻丫头。”
于是,她出来了。像个幽灵一样从清晨闲晃到徬晚。
这里,原来有海啊,少女想着。她刚来浮云町时的一路都是恍惚着的,到是从未好好看过路边的风景。
她沿着路走着,一个小小的告示牌突然闯进她眼帘。
“禁止入内,神明在看着呢。”
她心底默念了一下,突然笑了。
神明...么,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一天,他为什么没出现呢,她想好好问问神明大人了。
少女毫不在意地越过告示牌,向深处走去。
树木草丛,碧绿的世界突然闯入了一丝蓝,少女抬眸,一片深蓝的海不经意间填满了她漆黑的眼底。
少女眸中泛起幽蓝,她失了魂般,一步步,越过沙地,走向了海。
海,缀着白色泡沫的浪花,一下接着一下,推着她远离,却又依依不舍的摩挲着她的脚踝。
她渐渐走近,海水带着些冰凉,并不刺骨,隐隐还有暖意冒出。
海水――漫过脚踝,漫过小腿,漫过大腿。她洁白的,雪一样的裙子,静悄悄地伸展。白裙,在深蓝的海里,像光一样轻柔着浮动,伴着海水,落又浮,浮又落。
世界是静的,除了浪花温柔的拍击声。
海水缓缓地,漫过了少女纤细的腰,她一步步,慢慢的,仿若朝圣般走向海底。很快,碧蓝的海水没过她脖颈,亲昵地吻她白净的脸。
快了,就快了。
徬晚,却没有晚霞,太阳吝啬地连一点余晖都不愿赠予她作别。不过没关系,她已经不需要了,她已经,已经有了归去的地方。
啊――真温暖呢。
少女想着。
唯一的黑色,彻底融入了蓝色汪洋。
少女从未这样一刻的安心过,耳边有咕噜噜的声音,就像是海也在打呼噜酣睡呢。想到这里,少女忍不住笑了,那笑是真诚的,放松的,带着少女原有的小俏皮。
她梦寐已久的大海呢,真好,终于,终于世界安静了。
没有医生们接连不断的问话,没有公司叔叔阿姨们虚情假意的关心,没有马路上吵闹的刺耳的鸣笛声,她的世界啊,终于再一次,完完全全的,彻彻底底的安静了。
少女闭上了眼睛。
“噗通”一阵入水的响声。
少女睁开了眼,一片梦幻着浮动的蓝色里,突然有了一抹金色。
她想用手揉揉眼睛,可是却没有力气,于是她闭上眼在睁开。
嗯,没看错,是有一抹金色――有个男孩子啊。
少女突然愣住了,脑海一片空白,怎么,会有,男孩子,呢?
她没能好好思考,好沉啊 她再次闭上了眼,算了,不重要了,一切都没关系了。
少年鱼一样,灵活地游向少女,他一手环过她的腰,一手拨着水。
“哗啦”海面破开,冒出了金色的脑袋。
他来不及多喘两口气,急忙游向岸。
少年看着静静躺着的少女,狠狠拽了拽衣领,右手用力将眼前滴着水纠缠在一块的发,梳向脑后,然后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为少女做起了人工呼吸。
少女吐出了一大口水,她忍不住地咳着,火辣辣的鼻腔,沉重的脑袋一时让她有些缓不过来。
良久,少女抬眸,金色的发,是那个男孩子啊,不,不对。她眼尾泛起红,怔愣着说:“神明大人...”
少年也愣了一下,没等他说什么,少女已经开始落泪了。少年慌张起来,他本想痛骂她几句,可,可他还没开始呢,她怎么就哭了。少年怎么也想不明白。还有那句神明大人,他耳尖有点红,少女软糯糯的嗓音,喊他神明大人,ma,看她可怜的份上,就不和她计较了。
少年刚想开口安慰她几句――虽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少女已经扑进他怀中,双手死死拽着他的衣领,大声地吼着:“为什么,为什么那一天,你只救了我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一定要我痛苦地活着么,为什么啊?”少女大颗大颗的泪溅落,话语也带着哽咽,“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的对我?我真的,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她想到了她醒来的那一天,医生告诉她,只有她活下来了。
她想到了在走廊上,护士们小声交谈着父母的死,同情她年幼。
她想到了公司里那些原本和蔼的叔叔阿姨,他们麻木地安慰她,问她父母有没有留下些只言片语。
那些天,她没哭。
父母下葬那一天,她也没哭。
那之后的每一天,她一滴眼泪也没有落下过。
人们感慨她年幼,惊讶她冷酷,于是孜孜不倦的,自以为是的安慰她,说“不是你的错”“谁都不想的”
骗子!都是骗子!
那是她的错,都是她任性。
她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小孩子真奇怪,一个人摔倒了会爬起来继续走,可要是爸妈在旁边,准会大哭大闹。
她哭不出来,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因为她哭而拥抱她,口中一遍遍安慰她,明明知道她耍脾气也愿意包容她的人了。
她没有爸妈了。
少女像是开了闸的龙头,嚎啕大哭,她死拽这少年的衣领。少年慌张之后,终于发觉自己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这一真相。他只好“温柔地”环住少女,一下下地轻拍她背,用肉麻的语气开口道:“没事了,没事了 。”
少年发誓,这绝对是他这一辈子以来最窘迫的一次 。
命运总是如此奇妙,原本不相干的两个人却碰撞到了一起,那擦出的火花,到底是微弱闪烁后彻底熄灭,还是会燃起希望,成为夜色中的光呢?
新开的文,不知道会卡多久,jj也是没谁了,反正慢慢存稿,喜欢的小可爱们记得评论。
2021天,竟然有人看,本来以为沉底了。那我得加油写啊,谢谢看得人呐!
改了几处,不影响剧情,看过的直接看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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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见,神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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