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的简小姐》元气君

7、替代

　　我脸寒若冰霜，瞥向顾易。

　　才分手几天，几天而已啊。

　　旁边几个男生脸上挂着看好戏的表情，顾易似乎思考了一下，跟沈佳宜说：“我有点事跟简西说，你先自己去找位置坐。”

　　沈佳宜乖巧地点点头，经过我身

　　冲我甜甜的的笑了笑。

　　笑你个大头鬼啊。

　　我和夏兮微打了个招呼便跟着顾易出去了。我像个债主一样，要顾易给出一个交代。

　　像他们那样的情侣，是什么让他们画上句号呢？不是分手，不是忍着思念不联系，而是他们中间一个人，找到了新的伴侣。这就是，最残忍的句点。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顾易，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缓缓地坐下来，昏暗灯光下，他的侧脸忽明忽昧。

　　他缓缓开口：“简西。你了解莫琳，但你不了解我。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我可以忍受她，没关系，但我看不了她忍受我。我们俩在一起，总是太痛苦。非死即伤的感，她这几年为我伤筋动骨的地方还少吗？现在年轻还能承受，可老了呢？我真的不想伤害她的，我明明知道自己很爱她，可是我做不到。我们给彼此伤疤，以爱之名假装痊愈，但事实上，早就已经累了。

　　我真的好累。

　　她不累吗？她还没有折腾够吗？她还不想放手吗？她还要这样跟我耗下去吗？我怕她耗不起啊。分手，对我们俩都好。”

　　是啊，这些年莫琳就像个刺猬一样，扎的满身都是伤。他们说爱情给人的感觉就是安心。我想他大概没有体会到吧！他们之间或许有的是电光火石般的激情和生死相依，激情过后又是无尽的提心吊胆。

　　我当时，竟哑口无言又觉得有些恍惚。

　　如果顾易不说后面的话我或许觉得他是一个超级无敌的好人。

　　“我只是想谈一段轻松一点的爱情，所以，抱歉我自私。”他说。

　　“你是想让我告诉莫琳吗？”我气血冲头，愤怒地问。

　　“我只是……”他哑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可能想找个人倾诉吧。”

　　他起身。

　　他今天能把这些话说出来，想来是已把悲恸，遗憾，纠结，都过渡了。他是想通了，想好后果了，才会跟我说这番话。似乎是一个预告，他知道这样一招后，莫琳和他就彻底画上句号了，而他要我做那个告诉世界炸弹要来了的人，真是彻头彻尾的一个混蛋。

　　曾经，我和顾易也算是我为数不多不错的朋友。我记得有一年，我参加学校活动，不小心把脚弄骨折了。那时莫琳正好请假回家不在学校。

　　我在医院打石膏他给送了好今天的饭。他看了看我那裹满绷带的脚，皱了皱眉。“你怎么想莫琳一样那么不小心啊。”

　　我不好意思呵呵笑了两声。“不好意思，这几天麻烦你了。”

　　顾易大义凛然说：“麻烦倒是没有，就是你自己不好受。我这次真的是托了莫琳的福了。”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也不能这么说，就算没有莫琳这层关系，我和你也算是朋友。不过那样的话在莫琳那里要废一些口舌。”

　　那时莫琳就是个不任性会死的作女友，如果我们不是好朋友，我分分钟也觉得她是不作不死。可是顾易那时明明眼里眉间都是包容，即便委屈也是溢满了甜蜜。而如今呢？

　　顾易突然问我。

　　简西，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感觉他问这问题很幼稚。当然不能啦。情侣分手可是有站队的。曾经爱得那样深的两个人，即使有握手言和，和平分手的本事。但心中的疤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愈合的。

　　我太了解莫琳，她的爱恨黑白分明，我能做的，不是在他们之间周旋，而是二选一。

　　自然不会是顾易。

　　所以我摇摇头。

　　“不是了。”

　　而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回头，苦笑着对我说：“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就对莫琳放心了。

　　他头也不回的就进了酒吧。

　　我苦笑。

　　“顾易，你放心什么，我只是莫琳生命中的一道风景，而你才是陪他余生，能在雪天给他温暖的人啊！”

　　而那些分开的人，不过是怀抱着曾经共同的岁月，像是在中途下车。

　　什么叫不打搅是我的温柔。分明分分钟，都在打搅彼此的岁月啊。

　　其实我能理解顾易。

　　说替代品对那姑娘来说并不公平。

　　但他真的需要有一把刀来斩断他跟莫琳之间的藕断丝连，否则，这两个一直没有找到解决方法在爱里莽撞得头破血流的家伙，会双双堕入地狱。

　　我曾也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巴不得他们分手。

　　这样省了好多眼泪和力气，我总觉得爱情不该谈得这样惊天雷勾地火的，但他们真的分手了，我才知道作为一个电灯泡的我有多么的惋惜，多么的不舍。

　　顾易的背影很寂寥，我的鼻子酸了酸。

　　我没有再回酒吧里，打电话给夏兮微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打了辆车就回去了。

　　我现在就是很想很想抱抱她，特别想，紧紧的，告诉她我在这里，我一直都会在。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她。

　　莫琳的电话打不通，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到处找了好的地方，最后在她和顾易经常去吃饭的火锅店找到了她。

　　她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却一点都没动。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跟平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明朗笑容。

　　莫琳……。

　　莫琳眼神空洞的抬起头：“西西啊。”

　　我在后头拍着她的背，她忽然目光一凛，对我说，我们走吧。我想去老季酒吧坐一下。

　　我一些犹豫，怕去了会遇见顾易。但又想着她这样撑着，许是不想让别人看笑话，去了老季那，估计能发泄发泄。我就也没有阻止她。

　　而彼时，窗外下起雨来。我正扶着莫琳，莫琳脸上的表情恍惚。

　　我知道她这是在想顾易 。

　　我等着她。但她的眼神，一直在发呆。

　　“莫琳……。”

　　大概有半分钟的沉默，她的嗓音沙沙的。

　　“没事，我就是想起了顾易。有时候下雨我们不带伞的时候 不管是大雨还是绵绵细雨，他都会脱下他的衣服为我挡雨。西西，其实我都知道，

　　我知道顾易和沈佳宜在一起了。”

　　我不敢看莫琳的表情，只是捏紧了她的手。

　　“没什么。我都看到了。没觉得特别难过。真的，你相信我。”

　　“嗯。”我说，“我相信你。”

　　信她才怪。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强撑着笑容。

　　我知道失去一个人的感觉。痛彻心扉，但我多庆幸我不必像莫琳那样，亲眼目睹那个朝夕相处以为能共度余生的人和别人在一起的照片。不用亲身经历自己的位置被人占走，挤出自己原本的在他心里的地位，孤孤单单地在他心外。

　　“简西你说我还会遇到一个那样喜欢的男孩吗？”

　　我坚定的回答她“一定会有的。”

　　她自嘲的抬起头来。